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得讓人有些窒息，裴義已經徹底收斂了笑容，顧長歌還是低垂著眉眼，一臉風輕雲淡之色。
“娘娘認真的？”
半晌後，裴義終於緩緩開了口，他一雙眼瞳深不見底，似是醞釀著巨大的風暴。
“有什麼認真不認真的。”
顧長歌輕聲笑道：“世人皆羨慕宮中似乎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但誰知這位置搖搖欲墜，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本宮隻是想多一條後路而已，晉王不必這麼驚訝。”
“本王憑什麼信你？”
“信不信的，全憑王爺定奪。”
顧長歌麵色不變：“本宮今天隻身前來就已經帶足了誠意，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晉王實在信不過，大可以將此告知皇上。到那時，就隻能怪本宮自己運氣不好罷了。”
“隻是。”
她有些可惜地補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晉王您的心疾，也就沒人能幫您了？”
裴義指尖微微一縮。
他看著顧長歌眼底毫不掩飾的狡黠的笑容，聲音發沉：“看來貴妃娘娘今日是有備而來？”
“誰說不是呢。”
顧長歌沒有否認。
裴義突然笑了：“我這心疾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醫治的，這些年本王四處奔走，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信誓旦旦地說可以治好，貴妃娘娘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底氣？”
“有底氣當然是因為有實力。”
顧長歌道：“王爺如果願意，現在就可以試試效果……哦忘了，王爺您千金之軀，開不得如此玩笑，不如隨便找一些重病的人來，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好！”
裴義終於朗聲笑了出來，“既然娘娘如此相信自己，想要找個重病之人還不簡單？娘娘如果不嫌棄，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如何？”
顧長歌頗為讚同地點點頭：“不過王爺，既然您已經答應了試試，是不是代表著，您已經同意這件事了？”
裴義道：“同不同意，自然要等結果出來。”
“那可不行。”
聽到這四個字，裴義臉色微變：“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彆急。”
顧長歌依舊是不疾不徐的樣子：“既然是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態度，互相信任是第一步。”
“您要試試是因為不信任本宮，這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為了平等起來，這件事一旦開始，就意味著王爺您已經同意了，這樣才好玩不是嗎？”
“娘娘莫非是在戲弄本王？要知道，今日之事，是您先提出的！”
“這怎麼能是戲弄呢。”
顧長歌皺眉表情不讚同，“雖然是本宮提出的，但是王爺也會得到相應的好處，不是嗎？”
她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當然，如果王爺實在不同意，那就當本宮今天白跑一趟了吧！”
顧長歌說著就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走。
“等等！”
還沒等她走出去兩步，身後就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顧長歌的唇角微微一勾，然後轉瞬即逝。
她轉過身來，故作不解：“王爺怎麼了？”
裴義沉著臉色靠近，顧長歌退開兩步，退開一個安全距離：“王爺自重。”
裴義眉心跳了跳：“好。”
他道：“本王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