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顧的,鼻子挺靈啊!”
熟悉的欠揍口吻傳入耳朵。
顧碎洲心道造孽。
他問宋哲:“你說,我今兒是不是水逆?”
宋哲摸摸鼻子,沒好意思吭聲。
實話實說,自他認識這人以來,這人就沒走過一次好運、
一過馬路就遇紅燈,一抄作業就被老師抓……就連初中畢業活動99.9%的中獎率,這人都能榮幸成為0.1%。
真說起來,也是種彆樣的歐皇。
所以對於現在半夜十二點還能在學校門口碰上楊睿,宋哲竟然覺得不怎麼稀奇。
他儘量委婉:“洲哥,你不是運氣差,隻是在給來生攢人品。”
顧碎洲扯了扯嘴角。
給下輩子攢的人品,這輩子享受不到有個屁用!
他閉上眼:“……你先回家吧。”
宋哲不肯:“哥,我得保護你!”
“你彆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顧碎洲說,“再不回去,你爹就要來找人了。”
一提到他爹,宋哲下意識打了個寒戰:“那、那哥你自己保重啊?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顧碎洲擺擺手,示意他快滾。
顧家出事後,幾乎所有權貴大家都和他們斷了聯係,生怕惹上一身腥。
也就宋哲沒什麼心眼,背著他爸跟他天天鬼混在一起。
楊睿已經踱步走到跟前了,看著小跑離開的宋哲背影,冷笑一聲:“十二點了蹲在這,好可憐哦小流浪狗。”
顧碎洲嫌棄地看著他手裡的煙:“離我遠點,臭死了。”
“操/你媽!你個小賤蹄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都這樣了還拽什麼拽?”楊睿以為他在單純地人格侮辱,氣得朝他手邊吐了好幾口唾沫。
顧碎洲輕而易舉避開,輕嗤一聲,剛想站起來還手,餘光就瞥見不遠處路口的警察。
他眯起眼睛,又縮了回去。
沈非秩廢了好大勁才黑進教育係統網絡,找到顧碎洲的信息。
火急火燎趕到高級中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人抓著脖子懟電線杆上的顧碎洲。
“……”
他喘口氣緩了緩,在對方拳頭落在顧碎洲臉上之前,冷聲道:“你要是被他揍趴下,就彆回家了。”
然後就見顧碎洲條件反射一偏腦袋。
“啊!!”
楊睿沒想到他在這時候閃,砸到他身後的電線杆上,痛呼著捂住拳頭蹲下來。
顧碎洲趁機往旁邊避了避,猛地轉過頭。
四目相對。
沈非秩對上他幽深的琥珀色眼睛,難得有點愧疚。
他清了清嗓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走到楊睿跟前,伸出腳在那手上重重一踩。
“啊!!!”
這次楊睿喊得更大聲。
“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了。”沈非秩垂眸,“手斷嗎?”
看楊睿手的彎折程度,不出意外肯定是骨折了。
他疼得直掉眼淚,臉紅脖子粗趴地上大吼:“你他媽有病嗎?”
“說臟話?”沈非秩蹙眉,“真不禮貌。”
話音剛落,一把秀氣精致的蝴蝶/刀好巧不巧從他袖口掉了出來,落在楊睿手邊。
顧碎洲眉梢輕揚。
沈非秩聽到清脆的落地聲,提了提褲腳,單膝蹲下來,作勢要撿。
他對顧碎洲說:“往左邊站一點。”
顧碎洲配合地往左移了兩步,不著痕跡地擋住後麵全息攝像頭。
沈非秩滿意了,終於徹底蹲下,和楊睿平視。
“alpha?”他問。
楊睿視線正死死盯著地上的小刀:“關你屁事?”
那就是了。
沈非秩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緊接著,一股極具攻擊性的信息素從他身上淡淡蔓延出來。
沈非秩這種級彆的alpha信息素侵略性強,同性之間的排斥讓楊睿紅了眼,憤怒和複仇的念頭瞬間蓋過理智。
本能讓楊睿下意識攥緊蝴蝶/刀。
顧碎洲隱約意識到了什麼,看熱鬨的表情頓時僵住,失神張了張口。
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小刀連根沒入沈非秩的腹部!
“你——”
“住手!你們在乾什麼?!”
“都不許動!警察!”
身後警笛聲和警察的叫喊聲紛湧而至,堵住了顧碎洲的未儘之言。
沈非秩腹部的衣衫已經全部被鮮紅的血跡浸染,但他本人卻渾然不在意地倚靠在旁邊念著法律法規。
“這個世界很看重‘人性’,作為人,不應被獸性控製,就算因為第二性彆本能誤傷他人,也會正常審判。”
趁警察迫近的功夫,對顧碎洲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顧碎洲眼中的震驚還沒來及收起,抿了抿唇,依言照做。
“其實我並不讚成這種憑靠傷害自己達到目的的蠢方法。”
“不過真男人,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極致,懂嗎?”
沈非秩附在他耳邊,聲音很輕,保持著一個將貼未貼的距離。
“記住了,達成目的要學會抓住你身邊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
“包括法律。”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