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門徒跟您說了我想挑戰您的事吧。”
寒光在沈容手中凝成劍,她將劍遞向法則之主,給他看,“我得了一把新的劍。這把劍很厲害,我這次一定能夠和您多過幾招,不會像上一次那樣被您一招打趴下!”
她想打您!——第一門徒的回報在耳畔回響,法則之主掃了眼駐守聖殿門口的門徒們。
其他門徒同情地望向第一門徒。
他也才被創造出來不久,也算是孩子呢。他的“父親”法則之主,應該不會對他下狠手吧。第一門徒這般想著,冷汗已經下來了。
“法則之主大人?”
法則之主久不說話,沈容手指摩挲著劍身,歉意道:“我知道這樣很冒犯,您很忙,也沒有理由和我打架。我會永遠記住您對我、對海幽種一族的幫助的。”
頓了頓,她還是忍不住請求道:“等您有空的時候,可不可以和我打一架?”
“神域多的是比你強的人。”法則之主轉身回聖殿,冷淡地丟下一句。
沈容高聲道:“但您是我唯一的目標!”
法則之主腳步頓住。
沈容眼簾低垂,坦言自己的顧慮:“一個種族的崛起,不單單是一個種族的事。強大的種族都不會想看到自己多出一個敵人。”
“如果我和其他種族戰鬥,會暴露我自己。會為我自己樹敵,也會為海幽種一族樹敵。”
說罷,沈容感到一陣寒意侵襲。
頭上傳來輕微的疼痛,像被針紮了一下。
摸摸痛處,抬頭,法則之主站在她五米遠的地方,強大的氣場毫不留情地壓著她。
他冷白修長的手上,有一根纖細的長絲隨微風輕舞。
那是她的頭發!
“來。”
清冷的聲音在聖殿的寂靜裡,如一滴水落在平靜的湖麵,泛起細微的漣漪。
沈容頂著身體仿佛被擠壓的沉重攻向法則之主。
冰冷的長劍帶著刺骨寒芒,劈下。
法則之主卻隻將手中那根發絲丟向長劍,發絲便帶著氣吞山河之勢,纏住長劍,將劍“砰”的一聲壓在地上。
“哢嚓哢嚓”——劍上被纏繞的地方,出現了絲絲裂紋。
沈容靜靜地看了劍半晌,眸底生出心疼,伸手撇去劍上發絲。
發絲輕飄飄落在地上。
她抱起劍,揚起笑臉,對法則之主鞠躬:“謝謝!下次我一定會進步的!”
法則之主向她伸出手。
她不知所措了一會兒,試探著將出現裂紋的劍交到他手上。
他一手握劍,另一手雙指並攏,拂過劍身。
劍上裂紋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劍名曰浮沉鎮海。”
“浮沉鎮海。”沈容跟著輕念它的名字。
它仿佛受到召喚般,在他掌中輕顫了一下,很快又迫於威壓恢複鎮定。
不過它的反應還是讓沈容驚喜不已。
“它為什麼叫浮沉鎮海?它是從地裡冒出來的。不過我接觸到它的時候,好像又確實到了海……”她兩眼放光地盯著劍,興致勃勃地說道。
“那裡曾經是海。滄海桑田,歲月輪轉,才成了土地。”法則之主將劍遞還給沈容。
沈容抬眸盯著封政看了幾秒,接過劍抱在懷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細細彎彎的月牙,“您真好。”
法則之主唇角微揚,笑意卻帶著幾分輕蔑,“我知道。”
沈容微愣。
法則之主回了聖殿。
第一門徒趕過來將愣愣的她送走,“下次你要說什麼話,記得提前說,不要被傳送走的時候才說。說的斷斷續續的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沈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點頭,又道:“法則之主大人,跟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第一門徒送她走的動作一頓,問道:“你以為的他是怎樣的?”
沈容:“強大,高冷,不可冒犯,像誰也不能接觸的神明,像離我很遙遠很遙遠的月亮一樣的老祖宗?反正就是……很冷漠,話也很少,很有威嚴。”
第一門徒發出噴氣式笑聲,又趕忙捂住嘴,輕咳兩聲,恢複疏離:“法則之主大人和你們不熟,你們跟他又不是一個級彆,他對你們當然不可能不冷漠。他——”
第一門徒小聲提醒沈容:“他其實脾氣不是很好,你下次在他麵前說話時,注意點。”
沈容稀裡糊塗地點頭,“可我覺得他性格很好啊。”
第一門徒心想你一會兒說喜歡他,一會兒說把他當成唯一的目標,一會兒又誇他真好,完全跟個迷妹一樣,根本不給他發脾氣的機會啊。
第一門徒擺擺手,不點明,送沈容回到神選之庭。
·
法則聖殿一向安靜。
但最近比起從前,熱鬨了不少。
因為那隻海幽種少女。
門徒們本以為她回去之後會休息一段時間,可卻接二連三地看到她興高采烈,一身是傷來到聖殿。
“法則之主大人,我贏了目宿,請將他的瞳術天賦賜予我。”
“法則之主大人,目宿的瞳術可以分到海幽種一族身上嗎?”
……
“法則之主大人,我贏了沼潭之幽,請將她的防護靈紋天賦賜予我。”
“法則之主大人,沼潭之幽的防護靈紋,可以分到海幽種一族身上嗎?”
……
“法則之主大人,我贏了……”
……
“法則之主大人……”
……
神選的休息期有十三日,而她已經接連跑來了聖殿九天。
她遍體的靈紋泛著淡淡的熒光,這讓她看上去不似真人。仿若一樽完美的琉璃雕塑。
她的尾羽增長到了十八條,甚至還奪取了一雙光翼。
現在,讓她顯現出全部的特征站出去,叫不認識她的人來看看,可能都沒人能認出她是隻海幽種。
門徒們小聲嘀咕:“天天跑去打架,她不累嗎?”
“她挑戰的種族全部都是快要滅亡的種族,甚至有些是上個時代遺留下來的種族。看來她為了改變種族的這一天,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下了很大的功夫。”
……
不得不說,看一隻弱小的種族一點一點成長為,還是有一種彆樣的歡樂的。
就像是在玩養成遊戲。
沈容不知道法則之主和門徒們的想法。
她隻是很感激他們沒有嫌她煩。
第十天,她穿戴整齊,特征全顯地來到聖殿,手中捧著一捧香吉果:“法則之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