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隻在孟鳴手上掃了下,孟鳴便敏銳地看向她。“我不傷你,你走吧。”
拉她進屋的大媽拉住沈容的手腕道:“孟鳴大人,在您沒來的時候,是她幫忙周旋,拖到您來的。為此,那群人還揚言要殺她呢。”
“她要是離開村子,她可能會死的。”
“孟鳴大人,她不像是壞人,暫且把她留下吧。”
吃了沈容香吉果的兩名村民幫忙說話。
其他村民也紛紛附和。
孟鳴搖搖頭:“她和那群人是一夥的,讓她留下還是太危險了。”
村民們無奈:“……好吧。”
大媽回屋,拿了一袋子乾饃遞給沈容,給沈容指了個方向:“那邊有個山洞,以前是野獸居住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野獸了。你拿上饃,去山洞裡躲著吧。渴了,山洞旁邊還有溪水。”
沈容對著大媽乖巧點頭,餘光卻留意到,孟鳴在大媽提到山洞時,袖下的手緊了緊。
她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我是個路癡,能不能麻煩您帶我過去?”
大媽遲疑片刻,點頭同意了。
村民和孟鳴也沒阻止。
沈容跟隨大媽出村,朝山洞走去,待遠離了村莊,悵然若失道:“那群人確實和我是一起的。但我以前不出門,跟他們是最近才認識的。沒想到他們竟是這樣的人。”
大媽:“看得出來,你和他們不一樣。”
沈容:“不過我也不是人類,您不怕我嗎?”
大媽:“怕是有點的。不過怪物也不全是壞的,就像孟——”
大媽話音戛然而止,對沈容笑笑,不再說話。
就像孟——鳴?
沈容裝作沒聽懂大媽要說什麼的樣子,東張西望,東拉西扯,將話題主動帶過。
快到山洞,才再次提起孟鳴,“孟鳴大人好厲害,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法術。”
大媽隨口應道:“那不是法術,那是一位穿黑紅袍的大人給的法寶。那位大人算準了你們會過來,所以將法寶交給了孟鳴大人,讓他來保護我們。”
沈容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天真地道:“那孟鳴大人既然有保護你們的責任,為什麼沒有住在村裡呢?要不是我拖延了時間,等他來的時候,村子可能都毀了。”
大媽臉色微垮下來。
沈容一臉抱歉無措,“我不是說孟鳴大人不好,我隻是有些好奇……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家門,我,我沒怎麼和彆人接觸過。如果我說錯了話,還請您直說,我會改的!”
她慌裡慌張地像一個遇到危險的小兔子,手足無措。天空般澄淨的眼眸裡情緒真摯。
大媽笑了笑,笑中夾雜些許失神,“你沒有說錯話,隻是我也沒想過,為什麼那位黑紅袍大人讓孟鳴大人保護我們,他卻還執意像以前一樣住在村外。”
沈容:“可能是住習慣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信任便出現了裂痕。先前還不願多提孟鳴的大媽摸了摸粗糙的山洞石壁,說起了孟鳴和他們村子的故事:“這裡曾經住了許多豺狼虎豹。它們時刻威脅著我們的生命。我們全村莊的人因此夜夜難眠。”
“我們不堪忍受這樣的日子,便召集全村人一起將那些野獸困在山洞裡燒死。就在我們即將獲勝之際,那群野獸暴起。”
“村長安排了一些人留下和那些野獸同歸於儘。讓大部分人撤回了村子裡。而就在這時,孟鳴大人出現了。”
“他協助留下的人除掉了那群野獸,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但都活下來。村長將他帶回村子,一開始看到他的樣子,我們真是嚇了一跳。不過他幫過我們,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們醫治了他。”
“他醒來後離開了村子,但總是在村民們遇到各種困難時出現。久而久之,我們就把他當作了我們的保護神。我們很親近他,但他從來不願在沒出事的時候接近我們。村裡給他建了很漂亮的樓房,他也執意一個人住在村尾的山洞裡。”
“我們很信任他……”大媽垂下眼眸,又兀自搖了搖頭,對沈容笑起來,語氣堅定:“我們相信他,他做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沈容連連點頭讚同大媽。
大媽仰頭看了眼血色的天空,“時間不早了,我走了。這周圍有些漿果可以吃。你要是吃不慣,可以去村子裡找我。”
大媽交代完,轉身離開。
沈容送了她一段路,回頭走到山洞口,卻見昏暗的山洞裡有三個身影。
他們坐在黑暗中,她站在暮色裡。
看他們的輪廓,她認出了他們,沒有驚訝緊張,捧起周圍的乾草給自己鋪床。
有尖耳朵的身影開口:“喂,海幽種容,突然看到我們,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手臂上有魚鰭的身影輕嗤:“你就算保護了他們怎麼樣?他們一樣把你趕出村莊。你什麼都沒能得到,而且還得罪了我們。”
最後一句,他說的咬牙切齒。
最後一個身影直接向沈容走來,微燙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容,你們說的那位孟鳴大人是個非人類吧?他是什麼種族?”
沈容抬眸掃視他們——離原、朱南和伏焰,“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離原耳朵動了動,“我可是陸花白雪,有一點風吹草動,我都聽得見。聽到你和那個人類往這兒走,我們就提前隱藏氣息過來了。你們說的話我們也都聽見了。”
朱南撇了撇嘴:“門徒竟然給那什麼孟鳴法寶來對付我們。他到底是想讓我們來接受考驗,還是故意折磨我們!”
伏焰注視著沈容,等待她回複他剛剛的問題。
沈容卻點點頭,“哦”了一聲,繼續彎腰鋪乾草。
“喂!伏焰問你的問題你怎麼不回答!”朱南火氣很大,“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沈容看都不看他,隨口說:“不信。”
“你!”朱南要上前,伏焰抬手攔住他。
離原笑道:“朱南,你急什麼。就算她成了神,她也隻不過是唯一一隻海幽種神,威脅不到你們詭鯨海中霸主的地位的。”
朱南狠狠撇過臉,“我沒急!”
“……”
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確實是急了,才這麼針對沈容。
沈容倒是不以為意,在自己鋪好的乾草堆上坐下休息,“我憑什麼要把我知道的信息告訴你們呢?憑你們態度差,沒禮貌嗎?”
三隻神獸種沉默了好一會兒,空氣中逐漸彌漫起隱怒和不耐煩的氣息。
“那你要我們怎樣,才肯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訴我?”
“你們對和你們平起平坐的人是怎樣的,我就要你們對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