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再次跟衛南柔合“口供”,確認沒有漏洞了,這才鬆口氣。
衛南柔倒有些發愁,幽幽道:“太後娘娘,上次我哥哥追問吉嬪娘娘待我好不好,問得極詳細,還問了吉嬪娘娘身邊有什麼人,平素誰個服侍我,是怎麼服侍的,吉嬪娘娘喜吃什麼喜穿什麼等,我差點答不出。”
張太後道:“彆怕,他再問什麼,你不知道如何作答時,就撒個嬌兒含糊過去。我看你每次撒嬌兒,你哥哥都十分受用,完全忘記追問那些有的沒的。”
衛南柔道:“不單我哥哥會追問,佛奴哥哥也會一直追問啊。”
張太後擺擺手,“咱們不是都應付過來了麼?”
“倒也是。”衛南柔籲出一口氣。
衛南飛一早起來,就在等待妹妹了。
待聽得冷宮門響,田七帶了張嬤嬤和妹妹進來,忙忙奔過去相迎。
“妹妹又長高了。”衛南飛用手在衛南柔頭頂上比了比,又看她身上裝扮,再看她粉嫩嫩小臉,心下欣慰,看妹妹這模樣,就知道吉嬪娘娘把她當親女兒養了。
待進了殿,衛南柔去拜見蘇皇後,又見過齊浩臨和簡行真,這才和衛南飛說悄悄話。
衛南飛照例是問她在吉嬪處怎麼過的。
這回,衛南飛又問道:“你跟著吉嬪娘娘兩年了,竟沒見過皇上一回?”
衛南柔搖頭道:“皇上日理萬機,天天忙政事,極少到後宮,若有去,隻去太後娘娘處。”
衛南飛:皇帝不見嬪妃,哪他十個兒子怎麼來的?
兄妹說了良久的話,衛南飛又帶衛南柔去荷花池看魚,指指點點道:“才幾天功夫,這魚就大了,剛放進去時,隻有手指頭這麼大。”
他又問道:“吉嬪娘娘有帶你去禦花園賞花看魚麼?”
衛南柔點頭道:“有。”說著描繪禦花園景色。
衛南飛待她說完,瞅瞅左右無人,便悄悄道:“妹妹,若有一日,佛奴的外公外婆要帶你出宮,你隻管跟他們去。”
衛南柔怔了怔,“為何?”
衛南飛低低道:“彆問,聽哥哥的就是。”
衛南柔隻好點頭,一時心疼這位哥哥,嗚嗚,哥哥,你整天憂心的那些事兒,全不存在啊!
阿爹阿娘全好好的,阿娘還給咱們添了一位弟弟。
她紅了眼眶,“哥哥,你好好學本事,沒準到時能早些出冷宮。”
衛南飛點頭應承。
殿內,張太後這會兒悄悄把記錄著齊藏光身世的小冊子遞給蘇皇後。
蘇皇後快速看完,有些無語,要不要這樣曲折?
待晚間,蘇皇後把小冊子遞給蘭嬤嬤,小聲道:“候著機會,由你跟佛奴說藏光的身世,讓佛奴息了疑心。”
蘭嬤嬤看畢小冊子,喃喃道:“太精彩了。”
隔兩日,蘭嬤嬤趁著齊浩臨又試探齊侍衛身世,便坐下道:“佛奴,齊侍衛的身世頗曲折,你真想知道,便告訴你罷。”
齊浩臨一聽大喜,便坐到蘭嬤嬤對麵,一副洗耳恭聽狀。
蘭嬤嬤深吸一口氣,把冊子裡看來的故事消化了一番,這才娓娓道來。
齊浩臨聽得張大嘴,不是吧,野男人竟是先帝的私生子?這麼說,他也是皇室血脈了。
嗬,皇室血脈呢,造起反來,是不是也有一個正當名頭?
等等,野男人相貌像了皇帝,而我相貌像野男人,四舍五入,即我相貌是像皇帝的,哪……
啊,怪不得禦廚諸人見著我,並不驚訝。
哪我到底是野男人的親兒,還是皇帝的親兒?
若我不是野男人親兒,他造反後,還會待我們好嗎?
齊浩臨理著頭緒,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問道:“蘭嬤嬤,我記得,齊侍衛說過他有哥哥嫂子並侄兒,可你說張嬤嬤有了孩子就嫁與表哥,齊侍衛那個哥哥難道不是親哥?”
蘭嬤嬤:要命了要命了,因這件事不重要,大家編故事時,竟忘記了,這可怎麼圓?
她急中生智,淡淡道:“張嬤嬤那表哥,原有妻室,是妻室亡了,繼娶了張嬤嬤,所以齊侍衛那哥哥,是異父異母哥哥。”
齊浩臨:所以,野男人在宮外,有一個異父異母哥哥,在宮內,有一個同父異母哥哥。
他與蘇娘娘是表兄妹,同時,他們還是叔嫂!
要不要這麼刺激?
稍晚的時候,張太後也知道了自己身世略有變化,現在的她,不是表哥的原配妻子,而是繼室。
她除了齊藏光這個親兒,還有先頭原配所出的一個兒子。
張太後舉杯喝茶,邊喝邊歎氣,唉,哀家的身世,越來越不堪呢。
正感歎,聽得人稟報,說皇帝來了,便讓人快請。
齊帝進了殿,便和張太後確認最新身世消息。
母子兩人確認完,都有些發呆。
編一個謊言後,竟要編這麼多謊言來掩蓋最先那個謊言。
現下真是越編越多,身世越來越曲折了。
齊帝理了理頭緒,站起來告辭。
張太後看看時辰,一時提醒齊帝,讓他得空去瞧瞧張寶珠。
齊帝攤手道:“昨兒答應了佛奴,今兒要去冷宮一趟。”
太後突然幽幽道:“哀家瞧你,是急著去冷宮會嫂嫂。”
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