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看完就把心願箋還給了左藍,問道:“你用過了嗎?”
左藍搖頭,道:“我哥叫我最好不要貿然使用,等找到了那什麼太陽再說,你覺得呢?”
沈容瞥了眼左航,道:“我覺得不要用比較好。”
“這遊戲裡的一切都可能與通神塔有關,心願箋的本質是偷取彆人的卡牌。而根據我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通往三層的通神塔,主題可能是嫉妒。”
“如果你卡牌足夠好,你會想要彆人的卡牌嗎?”
左藍眼睛晶亮道:“會呀!卡牌不是越多越好嘛!”
沈容沉聲道:“貪婪和嫉妒一樣,也是七宗罪之一。”
說罷,她陷入了沉思。
這場遊戲叫做《誕生》。
會不會它根本不是在暗示通神塔的主題。
而是在看玩家的表現,決定通神塔的主題。
倘若玩家偏向於貪婪,那麼通神塔主題就是貪婪。
若是嫉妒,那麼通神塔主題就是嫉妒……
不管哪種,她先做好所有可能性的準備再說吧。
沈容隨意地提點道:“總之,這遊戲裡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用的好。”
誕生,原本充滿了希望的一個詞。
在此刻的沈容看來,卻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強大會被攻擊,弱小會死亡,幸運也會不幸……
嘖,這誕生出的,全都是惡果啊。
左藍有些不舍地盯著心願箋嘟噥:“好不容易才拿到這麼多……”
砰——
一聲巨響在旁邊的空地上炸開。
煙塵彌漫。
溫熱的液體濺到沈容臉上。
沈容伸手一擦。
是猩紅的液體,帶有一股鐵鏽味。
是血。
左航和左藍立刻警惕起來。
沈容淡淡向旁邊望去。
煙霧漸散,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滿身泥濘和血腥,從屍塊裡撿起一張金燦燦的卡牌,收起。
他身後有七人。
察覺到沈容三人,他們抬眸看了眼。
眼中的殺意在看到沈容的瞬間消散了。
是小黑獄裡的玩家們。
他們現在是組隊行動了。
從小黑獄裡殺出來的時候。
這些玩家發覺黑暗中的惡鬼都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
想也知道,那都是沈容殺的。
傻子才會想對沈容這樣的人顯露出殺意呢。
“是你啊!”
眼鏡妹打量了沈容一番,笑著感慨道:“哇,不愧是高我們一級的玩家!這麼久不見你,你看上去不僅毫發無損,渾身上下還連一點臟都沒有耶。”
不像他們。
經曆了多場戰鬥,就算再厲害,也有點狼狽了。
左家兄妹不認識他們,仍是警惕。
沈容淡淡地“哦”了一聲,道:“你們繼續忙,我們先走啦。”
眼鏡妹笑盈盈地道:“要不要一起行動呢?人多力量大嘛。”
沈容思慮片刻,道:“也可以。”
沈容三人與眼鏡妹八人組成了小團體,一起行動。
眼鏡妹熱情地和左藍說了他們與沈容的結識經過。
左藍道:“那你們的團隊應該不止八個人吧?”
眼鏡妹笑道:“對,還有兩人,不過他們與我們觀念不和,死掉了。”
左藍打了個寒顫。
眼鏡男瞥向左航,道:“你也是S級,沒殺過人嗎?”
左航客氣又冷淡:“嗯。”
左藍道:“我哥說在遊戲場內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要想動手,等找到出口再說。所以我們一直是避開彆人的。”
眼鏡妹笑道:“你哥很聰明嘛。”
他們在試探左家兄妹。
沈容全程旁觀。
走了一段路,幾人忽的停下腳步。
隊伍中的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女人乾巴巴地“啊”了一聲。
其他人頓時明白,問道:“去哪兒?”
左藍不解:“怎麼了?”
女人道:“有人拿心願箋搶走了我的卡牌。”
說著,女人帶頭行動。
一行人跟著女人很快找到了搶她卡牌的人。
那人拿著卡牌想要反抗。
然而在一眾S級麵前,他那一張卡牌根本不夠看的。
戰鬥分分鐘結束。
左藍眨巴眨巴眼睛,明白了這群人為什麼這麼強還要合作了。
他們的卡牌都很強,拿到卡牌的玩家能力也會上升。
然而麵對這麼一群高級玩家,能力再提升,也會被秒殺。
他們搶走卡牌繼續直走。
眼鏡男見到玩家就殺。
左藍抓緊左航的袖子,有些融入不了。
沈容看了眼左航。
左航拉下左藍的手,對左藍道:“在這裡,他們都不是真的死亡。你殺了他們,也不算殺人。而且這是一個你可以憑你自己拿到複活牌的機會。”
左藍愣了一下。
硬著頭皮去跟那群人一起殺玩家了。
沈容始終淡然地遊移在他們之外,卻也沒有人敢多看她一眼。
神說有指引。
但自從發現三方都有指引後,那來自三方的吸引力便一直存在著。
所以沈容他們隻能先選一個方向,一路直走。
他們走到一處灼熱的空地。
巨大的“太陽”光芒刺眼。
仿佛就生長在不遠的地平線上。
“穿過太陽,咱們就能離開遊戲場了嗎?”
