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心裡慌得一匹,幸虧多年訓練有果,表麵還能維持平靜。
他忙忙把手裡的水奉到齊帝跟前道:“主子喝水!”
他演技拙,沒法像蘭嬤嬤諸人那般流暢自然喊皇帝為齊侍衛,東斟酌西斟酌,便喊為主子。
侍衛喊領頭的為主子,也屬正常稱呼。
齊浩臨見狀,不由扼腕,田七武功明明比野男人高啊,為何這麼怕野男人呢?隻有一個解釋,野男人心眼多,慣於把彆人拿捏得死死的。
唉,可憐的田七啊,一個高手,毀於膽怯。
沒等他回過神,高手田七已經把野男人扶坐到草墊子上,自己侍立在旁邊,一副護衛狀。
齊浩臨:不知道的,還以為野男人是皇帝呢,威風可大。
齊帝這會瞥向幾個小娃兒。
簡行真和衛南飛回過神,忙把剝好皮的番薯遞給齊浩臨。
齊浩臨默默接過,奉到野男人跟前道:“舅舅吃番薯!”
齊帝瞥一眼番薯,挑刺道:“這番薯有些小。”
齊浩臨麵無表情,“要不,先給田侍衛吃,等會挑一個大的給您。”
齊帝“嗬”了一聲,接過番薯,同樣麵無表情道:“再剝一個。”
齊浩臨便自己剝了一個遞上。
齊帝連吃兩隻小番薯,喝了水,稍稍消氣。
他一側頭,見田七還侍立在旁邊,一下又來氣,喝道:“還不退下!”
田七一聽,慌慌告退。
幾個小娃兒:可憐的田七啊,平素定是被欺負慣了,逆來順受呢。
齊帝擱下手裡的杯子,看向齊浩臨道:“今天聽到消息,陳國派高手密探潛入齊國,意圖刺殺齊國皇帝和皇子,你雖住冷宮,也是皇子,一樣在刺殺名單上。”
齊浩臨:“……”
齊帝繼續道:“為保你安全,在捉到密探前,你不能再出宮。就是這冷宮,也會加派護衛,日夜巡查。”
近段時間齊國與陳國因為邊界紛爭,兩國出現矛盾,交涉沒有結果,陳國一邊派兵在邊界騷擾,一邊派出高手密探,意圖刺殺齊國太子齊浩臨,以亂齊國陣腳。
齊國隻有皇後育得皇子齊浩臨,若皇子有個閃失,齊國君臣心慌,齊國人心必亂,到時自不是陳國對手。
另一個,學富五車酒樓最近太出風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潛進密探,是斷斷去不得了。
至於其它地方,更加去不得。
齊帝心下還有一個顧忌,兒子頻繁出宮,若被陳國的人探知蹤跡,探前埋伏下人手,到時凶多吉少。
為防止意外,目前不能出宮。
齊浩臨聞言卻是大急,脫口道:“不能出宮,哪冷宮斷糧怎麼辦?”
齊帝淡淡道:“雖不能出宮,蘇容暄諸人每月可進宮兩次,幫你運送卷心菜和番薯去賣,也可幫你接單。”
他頓一下,“你身為天機教的教主,拋頭露臉也有風險。”
齊浩臨有點尷尬,沒有接話。
齊帝說著,看定齊浩臨,“天機教接單須得記住三點,一,不可冒犯皇帝,二,不可損害齊國利益和掠奪齊民財富,三,不可違反齊國法規。”
齊浩臨一聽,鄭重點頭道:“我記下了,到時會讓暄表哥抄進教規裡麵。”
稍遲,齊帝出了冷宮,回至養心殿。
他一進殿,見田七在側,便冷冷瞥一眼。
田七一下腿軟,“咚”一聲就跪下道:“臣有罪。”
齊帝:“你何罪之有?”
田七叩頭,卻說不出自己有何罪行。
齊帝“哼”一聲道:“起來,以後如常就好,若太拘束,倒會教佛奴起疑。”
田七應聲站起。
齊帝卻又再“哼”一聲,問道:“番薯甜不甜?”
“甜。”田七答著,心下暗暗叫苦,主子還是介意我先吃了番薯啊!
齊帝再“哼”一聲,這才揮手讓田七退下。
這會兒,冷宮內,千霜慌慌跟蘇皇後稟道:“柔姐兒發燒了,滾燙得很,一直喊著要阿娘。”
蘇皇後一聽,站起道:“快去門口喊侍衛,叫他們請一個太醫過來。”
幾個小娃卻是衝進殿內去看衛南柔。
衛南柔一時喊阿娘,一時喊阿爹,又喊哥哥。
衛南飛上前摟住她,一邊安慰一邊流淚。
太醫很快來了,診脈畢道:“是受涼所致。”說著開藥。
衛南柔這一病,足足三天才退燒,蘇皇後諸人輪流看護,熬得眼眶都紅了。
殿中人手不足,連幾個小娃兒也輪著看護過衛南柔。
衛南柔病時,不斷呼喊阿娘,叫人聽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