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觀察(2 / 2)

牆頭草。

她稍稍留意了一下這些人,雖說牆頭草隨風倒,但是到了某種關鍵的時候,他們也可以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有些人眉頭微皺,目光遊移,就差在臉上明明白白地寫上幾個大字昭告天下:“我是攝政王的人”。

還有一些人看起來比較自在,但是顧長歌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她明白,這種人沾染不得。

他們必然是和裴義更加親近的人,因為又裴義在背後撐腰,所以對女帝也沒有太多的忌憚,自然放得開一些。

一圈掃下來,顧長歌臉色已經變得有點凝重。

這麼多的臣子,可以為她所用的,可以說基本沒有。

在女帝的記憶裡,站在她這邊的,就隻有幾個先王的老臣,現在已經頭發胡子花白,一個個地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隻是悶頭喝酒,時不時重重地歎息一聲,也不知在歎息什麼。

原本按照裴義的性格,這幾人必然是留不得的。

但是奈何他們在朝堂上混了大半輩子,個個精明狡猾,嗅覺比其他人不知道敏銳了多少倍。

眼見著顧長歌爛泥扶不上牆,幾個老頭果斷地在裴義動手前選擇了明哲保身,再加上資曆擺在那裡,又沒有什麼錯,這麼長時間來裴義愣是沒有被他抓到一點辮子,便也沒有了動手的理由。

但是就算裴義現在留著他們,他們手中的權勢也肯定被削弱得所剩無幾,否則無論如何裴義都不可能放任他們就這樣瀟灑地活著。

顧長歌感覺有點頭疼。

女帝在朝中的地位,比她想象的還要尷尬,這也意味著她接下來的路,更難。

就在這時,一道若有若無的的視線朝這個方向看來。

顧長歌狀似無意地掃了過去,恰好對上裴義略帶了探究的目光。

她心裡咯噔一聲。

偷窺被當事人帶了個正著,裴義卻一點也不感到尷尬,反倒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

他本來就長了一張欺騙性極強的臉,此時露出笑容來,殺傷力更是直線上升,當即就有大臣的女兒紅了臉,眼底滿是傾慕。

曾經的顧長歌和她們一樣,每次捕捉到裴義露出的笑,她都要開心好幾天,然而現在。

她看著那笑容,隻覺得脊背升起寒意,仿佛一條毒蛇貼著皮肉從腳底一路爬了上來,滑膩的鱗片與皮膚接觸,讓人一陣抑製不住的惡心。

顧長歌狠狠掐了掐掌心,用力一咬舌尖,刺痛傳入神經,她才終於忍住沒有讓情緒流露出來。

冷靜。

她告訴自己。

現在才剛剛開始。

她扯了扯嘴角,給裴義回了一個女帝招牌的皮笑肉不笑,對他緩緩舉杯示意。

裴義愣了下。

顧長歌卻已經收回了目光,將酒杯貼到了唇邊。

……

這一杯,敬顧家逝去的幾千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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