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為何活著?(1 / 2)

作為橫濱暗世界中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現在的港口黑手黨正是如日中天之時,雖然一手締造出這個龐然大物的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大人似乎在與歲月和病痛的對抗中稍落下風,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陷入了瘋狂, 但也正是這一份瘋狂,讓彆的組織更加的恐懼港口黑手黨。

占據了橫濱最好的地界, 擁有堪稱橫濱標誌性建築物的五棟純黑大樓作為基地, 港口黑手黨行事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搭著接送森鷗外去港口黑手黨為首領治病的黑西裝們的便車,太宰和輝夜第一次踏入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中。

一路上穿著整齊製服的人來來往往, 麵容肅靜, 看到跟著森鷗外的兩個孩子, 他們的眼中雖然有探究之色,但依舊保持著紀律。

輝夜對港|黑的布局沒有什麼興趣,她白眼一掃就將港|黑大樓的構造, 人員布置收入眼中, 反倒是太宰治, 雖然罕見的安安分分的跟在森鷗外的後麵,但是鳶色的眼眸軲轆軲轆的轉著, 打量著港|黑大樓的布局。

“眼睛不要亂看。”走在四人身後的褐發西裝男子注意到太宰的視線, 粗暴的推搡了太宰一掌,小聲但嚴厲的嗬斥:“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太宰治踉蹌了一下,順勢撲到了輝夜肩上:“小輝夜~他好可怕呀!”

輝夜拍了拍假哭的太宰治的肩膀:“沒事, 吾幫你教訓他。”

然後飆著演技的兩個人就被森鷗外扒拉到了一邊,這個被首領征召到港|黑的中年男人掛著一幅無奈的笑, 代替自己家的兩個孩子賠罪:“抱歉,他們兩個鬨著玩呢。”

褐發男人冷哼一聲,明顯還想繼續不依不饒,但為首的壯碩男人開口了, 他瞥了褐發男人一眼:“彆對森醫生無禮。”

褐發男人閉上嘴了,低沉著頭,勉強道:“是。”

壯碩的男人對著森鷗外點了點頭:“森醫生,我們上去吧。快點安頓好,耽擱了的話可是對首領不敬。”

“沒問題,井田隊長。”森先生捏捏太宰治的小指,黑發的男孩這才安靜了下來,

等到乘著電梯抵達第三十一樓,走到安排給森鷗外的辦公室,護送他們前來的人除了為首的井田隊長外,其他的人都有序的離去,而留下來的黑衣壯漢井田則守在了門口。

被井田隊長守在辦公室外麵戒備,森鷗外不見半分的不滿,麵色如常的帶著三個孩子走了進去,經過門口時,還心平氣和的和井田隊長打了一個招呼。

辦公室是按港口黑手黨文職人員的標準配置的,但由於這一層的權限較高,還額外配置有一個休息室。

走入室內,關上門,森鷗外故作哀愁的歎了口氣:“太宰君現在可不要在港口黑手黨亂來呀~一個不好可是會死人的喲。”

太宰治一屁股坐在茶幾前,自覺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一臉無辜:“明明是森先生希望我這麼做的吧。”

“井田先生確實是忠於首領的人,但另外一個就不一定啦。”太宰治比出手木倉的手勢,對準森鷗外:

“嘭——!一個不好,先死的應該是森先生。”

森鷗外笑笑沒說話,看太宰的視線就像是看伸爪子的幼虎,包容著他的張牙舞爪。他將從診所裡帶來的黑色手提箱拎到辦公桌上,從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而一直被他抱在懷中的愛麗絲則從他身邊跑開,揪住了站在落地窗前向外觀望的輝夜。

輝夜低頭看了看身邊的金發蘿莉,擼了擼女孩看上去就手感極佳的金發:“有事嗎?”

