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遊戲規則,沈容四人走進遊戲場。
眨眼間,世界變幻。
寒冷刹時間遍布沈容全身,凍得她打了個寒顫。
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見任何人影。
耳邊有寒風哭嚎,遠方有並不清晰的獸吼。
沈容攏緊身上的軍大衣,還是覺得很冷。
她環顧四周,看見不遠處的灰色大石頭下方露出了灰黑棉衣的一角。
這是遊戲場留給玩家的物資?
沈容謹慎地靠近,繞過石頭。
石頭後麵,淩亂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一具隻穿了內.衣的屍體,麵朝下趴在雪地中。
它烏黑長發披撒在頭周圍,和純白的雪地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是一個被凍死的女人。
在被凍得瀕臨死亡時出現了幻覺熱感,才會是這樣的死亡狀態。
沈容撿起被凍得梆硬的衣服,把屍體翻過身來。
屍體容貌清秀,麵帶微笑,仿佛睡著了一般。
沈容將襯衫和褲子給她套上,又把她埋在雪地裡,撿起毛衣和外套,還有一旁的空包,起身離開。
走出兩步,她聽見身後出來有東西挖雪的“撲簌簌”聲響。
回過頭。
石頭下麵,有兩隻手臂從雪地裡伸了出來。
那是沈容剛剛埋下去的女人的手臂。
兩隻手臂一動不動地放在雪地裡,仿佛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沈容繼續走,沒有搭理那具女屍。
女屍渾身赤.裸,她幫它穿上衣服,拿走女屍不再需要的衣物,這不過分。
身後撲簌簌的雪聲仍在響著。
沈容保持警惕,卻沒有回頭。
天色很快暗下。
沈容還沒有找到可住宿的地方,遠處傳來了狼嗥。
沈容正打算找個背風處,挖個雪坑把自己埋進去,湊活過一晚,省得躺在外麵被凍死。
一轉頭,卻見原本空蕩蕩的雪地裡,出現了一棟古老的小洋樓。
昏黃的光從洋樓窗戶裡灑落在白雪上,將雪染成了橘色,給人帶來暖意。
沈容心知這小洋樓不對勁。
不過不對勁的地方,一般都有獎勵,正是她要找的地方。
沈容上前?,敲響房門。
門打開,熱烘烘的暖氣撲麵而來,一名年邁的老奶奶笑吟吟地詢問:“你也是來借宿的嗎?”
沈容點頭,禮貌地詢問:“可以嗎?”
老奶奶熱情地將她迎進屋。
屋裡除了她,還有四名玩家。
他們正圍著壁爐,一邊烤火,一邊吃烤土豆。
沈容確定之前?她的附近沒有房子,也沒有其他玩家。
這個房子難道是會瞬移嗎?
一邊移動一邊邀請玩家進屋?
老奶奶讓沈容在壁爐邊坐下,拿著熱茶和一盤烤土豆過來,笑道
:“我們這裡遭遇了百年難遇的雪災,村裡的大夥兒都被困在家裡出不去了。我們家隻有土豆之類的糧食了,你湊合著吃吧。”
沈容接過熱茶和土豆道了謝。
心?裡思考著老奶奶說的話。
村裡?
她一路走過來,沒看見任何能稱為村莊的地方,就連房子也隻遇到了這一個小洋樓啊。
老奶奶招待完沈容,就進廚房忙活去了。
樓上傳來腳步聲,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女人抱著一個胖乎乎的男孩下來,皺著眉頭看了沈容和玩家們一眼,火大地道:“媽!你怎麼又把什麼貓啊狗啊的撿回家了!你給他們吃那麼多東西,我家團團吃什麼啊!”
老奶奶聲音從廚房裡傳來,道:“團團吃的東西我特意給他留著呢,你急什麼!”
