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牆外?有人狠狠地對牆砸了一拳。
戒指區的玩家們都並不害怕牆外?的玩家,卻還是有人因為那敲在玻璃牆上的一拳渾身一怔。
服務人員在這時為玩家們送上了鮮花和禮物。引導玩家去服務大廳選擇住所?。
“哈哈,你們看他們……”
“好可憐哦。”
“還好我們贏了,不然我們也要住那樣的地方了。我的天,他們那邊地上的蛇,是眼鏡蛇嗎……”
“嘶——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人為牆外?的環境而內心震顫,有人卻充滿了惡意地小聲嘲諷。
他們都對沈容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沈容沒有搭理他們。
憑借自己是最高級彆的svip,她拒絕和其他玩家一起看房,讓服務人員帶她去包廂選了一座位於最高層的小宮殿。
沈容選好房後,等?待付款。
良久,卻沒收到付款信息。
她看向?兔頭服務員:“不扣款嗎?”
服務員紅寶石般的眼瞳裡毫無笑意,三瓣嘴卻呈可愛的弧度揚起,道:“我先?送你去住所?吧。一切有關第四層服務區的注意事項,都將在稍後同時告知所有玩家。”
沈容點頭,跟著服務員去了她的居所?。
這裡的所?有房屋都是宮殿型,獨門獨棟的。
尤其她這位於高處的房屋,就仿佛站在天宮,能俯瞰整座桃源休息區。
轉眸,亦能瀏覽到玻璃牆外?,那荒蕪蒼涼的原野上一座座不堪摧折的小三角帳篷。
沈容躺下休息,撫摸著身邊的軟軟,等?待通知。
她睡了一會兒,翻了個身,察覺到口袋裡有東西硌人。
哦對了!
她還沒把那兩顆眼珠子還給珊珊呢。
這兩顆眼珠子竟然是可以帶出來的嗎?
沈容掏出兩顆眼珠,打量了一會兒。
視野突然出現了變化——她看到了她自己的臉!
就仿佛她眼前出現了一個攝像頭正對著她,攝像頭將圖像直接傳進了她眼裡。
沈容捂住正看著她的眼珠子,“攝像頭”拍出的圖像便不見了。
這眼珠可以充當攝像頭用啊!
沈容有些驚喜,將眼珠收進重新開放了的空間裡。成功了。
“可愛的孩子們,你們好,我是負責第四層的神。”
有聲音從窗外?飄來。
沈容跳下床跑到陽台上。
一位身穿棕色複古長袍,長發由木簪束起的俊秀男人浮在花林之間,滿目慈愛地環視所?有從屋裡跑出來看他的玩家們。
“第四層休息區,與前三層不一樣。你們在這裡的一切開銷,不用花一分錢,但是——”
“所?有玩家,每周都必須進入遊戲場遊戲。”
“你們先前?在遊戲場中死亡,是會被負責神複活的,對吧?”
“但是在這裡,我隻會複活你們兩次。第一次,死亡的全員都可以複活。第二次,死亡的人我隻會複活一半。第三次,你們的生死傷病,都需要你們自己負責。”
話音落下,像一顆炸彈在水中炸開,水花四濺,吵雜聲不斷。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以後在休息區也要拿命拚?”
“這裡不是給我們休息的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規矩?!”
棕袍神莞爾,雙臂一展,指向?玻璃牆,道:“看到那邊的休息區了嗎?”
“想要不參加遊戲場也可以。不參加的人,你們的住所,將會由桃源遷移到那裡。而那裡的玩家,倘若在遊戲場中獲得的隱藏積分勝過了你們中的某些人,他們也可以取代你們的位置,搬到這裡來。”
“想住在仙境般的桃源嗎?”
