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了出去，在門關上的瞬間，楚南師的表情沉了下來。
這人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以為手下，名叫張創。
但是，他居然也在顧長歌羅列出來的名單裡。
屏風後，顧長歌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食指輕輕敲擊著桌案，眼底躥過一道暗光。
楚南師繞過來，臉上滿是忐忑之色：“陛下，萬一被遼軍看穿…”
“不會的。”
顧長歌笑了笑，將一張圖紙平攤在桌麵上，示意楚南師來看：“如果遼軍真的現在攻進來，反倒是可以證明他不是奸細。”
在來的路上，她一次性用光了目前積攢的所有道具使用時間，終於找出了薑城的所有奸細，也因此更深一層地認識到，裴義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何種地步。
如果不能及時處理掉這些人，那麼一定會徒增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若是真的著手開始處理，又容易打草驚蛇。
顧長歌決定反其道而行。
她指了指圖紙上的某些地方，楚南師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略微一怔，眼中露出一抹訝然。
這張圖紙正是薑城的城防圖，不過細看去，卻發現很多地方都被做了改動。
“這些地方……”
他指著一些地方，有些不解：“為何增強兵力？”
在他看來，這些地方完全沒有必要，還不如將兵力分散到其他地方。
“楚城主難道認為，既然有這麼多奸細，遼國對我們的城防圖會不清楚嗎？”
顧長歌反問道。
“可是您不是說那些都是裴大人的人……嗎？”
楚南師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頓時收住了話頭，眼中有驚駭露出。
他倉皇之下失手打翻了桌案上的硯台，濃黑的墨潑灑了一地，蜿蜒出奇怪的形狀，如他的心情般一片狼藉。
顧長歌看了一眼滿地的墨汁，不可置否。
兩個時辰後，遼軍和往常一樣退了回去，但是楚南師的心情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反倒因此變得更加複雜。
兩日後，遼軍再一次出沒在薑城外。
“城主，遼軍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
來人憂心仲仲，正是張創。
楚南師皺緊了眉，還是道：“和上次一樣，不用全城戒備，守好城牆即可。”
他的聲音微微發緊，可惜張創沒聽出來，包括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是。”
張創快步走了出去。
……
薑城不比京中，這裡遠離官場，民風淳樸，雖然他們處於夜國的邊境，有遼軍虎視眈眈，但是既然改變不了環境，就隻能改變自己，與其整日提心吊膽，倒還不如積極向上地麵對。
因此長時間下來，百姓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苦中作樂。
遼軍又一次出現在了薑城外，但是楚南師將消息壓了下來，所以所有人臉上都掛著輕鬆愜意的表情。
城門外排起了長龍。
因為最近情況特殊，每一個進城的人都要被細細盤問一番，免得遼軍渾水摸魚。
守城的士兵的視線被一個人吸引住了。
“等等，你站住。”
他將人攔下來，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
遼國和夜國的人長相有一點區彆，因為環境原因，遼國人一般都生得高鼻深目，身形魁梧。
而此人鼻梁高挺，身高比守城得士兵還略高了一點。
“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來薑城乾什麼？”
士兵逼近了一步，問道。
那人憨厚一笑，撓了撓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