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聞言輕歎一聲，語氣有點憐憫：“你們遼國人啊，就是太單純了。”
看似答非所問，落入圖爾耶耳朵裡，卻讓他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什麼意思……
他順著心頭浮現的那一絲靈光摸過去，一張人臉漸漸浮現在他心頭。
裴義！
如果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問題的來源隻能是裴義！
顧長歌禦駕親征的消息來源於他，城防圖是他的人給的，他們所掌控的夜國所有的消息都是他給的……
圖爾耶越想越是驚出一聲冷汗，嘴唇都變得慘白起來。
他還在掙紮：“不是說……你們二人不合嗎……”
“嘖。”
顧長歌輕飄飄道：“是啊，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就足以把我搞垮了，所以還需要你們嗎？他這人啊，最喜歡的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圖爾耶的目光徹底灰敗下來。
“你們好好在這裡待著吧，我出去看看外麵怎麼樣了。”
顧長歌笑著補了一句：“你們不知道吧？其實今天街上根本沒有多少普通百姓，不然你以為這麼小的院子，能裝得下所有的士兵嗎？”
說罷，她不顧圖爾耶身後幾人瞬間凝固的臉色，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所以。
圖爾耶和哈齊幾人對視一眼。
這意思不就是，他們以為的攻破薑城，不過就是顧長歌演的一出戲罷了？
他們以為掌握了薑城的所有信息，實際上他們自己的所有計劃也都被對方掌握在了手中！
裴義！
圖爾耶咬牙切齒，額角青筋暴突，看來分外駭人。
真是個陰險小人！
他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猝然抬起了頭。
幾人好像也反應過來，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裴義不可信，要趕緊告訴主子這個消息！
圖爾耶和哈齊對視一眼，兩人罕見地達成了共識，眼珠向四周轉了轉，微微點了下頭。
押著幾人的士兵麵無表情，儘職儘責，一刻也不放鬆。
哈齊不動聲色地動了動身體，立馬引發了士兵的警覺，低聲嗬斥道：“老實點！”
“我有點……尿急……”
哈齊不自在地扭著雙腿。
“憋著。”
士兵冷冷道。
哈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麵上卻是苦笑道：“憋不住，你們到時候不想給我收拾吧？”
士兵看著他不像造假的神色，果然皺了皺眉。
“他天生身體不太好，有點缺陷，憋不住尿，所有那方麵也不太好。”
圖爾耶在一邊看似好心地解釋道。
“你閉嘴！”
哈齊麵皮一紅，惱羞成怒地嗬斥了一聲。
圖爾耶目光挑釁，打了個響亮的呼哨，哈齊氣得咬緊了牙，腮幫的肌肉都緊緊的。
另一邊，顧長歌抬頭看著剛剛從上空掠過的一隻黑鳥，微微勾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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