神笑得眼睛眯起,笑容卻格外瘮人,“要努力來爭取哦。不然,就會被踢出去。”
玩家們噤聲,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他們望著玻璃牆外?,有人嘀咕道:“不就是居住環境差了點嘛,總比在遊戲場裡丟了命強吧。”
話音剛落。
牆外?卷起一股黃棕的沙塵暴。
塵暴中一群餓得兩眼發綠的野狼,迅疾地朝牆外?玩家們的帳篷區攻來。
牆外?玩家們立刻反擊,抵禦進攻。
鮮血在黃沙中噴濺。
有狼血,有人血。
“這樣的攻擊是隨時都會出現的。畢竟野外嘛,野獸就是多呀。”
棕袍神溫聲笑道:“打贏了那些狼,還可以拿狼肉做食物呢。啊,狼皮也許還能做衣服。其實也挺不錯的,對吧?”
牆內的玩家們嘴唇抖了抖,臉上血色逐漸褪去,
說不出話來。
比起狼群的進攻,更讓沈容在意的是:那些戴手鐲的玩家們麵對如此突然的襲擊,竟然沒有絲毫驚慌失措,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就好像他們不是第一次住在這樣的環境裡,已經對獸群的突然襲擊習以為常了似的。
沈容默默觀察著那些玩家。
棕袍神又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注意事項,離開了。
住在牆內的玩家們都有點失魂落魄地回房,一想到今後的休息區將不再安適,每個人一時半會兒都有些難以接受。
沈容則在陽台坐下,拿了神域文字的字典和之前?得到的巫女符陣筆記學習,時不時抬眸看看牆外?玩家,觀察他們的日常生活。
在牆外?那樣惡劣的環境中,那群手鐲玩家適應良好。
隻是偶爾瞥向玻璃牆內,眼裡會飽含怨念。
沈容本以為他們的怨念是因為生活環境的巨大落差。
但現在看來,他們的怨恨好像沒有那麼深,更多的是一種不甘心的憤怒。
這群手鐲玩家到底是什麼人呢?
以後在遊戲中,會不會遇到他們?
沈容在學習和觀察思?考中,等?到了休息時間結束,被送進了新的遊戲中。
耳邊是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有零星車鳴和閒聊的人聲混雜其中。
睜開眼。
夜市的霓虹燈光透過雨幕,斑斑駁駁的映入眼簾。空氣中有雨天特殊的潮濕氣味鑽入鼻息之間,並不好聞。
環顧四周,她正身處公交站台,身邊站著幾名穿著打扮都比較成熟的男女。
沈容從他們的交談裡聽出,這群人是剛剛下班,在等公交。
而她手上正拎著個包和一把?傘,穿著和那些人近似。看樣子也是個社畜。
沈容抬眸看了眼站台上的電子顯示屏,上麵的紅色數字顯示為【23:35】。
她低頭翻起了自己的包,尋找能提示身份信息的物品。
包裡是正常女性會隨身攜帶的物品。
能透露出信息的有工牌,上麵顯示了她所在的公司名稱。
還有一個手機。
手機備忘錄上沒什麼信息,但是地圖軟件上標注了家和公司的信息。
通過地圖軟件,還可以看到她要乘坐的公交車是7路。
軟件顯示,7路剛剛過去,還有最?後一班
車,是在23點50分。
沈容在站台長椅上坐下,在此等?公交的人們陸續離去。
周圍逐漸變得清冷。
夜深了,寒意也加重了。
又是開局碰不到其他玩家嗎?
這樣的開場……如果碰到危險,實力不夠,很容易死。
這遊戲較之先?前?,變得更加殘酷了。
“小姑娘,小姑娘……”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容透過站台間的縫隙,看見一個身形佝僂,穿紫紅襯衫的老人正站在人行道的樹下。
那裡的路燈壞了,光線昏暗。
老人被雨淋得不輕,頭發和衣服都濕噠噠地黏在她皮肉下垂的身體上。
“小姑娘,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我想到站台那兒躲下雨。雨下大了,這樹擋不住雨了,一下子把?我渾身都淋透了。”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懇求,說話有點含糊不清,像嘴裡含了東西。
沈容開啟海幽種之瞳打量她。
身上沒有陰氣,也沒有鬼氣。
她看了眼時間,23:49了。
她要是過去接老人,再回來,很有可能錯過公交。
但是大半夜突然冒出個老人問她借傘也很奇怪。萬一是什麼重要劇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