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寂靜侵襲15.5(1 / 2)

“鐺——鐺——鐺——”

鐘聲回蕩在天地間,是人類該回地下的時候了。

沈容凝視著眼前陌生的麵孔,還?有他陌生的神態,開門見山地道:“我聽說你?有長寧糕,你?要這糕點有什麼用嗎?”

“長寧糕,不?是糕點。”

封政手中憑空出現一塊曜石般瑩潤的方形物體,漆黑的顏色襯得他的手更加的白皙。

“這就是長寧糕,一般萬屜糕點出一塊,可以做燃料,也可以做藥物,燃燒時會散發出糕點的香甜味。”

他把長寧糕遞到沈容麵前,道:“我要這糕點,就是特意等著你?為它來找我,然後把它送給你?。”

“謝謝。”

沈容抬手要從他手中拿走長寧糕,他手卻迅速握起,背到身後,微微低下頭,眸中帶有一絲狡黠,笑道:“我要的感謝不是說說而已的。”

沈容捧住他的臉親了一下,嚴肅地道:“謝謝。”

封政把長寧糕遞給沈容,垂下眼簾,似在琢磨她落在他臉上的親吻給他帶來感覺。

沈容看天快黑了,同封政告彆。

走出兩步,忽感到衣擺被拉住。

回眸,就見封政滿目星辰地凝視著她,愛意溢於言表,柔聲道:“我送你?,好不好?”

他又變成以前的樣子了。

沈容點頭,道:“不?會耽誤你?時間就行。”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

封政牽起沈容的手,握緊,唇畔笑意盛開,帶沈容光明正大地走出學校。

因他是涯,無人阻攔。

但?多的是人議論他怎麼會牽著一個人類。

有人低語道:“難道是涯為了三族和平,現在甘願犧牲自己去聯姻嗎?”

“天啊……好偉大。”

“不?過我還?是接受不?了那些人類,弱小,還?總是會咋咋呼呼的。”

沈容聽著這些人的議論,暗暗掃視他們。

他們說三族。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認為螭人是一族,螭牙是一族,人類是一族。

他們表麵說自己也算是螭牙,但?其實並不認同?

還?有……離開燈塔時,燈塔裡的存在給了一張地圖,那張地圖的指向是長寧糕的大致位置。

那地方距離這座城鎮起碼

有五天的路程,路上會遇到的危險和麻煩難以預料。

現在因為封政,她輕鬆拿到了長寧糕……

按照以前封政的行事,是從不?會乾涉她遊戲的主線任務的。

為何這次他卻是直接把重要道具給她送來了?

難道這場遊戲的重點並不?在於通關燈塔嗎?

沈容沉思著走出校門口,恰與一個穿圍裙的身影擦身而過。

她帶著希冀笑容的麵龐映在沈容的眼裡。

沈容停下腳步看向她,是文婷。

文婷在校門口找到保安,和保安說了幾句話。

很快,苗苗陰沉著臉過來。

一路上的學生們看向她和文婷,調侃道:“苗苗,這是你的人類媽媽啊?”

“你?這麼弱小,是不是遺傳了你?媽媽啊?”

“你?以後臉上不?會也出現那麼醜的疤吧?就跟你?媽媽一樣哈哈哈哈……”

“你?們給我閉嘴!”苗苗瞪向他們。

“哎喲,發火了哈哈哈。”

“苗苗,換個媽媽吧,有這樣一個媽媽真的太丟臉了。”

文婷眼裡的光逐漸黯淡下去,局促地握緊圍裙,卻仍努力保持著笑容。

苗苗黑著臉走到文婷麵前,低聲斥責:“你?來乾什麼!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人類了,我對你根本一點感情都沒有,我沒有吃了你?已經算是很善良了,你?以後能不能彆到處說你是我媽媽!”

“我……對不?起。”

文婷嘴唇顫了顫,紅著眼眶從圍裙口袋裡拿出一塊灰白的東西,偷偷塞給苗苗:“長寧糕蒸出來了,我特意給你?送過來,你?快收好。”

她獻寶似的露出等待誇獎的笑。

苗苗看了眼灰白的糕點,眉頭緊蹙。

幾個穿白圍裙的人匆忙趕來,一把抓住慌亂地想要跑走的文婷。

“竟敢偷東西!我叫你偷東西!”

“長寧糕呢?交出來!”

他們拿著手上的擀麵杖往文婷手上招呼。

文婷被摁在苗苗的腳邊,連聲祈求道:“對,對不起,我吃了……”

“你?找死!”

