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正坐在教室裡翹著傷腿上課的顧碎洲看著這個微笑,心裡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
總感覺姓沈的要作妖。
他有點坐立難安,忍不住去騷擾萊阿普頓。
【g:之前讓你查的id你查到了嗎?】
【萊狗:沒有,昨天剛給你說過,這id他媽的跟洋蔥似的,我到現在都沒把假性數據全剝完。】
“操,怎麼這麼廢?”顧碎洲沒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
“顧碎洲。”
薑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站在講台上朝他喊了一聲。
顧碎洲眼疾手快藏好智能機,抬起頭:“嗯?老師,怎麼了?”
薑車對他不好好學習已經見怪不怪了,見狀隻是歎口氣,也沒管,隻是擺擺手:“你把你桌子往旁邊挪一挪,下周有位旁聽的先生要來。”
高級中學的旁聽生是個很厲害的身份。
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來混學曆,就是某某關係戶過來玩。
顧碎洲擰了下眉:“為什麼坐我旁邊?”
“因為就你旁邊空大。”薑車說。
顧碎洲環視了一圈教室,發現還真是那麼回事。
他在整間教室位處末尾,整個讀書角都是他的地盤。
聞言隻能悻悻“哦”了一下,慢吞吞把桌椅挪到牆根。
也不知道哪個老古板又閒得無聊來旁聽了,這些高中知識枯燥又無味,他初中就看完了,真不懂有什麼好學的。
等薑車走了,他才繼續掏出智能機,騷擾沈非秩。
那人在研究所工作,這周應該對w.n多了解不少吧?
【g:沈哥,最近工作有什麼好玩的~】
【g:沈哥,你們研究所最近氛圍環境怎麼樣~】
【g:沈哥,你和同事們有沒有和睦相處~】
【……】
等到頁麵上全都是他發出去的綠色框框時,顧碎洲撇下了嘴角。
不回話?
行。
【g:沈哥,今天外麵下雪了,我命令大雪不準淋濕你,可是我又算什麼東西?還敢給雪下命令。我知道我不配,我隻能在冰冷融化的雪水裡看著你的背影,愚蠢無力又可笑,可那又怎樣?我還是愛你,無法自拔~】
【g:沈哥,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快要癲狂了!我恨不得變成隨波逐流的爛紙片,任由十級狂風和十二級暴雨,也擋不住我想立刻出現在你麵前的決心!但我不能,我隻能守著小小鐵窗,流著思念你的淚~】
【g:沈哥,你以為不回消息就可以傷害到我嗎?不!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放棄的!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水滴石穿,就算大海變成沙漠小草長成森林宇宙變成質點,我也不會放棄對你的愛~】
【g:沈哥……】
顧碎洲劈裡啪啦飛快地戳著鍵盤。
終於,對麵不堪重負,回了他一個標點符號。
【s:?】
【s:沒事,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
顧碎洲:“?”
他有些訝然,打了個“什麼時候”發過去,結果——
【s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
顧碎洲:“。”
沈非秩,你他媽夠狠!
周五,是藍星新紀元2023年的第一天。
顧碎洲脖子上圍著已經掉色的紅圍巾,坐在窗邊支著腦袋看雪。
毛茸茸的圍巾光澤不再,甚至都不保暖了,但它的主人還是把它洗得乾乾淨淨,襯著那雪白的皮膚和精致的容貌,惹得班裡同學頻頻往這邊看。
顧碎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一個眼神都沒給,想著還有兩節課才放學,就把腦袋埋進臂彎補覺。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了薑車的聲音。
還有零星的“新來”“旁聽”“一個月”等亂七八糟的字眼。
隱隱約約,好像還出現了“沈非秩”的名字?
嗤,怎麼可能呢?肯定是錯覺。
“吵個屁啊。”
他連聲音都不屑於壓低,戾氣十足抱怨一句,又不耐煩地把腦袋換了個方向,眼皮象征性動了兩下,打算繼續睡。
不料下一秒。
“pia。”
一個巴掌落在了他後腦勺上。
全班安靜如雞,不管是坐在下麵穿校服的同學,還是上麵端著課本的薑車,各個目瞪口呆心驚膽戰。
我操啊!
旁聽大佬牛逼啊!
怎麼剛來第一天就敢惹那位大爺啊!
顧碎洲這大爺仗著有後台在高級中學無法無天,甭說次次年級倒一了,就算上課堂而皇之打架,都沒人敢有二話!
這位旁聽生膽子真肥,可惜那麼好看一張臉,估計馬上要挨拳頭了。
在眾人憐憫同情的注視下,帶著紅圍巾的那位大爺一臉陰鬱地抬起頭:“我操,你他媽找……”
辱罵在看到旁聽生長相的瞬間,沉默了。
然後垂著腦袋站起來,拖拉著那半殘廢的傷腿,幫旁聽生把新課桌椅擺好,乖巧立在桌子旁邊。
俊美的旁聽生從容坐下,五指並攏成掌,伸到他麵前:“罵人?”
顧碎洲掙紮咬了咬唇,認命彎腰低下頭,把後腦勺送出去。
眾人:“?”
他們瞎了?
在全體師生一臉吃了*的目光中——
“pia!”
“……”
竟然還他媽比上一巴掌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