“葉貝璿”抖得像壞掉的機器，嘴唇不停顫抖，像是要說話又說不出。
沈容揮手道：“算了。”
控小鬼需要實力比對方強，這點沈容沒問題。
但是控小鬼卻沒有辦法像言靈那樣，消除小鬼身上彆的影響。
小鬼說不出是誰附身的，多半是因為讓它附身的鬼像控製丁雪歡那樣，讓它“不知道怎麼的”就附身了。
沈容又問了小鬼，項淩花和孫笑在它們之中的地位等問題，小鬼全都答不出來。
沈容便讓它去休息了。
沈容重拿睡衣，去衛生間洗澡更換。
她一進衛生間，丁雪歡立刻控製房裡單楚飛四人睡覺。
丁雪歡聽著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身上微熱。再看單楚飛等人，磨了磨牙，眼神像是想要他們立刻消失。
沈容洗出來，見單楚飛四人全睡著了，嘀咕道：“都不洗澡嗎……”
她對丁雪歡道：“你要是跟我一起睡，就去洗澡。要是去跟葉貝璿擠擠，就隨便你。”
“我洗！”丁雪歡麵泛桃花色，動作迅速地往衛生間去。
沈容道：“你不回去拿衣服嗎？”
丁雪歡一臉乖巧地“哦”了一聲，就聽沈容又道：“算了。”
丁雪歡和她所有室友都鬨掰了，這個點去敲門，她室友沒準兒要發火。
要是室友諷刺丁雪歡：“你還有臉大半夜叫我們給你們開門拿東西。”
丁雪歡回複一句：“是我主人叫我來的。”
那不完犢子了嘛。
或許是神特意準備的。
每次給玩家的換洗衣物全部都是全新的。
沈容便拿了套自己的新睡裙和內衣遞給丁雪歡，道：“你穿我的吧。都是新的，去洗吧。”
她的……她的……
丁雪歡接過衣服，垂眸看見睡裙上的內衣，麵頰豔若桃李，轉身飛快地跑進了衛生間。
沈容上床睡覺，自己蓋一個薄毯，留另一張薄毯給丁雪歡。
過了一會兒，還沒睡著，就感覺背後一陣冰涼。
雖沒有陰氣，但她依舊警惕。
一回頭看見丁雪歡臉色蒼白地看著床頂，渾身透著涼意，像是去冰窟裡走了一遭。
沈容蹙眉問道：“你怎麼了？”
是項淩花的原因嗎……
丁雪歡側頭看著沈容，眼神熾熱，蒼白的麵頰漸漸紅豔起來，身體也開始發熱。
她嗓音低啞：“我熱……”
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項淩花該不會察覺到了什麼，要殺丁雪歡滅口吧？
沈容手化為觸須纏在項淩花身上。
柔軟微涼的觸感貼在身上，項淩花渾身僵硬，緊咬唇瓣，下腹一陣燥熱躥起。
沈容這麼做是要提防項淩花。
但又考慮到明天單楚飛他們會有比她醒得早的可能。
為免他們會發現異常，她思忖片刻，把丁雪歡抱在懷裡，讓她睡內側，手化為水母色貼在她背上，命令道：“睡吧。”
沈容和她都隻穿了薄薄的睡裙，身體幾乎完全與她貼在了一起。
丁雪歡聽話地閉上眼睛，呼吸漸重，越來越燙。
沈容閉眼便陷入了昏睡。
丁雪歡靠在沈容懷裡，情緒漸漸平複。
她睜開眼，抬眸盯著沈容，嘴角上揚，輕輕地在沈容懷裡蹭了蹭，反抱住沈容，睡覺。
……
清晨，沈容醒來，感覺昨夜睡得格外沉。
丁雪歡乖乖在她懷裡安睡，沒有異常。
她收回觸須，去洗漱。
丁雪歡迅速睜眼，讓其他人蘇醒，然後繼續裝睡。
玩家都醒了，沈容這才讓丁雪歡和葉貝璿醒來。
玩家們一起洗漱完畢，沈容係了件外套在腰上，離開寢室。
沈容用葉貝璿的手機聯係金宸到老校區廣場見麵。
金宸雖疑惑，但或許是懷揣著對葉貝璿的愧疚，還是來了。
他一來，沈容立即對他使用了言靈，要他聽命於她。
沈容問道：“金全是你什麼人？”
金宸道：“我曾祖父。”
沈容：“你為什麼要對我們說，你叫董豪？”
金宸道：“我在外麵的時候，一直對外說我叫這個名字。畢竟我祖父是教育界的，我貪玩……怕給他丟臉。”
竟然是這樣？！
單楚飛等玩家互相驚訝地對視。
束佳雯嗤道：“就是說，這就是個隨時備好假名字的渣男唄。反正學校這邊他有關係，他還提前跟老師打過招呼……我去，這是早就做好在學校裡亂玩不負責的準備了呀。”