胖女人對沈容和玩家們翻了個白眼,進了廚房。
緊接著樓上又陸續有男男女女,老人孩子下來。
看見沈容和玩家們,有的麵露熱情,有的直接無?視,有的則和胖女人一樣充滿了氣惱。
這是一個大家庭,一共有十口人。
兩名老人,一男一女,是老夫妻。
五名大人,兩男三女,是老夫妻的兒子兒媳和女兒。
兩個小孩,分彆是老夫妻的孫子和孫女。
沈容暗暗觀察擠到廚房去的一家人。
他們進了廚房,就像是有意壓低了音調似的,沈容聽不清他們說什麼。
沈容開啟海幽種之瞳看了眼手中的熱茶和土豆。
精致的托盤和食物在她眼裡都變了樣。
帶有印花的陶瓷盤,成了灰白質地,凹凸不平的微彎“小盆”,像是人的頭蓋骨。
盤裡的散發著香氣、被灑上番茄醬的烤土豆,成了一灘黏糊糊的、類似嘔吐物一樣的東西。上麵的番茄醬,則是已經腐爛腥臭的血。
陶瓷杯成了掛有蜘蛛網的破舊杯子。
杯口破碎,杯裡滿是棕綠的絮狀物,像是那種從汙水湖裡撈出來的物件。
裡麵的水倒確實是熱水。
隻不過熱水燙著杯裡的汙漬,散發出了熱乎乎的泔水味。
令人作嘔。
沈容放下熱茶和烤土豆,環顧四周。
精致溫馨的小洋樓此刻在她眼裡變成了破舊的木屋。
屋中央的水晶吊燈被厚厚灰塵包裹著
,紋飾之間結滿了蜘蛛網。
地板、家具、電器和樓梯,全部都已腐朽,有各種沈容從沒見過的蟲子,地板縫隙裡爬行。
有些?蟲渾身黑亮,有許多細如絲縷的腳,在地上飛速移動。
有些?蠕蟲通體血紅,密密麻麻地擠在腐爛的木頭裡,搖頭晃腦,就像是整齊排列的蛆。
再看廚房裡擠在一起的一家十口人。
它們的身體被破舊的布簾擋住,隻能隱約從布簾縫隙中看見它們影影綽綽的乾瘦背影。
它們身上乾乾淨淨的服飾,此刻全部成了腐朽褪色的破布,鬆垮地掛在身上。
突然,一隻小鬼轉過臉來。
沈容看不見它的長相。
隻見它黏著破碎的血肉的小手伸向布簾,摘下布簾上的一隻血紅蠕蟲,偷偷塞進了嘴裡。
隨後它被身邊的鬼打了一下,似乎是在嗬斥它偷吃。
“啊!”
身邊響起一聲低呼。
沈容收回看廚房的視線。
一名玩家的嘴唇被破碎的杯口劃出了血,奇怪地道:“我嘴怎麼好像被割了一下?”
在玩家眼裡,這些?杯子都是杯口圓潤的陶瓷杯,不存在劃破嘴的可能。
沈容收起海幽種之瞳。
腐朽破財的畫麵重新變回了暖調的溫暖場景。
玩家們繼續吃各自盤裡的烤土豆,沒有被劃破嘴的小插曲打擾,還看向沈容盤裡沒動過的食物和水,問道:
“你還吃不吃?不吃我們吃啦。”
沈容:“你們隨意,不過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吃。”
玩家們撇撇嘴,拿走沈容麵前的食物分掉了。
一行?人吃飽喝足,老奶奶又從廚房裡出來,安排他們上樓休息。
“奶奶,我嘴破了,你這兒有藥嗎?感覺好痛哦……”
被劃破嘴的玩家和沈容一個房間。
在老奶奶離去前?,摸著唇上的傷,可憐兮兮地請求老奶奶。
“哎喲,怎麼傷到啦,給我看看呢。”老奶奶眼眸閃爍,拉著玩家低頭,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玩家的傷口。
沈容站在床邊,再次開啟海幽種之瞳。
老奶奶不再是慈眉善目的樣子。
它渾身乾瘦,衣服像空殼一樣套在身上。臉皮鬆垮地在骷髏一般的臉上耷拉下來,說話間嘴巴一張一合,露出黑紅的牙齒
。
齒縫裡有零碎的肉絲,還有一隻卡牙的血紅蠕蟲正在蠕動身體。
它乾巴巴的手指像蘸醬似的蹭著玩家傷口裡的血,而後趁玩家不注意,將指縫裡的綠色膿液抹進了傷口中。
玩家痛呼一聲,捂住嘴,嘴裡不斷湧出猩紅液體。
血從她指縫裡滲出,幾乎染紅她整個手背。
“哎喲,不得了,你這是被蟲子咬到了!”老奶奶急忙跑下樓,道:“你等著,我給你拿藥來。”
玩家有些?心?慌,四處找鏡子想看看嘴裡的傷勢。
然而這裡沒有鏡子。
她隻得尋求沈容的幫助,讓沈容幫忙看看傷口。
她掰開嘴皮給沈容看。
老奶奶指甲裡的膿液像蟲子一樣將她的嘴蛀出了空洞。
沈容幾乎能在她嘴裡的血洞裡看到她的骨頭。
沈容:“你沒有治愈卡牌嗎?”
玩家急道:“沒帶呀!我隻帶了吃的喝的。”
沈容:“我可以幫你治好,不過出去之後,你要給我二十張小黑牌,否則你將死在下一場遊戲裡,可以嗎?”
玩家皺眉,道:“趁火打劫啊你!我等奶奶上來給我治!”
沈容拿出打火石,用包裹打火石的不鏽鋼麵給玩家當鏡子照,道:“看到了嗎?你嘴爛了。正常的劃傷怎麼會爛成這樣呢?”
玩家盯著不鏽鋼麵上血肉模糊的畫麵,臉色煞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遇事就報警20瓶;阿貝爾達因10瓶;王肖最愛的女人5瓶;霧3瓶;淺絳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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