擀麵杖往文婷腦袋上打去。

沈容鬆開封政的手,手化作了冰藍水母色,蓄勢待發。

她已經拿到了長寧糕,萬一惹到麻煩,直接走人就行了,不?用顧慮太多。

“行了,就一塊臟糕而已,根本不是長寧糕。”

苗苗握住快要打到文婷頭上的擀麵杖,蹙眉俯視著腳邊的文婷,把灰白糕點遞給拿擀麵杖的人,道:“你?們都是人類,對自己的同族下起手來,可真夠狠的。”

在地麵,螭人就像人類的主子。

見真的隻是一塊蒸壞的臟糕,毫無價值,幾人鬆開文婷,對苗苗賠笑,對地上文婷嗤道:“一塊臟糕而已,你?偷什麼!這麼喜歡吃臟糕,以後臟糕都給你?吃。”

文婷麵朝地麵,用手擋住了臉,身體微微發顫,像是在哭。

苗苗居高臨下地掃了她一眼,丟下一句:“以後彆來找我,我不?需要長寧糕了。”轉身回了學校。

圍觀的螭人學生們嘻嘻笑笑地作鳥獸散。

有人小聲議論:“苗苗的媽媽為什麼不?做螭人呢?苗苗是螭人,她也是有機會成為螭人的啊,要是她做了螭人,就能繼續和苗苗做母女,苗苗的日子也能過得更好了。”

“總有一些人,認為自己至死也該是人類……咱們學校好多人的父母不?都是這樣嘛。”

“啊?還?有誰的父母是這樣?”

“那誰,還?有那誰誰……他們的父母後來都被他們吃了。他們也能進入螭人撫育機構,過更好的生活了。”

沈容聽著他們的議論,走向文婷,扶起趴在地上的她。

“謝謝……”

文婷嗓音哽咽,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痕與塵土。

瞧見沈容,她吸了口氣,驚訝道:“是你!你?……你一點都沒變,還?和十年前一樣。”

沈容用治愈牌治好文婷身上的傷,道:“十年前我第一次見你?,你?遞給我五十塊錢,笑著讓我拿剩下的錢去買零食的樣子,我還?記得很清楚。”

她定定地看著文婷,道:“你?也一點都沒變,還?和十年前一樣愛著苗苗。”

沈容的話,等於向文婷說明了,她真的不?是她的侄女。

文婷低著頭,連聲對沈容道謝,握著手中破碎的灰白糕點,道:“我隻是想,她能再對我笑一下,叫我一聲媽媽……”

天色越來越暗。

沈容扶著文婷往糕點鋪走。

封政目光陰鷙地跟在她們身後,盯緊了她扶文婷的手,提

醒道:“容容,天快要黑了,門禁時間要到了。”

她這時該去做正事,丟下那個礙他眼的老婦!

文婷聞言,連忙說自己能回去。

沈容:“沒事,我今天不打算回地下了。文婷,我有事想問你。”

她詢問文婷如今螭人、螭牙和人類之間的關係。

文婷的回答就像她猜的那樣。

三族在互相適應對方的存在,但?也存有想要除掉對方的心思。

螭人兼具了螭牙和人類的特性,像一個全新的種族。表麵上,螭人認同自己是螭牙,但?背地裡,三族都默認螭人是最高等的種族。

如?今的螭人大多是十年前還?未成年的孩子們。

這就留下了一個問題:變成螭人的孩子,要如?何跟他們的人類父母共處。

有些人類父母為了孩子,甘願冒著風險被同化,成為次等螭人,方便照顧孩子。

而有些人類父母,他們深愛著自己的孩子,但?也堅守著自己是人類的信念。

文婷就是後者。

當年她帶著怪物化的苗苗跑出去,幸運地躲進了超市的倉庫。

然而女兒從人類變成怪物的痛苦掙紮的過程,成了文婷心裡無法?磨滅的陰影,也在她身上留下了這麼多無法?消除的傷疤。

“我無法?忘記,她在有理智的時候,抱著我說,媽媽,媽媽,我不?想變成怪物,我不?想再傷害你?了,你?殺了我吧……媽媽,媽媽,你?殺了我吧,我不?會疼的。她那時候才九歲,我聽著她說這些話,我怎麼下得了手?”

“我眼睜睜看著她變成怪物,看著她失去了對我的所有感情……我愛苗苗,我想永遠照顧她,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放棄自己人類的身份,我怕我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怪物。”

“我怕,要是我也變成了怪物,那誰來教苗苗,她是個人呢?”

文婷愛女兒,但?是她不?想放棄作為人類的信念,結果就造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麵。

她作為螭人的母親,可以在糕點鋪打工,照顧苗苗。

而苗苗雖然是螭人,但?因為有她這個母親,無法?進入螭人培育機構。

文婷一直在堅持,她不想苗苗進入螭人培育機構,讓那裡的人灌輸給苗苗與人類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