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小太監一聲尖細且長的聲音:“皇——上——駕——到——”
顧長歌和紙上的王八大眼瞪小眼:“?”
估計是條件反射,小太監聲音落下的瞬間,宮女已經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顧長歌手一抖,手裡的毛筆沒有拿穩,王八背上轉眼間多了一抹突兀的墨痕,恰好把“澤也”兩個字貫穿了過去,遮住了一大半。
她根本來不及收拾這一桌子的狼藉,才剛匆忙將紙張團作一團,裴霂已經推門進來了。
男人步態慵懶,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散漫,但是卻有一種壓抑感穿插期間,讓人下意識地就正色起來。
“臣妾見過陛下。”
顧長歌循著原主的記憶嬌媚一笑,風情又不失端莊地行了個禮,不動聲色地挪著腳步,妄圖擋住身後亂糟糟的桌子。
下巴上驟然貼上一抹微涼的觸感,顧長歌渾身的汗毛一炸,然後才反應過來那是裴霂的指尖。
她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剛剛忍住了,不然萬一落個行刺皇上的罪名可就完蛋了!
裴霂指尖微微用力,便帶著那小巧精致的下巴抬了起來,一張絕美的臉展露在他的視線裡。
兩人靠的極近,溫熱的呼吸彼此交融,隻要略略抬眼,目光便能落進那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瞳裡。
就算是前世兩人都沒有這麼親密,顧長歌喉嚨上下動了動,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阿裳。”
殷紅如血的薄唇輕啟。
顧長歌小心翼翼地控製
著距離不敢亂動,隻能用鼻子發出一聲:“嗯。”
她不能被裴霂看出自己略帶不適的抵觸,本來這人就因為裳貴妃換了芯子而對自己不爽,她要是再敢表現得抵觸一點,惹怒了這昏君,保不齊下一秒就在土裡了。
陳如錦有女主光環護體,她可沒有啊!
思緒正在飛速地轉著,卻不曾想纖細的腰肢猛然被一隻大手扣住,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身體緊密無縫地貼在一起,顧長歌心跳驟停!
“朕為何總感覺,你近日有些許的變化?”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顧長歌現在腦子是空白的,源源不斷的溫度從麵前精壯的身軀上傳來,燙得她雙頰發熱。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更是讓她渾身泛起了顫栗,心跳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快。
嘭!嘭!嘭!
“阿裳懷裡莫非是揣了隻兔子?”
裴霂垂眸看著她,顧長歌指尖無意識地抓緊了衣擺,勉強一笑,半是調笑半是埋怨:“皇上昨個兒不是讓臣妾滾嗎?”
“你是在怨朕了?”
裴霂挑了挑眉。
“臣妾可不敢呢。”
顧長歌撅了嘴,手上微微使力,想要借機和裴霂拉開距離,然而麵前的人卻像是釘在了原地一般紋絲不動,她無奈隻得作罷在心裡咬牙切齒:“他不是下意識地就看見我煩嗎?那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出來給我一個解釋啊!”
係統弱弱地回複:【可能這就是那該死的叛
逆吧……他自己也意識不到這種沒有理由的厭煩到底是哪裡來的,心裡越是煩,行動上就越是反其道而行。】
顧長歌:“……”
“阿裳昨日走後朕有好好反思,朕確實是過分了些,這不,這就來賠罪了嗎?”
你還不如不來呢……
顧長歌強顏歡笑:“臣妾沒有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