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黑暗侵襲又退去。
轉瞬間樓下的血腥藝術畫不見了,十二個行屍走肉的人連同滿地鏡子碎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晨曦的光亮透過窗紗,微弱地灑進房間。
天亮了。
房子恢複成了原樣。
沈容目光停頓幾秒,讓封政帶她回屋。
“呂晨!”
樓下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沈容瞳孔放大,回頭看,站在樓下的,竟是昨天就死了的呂雪!
呂雪完好無損地站在那兒,麵色不善地仰起頭看她和封政,“你不覺得我們該好好聊聊嗎?”
封政沒搭理她,抱著沈容回屋。
沈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樓下。
回屋的短短幾十步路途中,又見呂謙和劉紅陸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眼帶譏誚地瞥她一眼。
仿佛在嘲笑她的驚訝。
“呂雪,大清早地彆亂喊,其他人還在睡覺呢。”
呂雪哼了一聲。
沈容被抱進屋,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這雙手又變成了蒼老的模樣。
為什麼會這樣?
看呂雪、劉紅和呂謙的反應,他們好像是知道他們死過的。
難怪,他們昨天處理呂雪屍體,和討論起屋裡有鬼時都不慌不忙。
原來他們竟是不會死的!
沈容坐在床邊頭腦風暴,不斷思考著得到的所有線索。
正思考著,門被敲響。
劉紅推門進屋,“媽,吃藥。”
料定沈容不會吃,她走過場似的把藥丟下,臨走時眼神冷厲地掃了沈容一眼,“媽,我讓你吃藥是為你好。你身上那麼多病,成天不吃藥,不難受嗎?彆逼我們把你綁起來,灌你吃藥。”
沈容感覺不到難受,心知是封政斷絕了她的難受。
劉紅說要把她綁起來的時候,她恍惚間好像聽見了女孩的慘叫。
眼前閃過一個昏暗雜亂的房間裡,好幾個人將一個纖細的身影綁在床板上的畫麵。
劉紅又對封政道:“呂晨,下來,我們該好好談談了。彆逼我和你爸爸生氣。”
封政依舊不搭理她。
劉紅板著臉離開了,還嘀嘀咕咕地道:“我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好好地在這兒跟我們一起過日子不好嗎?成天東想西想的有什麼用!”
這話是對沈容說的,讓她感覺了到一絲詭異。
這段話,放在被拐賣的人身上,也是適用的。
她目送劉紅離開,又讓封政帶她下樓,“我要去聽一下今天的廣播。”
封政抱起她往樓下走,她又道:“要不你跟他們談談吧。你這個角色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不用太過照顧我。”
封政嘴角耷拉下來,麵帶不悅。
沈容摸了摸他的臉,“你對我還是很重要的。不要用能不能幫我來衡量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話說的,好像他要是執著於這一點,就膚淺了。
封政將她抱到沙發上,叮囑她:“有事就叫我。”而後轉身進了呂謙的房間。
房子裡其他人陸陸續續進了那個房間,顯然是打算進去對封政興師問罪。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沈容一人。
她打開茶幾上的收音機,一陣沙沙作響後,昨天的同款聲音出現了:
“讓我們聽聽今天帽先生為我們帶來了怎樣的故事……”
這聲音有些老舊的質感,就好像在當代聽上個世紀的聲音。
“昨晚,那條狗的主人為了換回狗狗來找我們了。我們才知道,原來已經有兩條狗為了救她而獻出了自己。主人為了救狗,將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一並犧牲了,兩條狗狗回來,找不到主人,又要開始想辦法找她了……”
“天啊,這不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嗎?真是有情有義又可憐的主人和狗的故事,感謝帽先生帶來的故事,讓我們來看下一封信件故事……”
這個故事,讓沈容懵了一瞬。
果然如她那離奇的想法一樣——第一天看到的狗是小女孩的父親!
這位帽先生講述的故事,就是小女孩的故事。
主人是小女孩,狗狗是父母!
不過,帽先生為何要把女孩和父母的身份比作主人和狗?
還有,信件故事……
這個年代,不打電話,寄信?
沈容感覺這個廣播好像是上個世紀的廣播一樣。
她繼續聽著收音機的廣告。
收音機裡一段兒童飲料廣告又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英雄牛奶和動畫片《雷特先生的神奇叢林曆險》合作啦!現在購買小英雄牛奶,即可獲得《雷特先生的神奇叢林曆險》係列貼紙……”
雷特,神奇叢林……
這不都是和神奇世界有關的嗎?
沈容想了想,打開電視劇要搜索《雷特先生的神奇叢林曆險》。
然而電視打開,卻是很古老的衛星電視,根本無法搜索。
之前她直接看的電視,沒有調台,沒發現這一點。
她不斷調台,調到少兒頻道。
少兒頻道正在放節目表。
一個小時後,會播放《雷特先生的神奇叢林曆險》這部動畫。
少兒頻道的動畫頁麵設計,整體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舊感。明明是液晶電視,屏幕上卻有沙沙的雪花顆粒。
但是換到彆的頻道,卻是一切正常的。
沈容坐等動畫片播放。
少兒頻道先是播放起了一個少兒互動欄目。
欄目進行到小朋友來信的環節,主持人讀起一封信:“這封信來自湯順寶小朋友。”
“湯順寶小朋友在信裡寫到,我做夢的時候,會夢到一個姐姐的身影,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誰。後來聽我在上三年級的表哥說,我曾經有一個姐姐,她叫湯若男,在我出三歲的時候被拐走了。我夢裡看到的,就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