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蘭嬤嬤求見。”石公公進來稟報。
齊浩臨一聽,以為是蘇皇後有什麼事兒,一下顧不上生氣,揚聲道:“請她進來。”
蘭嬤嬤一進門,卻是跪下道:“奴婢之前欺瞞太子殿下,罪該萬死,請太子殿下治罪。”
齊浩臨本來滿腔怒火,一見蘭嬤嬤如此,卻是發不出火來,且在冷宮這幾年,蘭嬤嬤忙前忙後,照顧周全,陪同吃苦,何罪之有?
再者,蘭嬤嬤,也不過領命而為。
齊浩臨揉揉眉心,歎了口氣道:“蘭嬤嬤,你起來罷,母親身邊少不得你,你且回去好好服侍母親。”
蘭嬤嬤抬頭道:“太子殿下這是饒恕奴婢了?”
齊浩臨悶悶道:“論起來,也不是你的錯。”
蘭嬤嬤悄悄鬆口氣,輕聲道:“太子殿下,當年之事,也怪不得皇上和皇後娘娘。那會兒情況危急,太醫們皆束手無策,眼看太子殿下就要……,還是國師測算一番,說道太子殿下天生貴格,無奈體弱壓不住,若受些苦楚,過些貧苦生活,說不定能活到成年。皇上和皇後聽得如此,自然要一試。”
她細細說及當年之事,又道:“國師且提及,皇上和皇後娘娘須對太子殿下隱瞞身份……”
蘭嬤嬤頓一下,接著道:“皇上和皇後娘娘為了能讓太子殿下健康長大,實是煞費苦心。皇上每日忙於朝政,還要假扮成侍衛到冷宮看望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陪同吃苦。皇後娘娘更不須說了,本是嬌生慣養,金尊玉貴的人,為了太子殿下,在冷宮吃儘苦頭,連粗活也要乾,期間門,無怨無悔,一心一意照料太子殿下,隻願太子殿下健康長大。”
齊浩臨有些動容,冷宮日子雖苦,有蘇娘娘在,卻也有許多溫馨回憶。
蘭嬤嬤悄悄觀察齊浩臨的表情,補充道:“皇上和皇後娘娘雖對太子殿下有所隱瞞,到底是為了太子殿下。若太子殿下為了此事生氣,氣病了,便枉費這些年所吃的苦頭了。”
齊浩臨重重“哼”了一聲,到底氣難消,悶聲道:“你回去稟報皇上,說我要見謝國師。”
自己被欺瞞這麼多年,不能對皇上和皇後撒火,難道還不能為難一下謝國師麼?
齊帝聽聞齊浩臨想見國師,二話不說就派張公公出宮傳召。
咳,現如今還怕佛奴出了冷宮,乍然知道真相,會對身體不利,本也要召國師進宮詢問探討一番的。
張公公很快回轉,跟齊帝稟道:“皇上,國師大人已離府,留書一封,托童子上交。”
齊帝接過留書,展開一看,臉色有些微妙。
謝國師在信中說,他夜觀天象,天下局勢已變,主齊國的星象璀璨奪目,現太子殿下又移出冷宮,身體無礙,說明齊國將因太子殿下強大而強大。至於太子殿下的身體,自然也無礙。
齊帝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信,鬆了口氣。
齊浩臨等不來國師,連著幾日例行去給蘇皇後請安,卻不想多加交談,也不想理睬齊帝。
嗬,你從前不是很會編故事麼,一出又一出,如今,你倒是繼續編呀。
張太後候了幾日,度著孫兒的火氣應該消了,這一日借著看望蘇皇後,帶著人來了朝霞殿。
齊浩臨正和兩個小夥伴說話,便見石公公來稟道:“太子殿下,太後娘娘來了,請殿下過去一見。”
“不見。”齊浩臨衝口而出。
他可是打聽過了,之前有關他的身世故事,多數是太後跟著文士們編出來的。
騙得他好苦!
張太後聽得石公公的回稟,倒沒有生氣,隻和蘇皇後道:“哎,佛奴還生氣呢。”
蘇皇後低聲道:“這孩子氣性有些大,母後萬勿介懷。”
張太後笑了笑道:“是哀家的親孫兒,哀家如何會介懷?”
說畢吩咐石公公道:“你前頭帶路,哀家親去見他。”
張太後一走,另有宮女來跟蘇皇後稟報,說蘇翰林和翰林夫人進宮求見。
蘇翰林和翰林夫人一見著蘇皇後,先問及她身體如何等,接著便問齊浩臨。
他們也是憋了好幾日,度著齊浩臨應該消了氣,這才進宮。
蘇翰林一聽張太後已去見齊浩臨,當即朝翰林夫人道:“趁著太後娘娘在,咱們也一道過去罷,三個老人家一起哄,佛奴總歸要給點麵子。”
蘇皇後想了想,便令宮女帶同蘇翰林夫婦過去。
殿中,不管張太後如何哄,齊浩臨就是冷著臉,不肯喊一聲祖母。
張太後正著急,見得蘇翰林夫婦進來,不待他們行禮,已是指著道:“佛奴,當初你在冷宮受苦,祖母不忍,可是提了食物過去看你,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卻硬著心腸進冷宮搶你的食物。”
哎,佛奴心頭有氣,就讓他朝蘇翰林夫婦發一發火罷。
待發了火,出了氣,就能理哀家了吧?
蘇翰林一聽張太後這話,心下著急,欲待分辯,又硬生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