沈容嗤笑道：“難怪葉貝璿跟他出去過夜，我和葉貝璿會被罵。但是你們那邊卻沒有任何被罵的信息。”
沈容繼續問道：“你為什麼取了董豪這個名字？”
他和東浩這個名字，隻是巧合？
金宸道：“我不知道……第一次對外編名字的時候下意識就說了這個，好像是以前在哪兒聽過。”
“假名字嘛，都是隨便取的。以前是有想過改的，但是我爺爺有一次聽到我對彆人自稱董豪，把我罵了一頓，我就叛逆了，沒改。之後用習慣了，就一直用這個名字了。”
金全聽到董豪這個名字罵了金宸一頓。
是因為見不得孫子這樣亂玩，還是他知道東浩，通過董豪聯想到了東浩？
如果是後者……
沈容猜：金宸無意間取了這個名字，很有可能也是小時候在金全那兒聽到過“東浩”。
之後取名，就不自覺地聯想到曾經聽過、卻又記不清的這個名字。
因為這個名字在他潛意識裡是沒有熟人用的，卻又是給他留下了模糊印象的。
按照這個推斷的話，金全、項淩花孫笑和東浩，他們之間或許發生過什麼事。
目前已知項淩花和孫笑死了。
那麼東浩呢？
沈容問金全道：“你爺爺擔任校長的期間，有沒有什麼醜聞？”
那個保潔阿姨說項淩花時，完全沒提到過金全，就說明在對外的傳言裡，項淩花是沒和金全有關聯的。
那麼，單獨的醜聞呢？
金宸道：“沒有。我爺爺是個好校長，他一生榮譽無數。學生學習壓力大，他還特意去學了心理學，給學生做心理輔導。”
沈容：“那你有沒有從你爺爺那兒聽說過關於項淩花的事？”
金宸搖頭：“沒有。不過……我爺爺寫過一首現代詩，叫淩花。說的是梅花淩霜傲雪，不懼風刀霜劍。我覺得那個叫項淩花的很有意思，主要就是因為這個。”
“項淩花，像淩花。”
風乍起，樹影搖晃。
陰氣忽重，玩家們都禁不住發了個冷顫。
沈容沉思須臾，掏出手機，打通了單楚飛丟失的電話。
等了許久，電話接通。
沈容開了免提。
手機裡傳出破碎的聲音，弱弱地道：“喂？”
這不是孫笑的聲音。
這是……
沈容：“是項淩花嗎？”
手機那頭靜了一會兒，道：“是。”
束佳雯眼珠子來回轉動，疑惑不已，壓低聲音道：“怎麼會是她？”
沈容示意束佳雯不要出聲，道：“你怎麼會拿到這個手機？”
項淩花道：“我撿的。”
沈容道：“哦……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那天晚上坐你旁邊的那個。”
項淩花道：“我聽出來了……這個手機是你朋友的手機嗎？需要我把手機還給你嗎？”
沈容“嗯”了一聲：“謝謝。”
項淩花道：“可是我們都出不去……你自己來拿吧。”
沈容道：“我現在去拿，可以嗎？”
“可以。”
沈容笑著再次道謝，語氣輕鬆地與項淩花閒聊起來。
項淩花起先疑惑，而後溫和地陪沈容說話。
沈容在項淩花說話期間，捂住手機對金宸命令道：“去把你爺爺任職期間的學生名單全都找來給我。”
金宸應是，跑了。
冉健道：“全部？！那得多少名單啊！”
沈容示意他彆說話，一邊聊一邊向明育樓走去。
雖是清晨，攔在通往明育樓路上的大門卻不見了。
走進這條林蔭小道，溫度瞬間下降。
沈容解下腰上的外套穿上。
她出門特意帶外套，就是為了防止不時之需。
單楚飛等人沒她想得那麼多，此刻冷得直搓胳膊，嘀咕道：“我怎麼覺得這次好像比上次更冷了。”
逐漸走近明育樓。
這裡的天陰得如同夜晚。
明育樓的大門又變成了未上鎖的玻璃門。
保安在明育樓前徘徊，似乎聽見沈容和淩花說話，抬眸瞥了她一眼。
臉依舊隱在黑暗中，看不清。
沈容聊著聊著，裝作漫不經意地道：“淩花，你認識金全嗎？他寫了首現代詩，叫淩花，和你的名字一樣哎！”
沈容的餘光留意到，保安腳步停頓了一下。
同時，手機那邊的項淩花也靜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