眼鏡妹自言自語地嘀咕,卻沒有上前的意思。
一行十幾人都沒有貿然靠近太陽。
沈容環顧四周,找了個隱蔽的大石頭,躲在石頭後。
眼鏡妹等人不用她說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分散開來找地方躲藏。
他們靜靜地躲著。
過了一會兒,看其他玩家走向太陽。
那玩家也有些遲疑。
不過他們在遊戲場中待得也夠久了。
這個時間找到終點,也算是合理。
玩家猶豫後,還是走向了太陽。
在跨過太陽的瞬間。
玩家被燒成了一個火球,發出短促的慘叫聲,化作了灰燼。
沈容扭頭就走了:“太陽不是出口。”
她從進入遊戲場時,就有兩種關於出口的猜測。
一種是奔向太陽。
另一種是神說的“終點”。
其他玩家跟上,選擇了指引的另一個方向。
一行人很快找到了終點,卻並不急著離開。
而是守在終點,開始刷複活牌。
眼鏡妹等人怕和沈容起爭執,主動提出,誰先出手打到人,那個人就歸誰。
眼鏡妹等人拿著卡牌隨時備戰。
沈容直接把他們困進迷宮,利用鬼怪將他們打了個奄奄一息,再用言靈命令虛弱的他們忘掉一切後離開。
眼鏡妹等人被控製著先離開了遊戲場。
沈容一人守在終點,成了“複活牌收割機”。
她本是不需要複活牌的,因為她有複活屬性。
但伏天之火的出現讓她意識到這遊戲裡有太多變數。
複活牌是個好東西,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去給彆人做交易。
幼鳥蹲在她肩頭,時不時啾啾兩聲,用自己毛絨絨的身體去蹭她頸窩。
沈容開打時顧及不到幼鳥。
動作迅猛時,蹭她頸窩的幼鳥一個站不穩,就跌進了她的衣領裡。
沈容戰鬥結束把幼鳥從衣服裡拿出來。
幼鳥渾身發燙,臉上的絨羽被鼻子裡流出的血染紅。整隻鳥都暈暈乎乎的,把腦袋埋在自己胸前的毛絨絨裡,不肯抬頭看沈容。
沈容:?
是不小心打到鳥了嗎?
沈容捧著幼鳥,輕輕捋它全身的羽毛,輕聲哄道:“很疼嗎?讓我看看?”
說著,還掏出一張治愈卡牌給幼鳥用。
治愈卡牌對它無效。
但沈容看不出來。
幼鳥抱住沈容的手指,輕輕啾了一下她的指腹,癱軟在抵在她的掌心,眼眸迷離地看著她。
像是在笑。
沈容:“……”
她竟然從一隻幼鳥身上,看出了勾引的意味……
她把幼鳥放在終點。
戰鬥時都都不帶著它了。
幼鳥趴在地上“啾啾”鳴叫,眼眸被水霧蒙住,像是要哭了。
沈容無奈,將工裝外套反穿,把帽子放在胸前,再把幼鳥放進帽子裡兜著,用指腹揉揉幼鳥的小腮紅,道:“要是不小心快要打到你,記得趕緊跑。”
幼鳥靠在她的胸前,身體微微發顫,又把腦袋埋在了羽毛裡。
她對孩子和動物,總是這麼好呢……
幼鳥依戀地抬起腦袋仰視沈容的臉。
不對……她是隻對他好!彆的任何生物她肯定都是不在意的!
她對他,總是這麼好呢……
幼鳥癡癡地看著沈容。
沈容時不時摸摸它。
一場遊戲結束,沈容拿到了二十三張複活牌,也到了與幼鳥分彆的時候。
她把幼鳥放在終點門口。
幼鳥依依不舍地抱著她的手指,眼裡有水光。
沈容想了想,捧起幼鳥,親了它的腮紅一下,道:“我走啦,有緣再見吧。”
她放下被她親得滿眼放光的幼鳥,離開了。
沈容在遊戲場中過了起碼五天。
然而離開遊戲場後,發現七天的休息時間,隻減少了一分鐘。
也就是說,遊戲場內的時間,這次竟然沒同步到休息區裡。
神會有這麼好心?會願意給玩家這麼多時間休息?
沈容將信將疑。
回到彆墅區,洗澡睡覺。
睡到一半,彆墅地板忽然震顫。
休息區地震了?!
她猛地驚醒,穿著睡衣啾衝出彆墅。
卻見外麵多的是和她一樣被驚醒的人,全都看向了方才震動的來源處:
——一棟被炸塌的彆墅。
“休息區不是絕對安全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慌亂起來。
沈容回想了一遍遊戲前神說的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