“輝夜陪我一起去吃茶點嘛~”愛麗絲搖晃著輝夜的手撒著嬌,湛藍色的大眼睛水溜溜的看向她,輝夜對於長相好看的孩子向來是極為寬容的。於是她不再盯著擂缽街外圍搜查森鷗外診所的黑手黨人員看,跟著愛麗絲去茶幾上和太宰搶糕點。

三小隻其樂融融,悠閒自在,但森鷗外卻不得輕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將他從擂缽街找過來可不是讓他白拿著工資享清閒的。剛剛落腳不到半個小時,門外傳來了極其有節奏的敲門聲。

把試管和常用藥劑擺放到辦公桌後麵的置物架上的森鷗外扶著額頭,端著一杯喝到一半的水去給外麵的人開門。

“森醫生,首領要見你。”前來傳話的是一個灰白發色的中年男人。

“哎~這麼快嗎?”森鷗外揉揉後脖頸,套上白大褂後就準備走。在他帶上門的空檔,通過那窄窄的縫隙,廣津柳浪恍然見似乎看到了一雙純白的眼睛,神情恍惚了一瞬間,廣津柳浪已經隻記得自己是來跟森鷗外傳話的了。

森鷗外急匆匆的去見首領,港|黑分配給他的辦公室中便隻剩下太宰治,輝夜和愛麗絲。愛麗絲趴在輝夜的膝蓋上,被輝夜擼的舒服的發出呼呼的聲音,而就在這時,一直纏繞著繃帶的手伸了過來,在愛麗絲金色的頭發上停頓了一下,最終,他用繃帶覆蓋著的手背敲了敲愛麗絲的後腦勺。

“痛——”如同貓咪一樣享受著擼毛服務的愛麗絲一個激靈,連忙翻身起來,看到笑著和她打招呼的太宰治,女孩的眼神中帶上了些許驚慌。

“你又趁著林太郎不再欺負我!”她向著後麵躲閃了一下,壯著膽子抱怨道。

“愛麗絲醬可不要太放肆哦~”太宰治做出禁聲的手勢:“現在是愛麗絲醬午睡的時間了吧,乖乖的,我是不會對愛麗絲醬做什麼的。”

愛麗絲被這個壞小子的舉動氣的鼓起了雙頰,但是她也知道,林太郎不在,單憑自己肯定是玩不過這個小子。而且這家夥肯定在心底還打著其他注意,愛麗絲被太宰治威脅著,氣呼呼的去了休息間。

看到金發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太宰治卸下臉上的假笑,麵部肌肉放鬆了下來:“啊~好無聊啊!”他抱怨著:“我還以為在港口黑手黨內能找到更刺激的東西呢,沒想到還是一樣的無聊。”

太宰腳步輕快的靠近落地窗,誇張的將整個臉都貼到玻璃上:“不過要是從這裡跳下去的話,一定可以獲得絕讚的體驗吧。”

“要試試嗎?”輝夜看向少年:“要不要吾帶你玩玩?”

太宰將右臉貼在玻璃上,麵上浮現出期待之色,但隨機他又喪了起來:“算了吧,森先生會生氣到把我們掃地出門的。”他眺望向遠方:“等森先生的計劃成功,再從最高的樓頂跳一次吧,不可以用異能力,一起奔赴死亡的那種哦!小輝夜可不許作弊。”

“那還是算了吧。”聽到太宰治的自殺宣言,輝夜果斷的拒絕了他:“吾還有事情要做,並沒有現在就離開這個世界的想法。太宰君難道不喜歡這個世界嗎?”

“······或許吧。”陽光穿過玻璃,顯出幾分冷白的色調,讓少年的側影顯得更加的虛幻:“這個世界,真的很無趣啊。無趣到我不自覺的去設想死亡的快感。”

短暫的沉默後,輝夜的聲音想起:

“太宰君吃到美味的食物會開心嗎?”

“太宰君看到好看的風景會想著多看兩眼嗎?”

“太宰君遇到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情會感到快樂嗎?”

“吾其實也不太明白【活下去】這個狀態的意義何在,但是吾知道吃到曾經喜歡的食物味同嚼蠟,看到喜歡的風景如過眼雲煙,麵對曾經喜歡的人無動於衷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一個生命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必然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這個世界對我們從來不曾溫柔過,但是隻要可以感受到微弱的幸福,這些小小的幸福就能積攢成為吾繼續【存在】著的理由。”

輝夜其實不喜歡長篇大論的說教,於是她牽起少年的手:“太宰君真的想體會【死亡】的刺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