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緊繃的時候，感知最為靈敏。
雖然她低著頭，但是此刻卻有一種清晰的感覺——顧長歌似乎要開口。
王彩兒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期待著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結果無非就兩個。
同意或不同意。
不管哪個顧萱都已經替她想好了對策，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背上的壓迫感驟然消失，眼前倏地降下顧長歌一張精致的臉。
“王妹妹！”
顧長歌喊得親熱，王彩兒卻是雞皮疙瘩驟起，她原本是跪立的姿勢，結果被這三個字嚇得一下跌坐在地上，目露驚恐。
什麼？
她哆哆嗦嗦地想要抽回被顧長歌“親熱”地抓住的手，感覺胳膊要斷了。
像顧長歌這麼熱情的人，這種時候怎麼可以鬆手？
她手指收緊，王彩兒麵色痛苦，這下是真的要哭了。
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
圍觀的群眾顯然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反轉，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目光不留痕跡地瞟了一眼幾個反光的位置，顧長歌眼底泛著冷意，嘴上卻一口一個妹妹叫得甚是親熱。
“快起來，你這是乾什麼？”
王彩兒有點茫然，下意識地打算開口辯駁兩句，顧長歌已經先她一步搶過了話頭：“你可是王家的大小姐王彩兒啊！怎麼能隨便給人家下跪？”
她刻意咬重了“王家大小姐王彩兒”幾個字，吃瓜群眾一聽，紛紛表示了解。
“哦原來這閨女叫王彩兒啊……”
自己的大名就這樣被公布出來，王彩兒頓時有些氣急：“你！”
她從頭到尾都在有意無意地遮著臉，就是怕萬一被人認出來，她還可以說是認錯人了。
但是現在就這樣被顧長歌正兒八經地叫出了大名兒，還在前麵加了“王家大小姐”這樣的前綴，到時候就算是想說同名同姓都不行了。
堂堂王家大小姐在大馬路上給人下跪，這事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一想起到時候圈子裡其他人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的樣子，王彩兒恨得雙目撲火，恨不得現在就起身在顧長歌臉上撕下來兩塊肉！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指甲深深剜進了掌心裡，關鍵時候腦子裡又想起了顧萱之前說的話：“一定要站在道德的最高點。”
這句話倒是讓她冷靜了那麼點，緊咬的牙艱難地鬆開，可惜身側的手仍然緊緊地掐著，王彩兒臉部肌肉抽.動，半天才勉強拚湊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
“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嘴笨惹您生氣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您，放過我吧……”
顧長歌將她的全部表情都看在眼裡，不由得輕嗤一聲。
太嫩了。
連自己的情緒都管理不好，完全不夠看的。
她眼睛一眨巴，眼淚劈裡啪啦地砸，一聲疊一聲地質問：“王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從頭到尾都沒說怪你，你為什麼要讓我放過你？還來這裡說這種引人誤會的話？”
“你是王家大小姐，可是我是誰？我不會過就是一個平民百姓，好不容易攢夠了錢，想要買個衣服，可是你呢？”
“你居然說那件衣服是你的？”
王彩兒臉色又驚又怒：“我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