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說的,把沈先生想成什麼人了?”萊阿普頓嗔怪道,“你就是對沈家的人有偏見,其實撇開沈家身份不說,沈先生是個相當紳士的人呢!”
顧碎洲嘴角一抽,看著那車載著金毛揚塵而去。
還拋開沈家身份不說。
拋開這層身份看,沈非秩那混賬更他媽陰險了!
……
沈非秩最近在w.n的工作很穩定,前幾天見到藺隋,還打了個招呼。
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職業,當然不用躲著那人。
早上年終的獎金再一發,讓他原本就不錯的心情更飄了。
剛一下班,就直接去了附近有名的進口超市,買點食材準備回來自己做飯。
為了省時間,他很久都沒自己動手做過飯了,說來還頗有些想念。
等簡單燒了個五菜一湯,身上難免沾染上些油煙味。
這會兒家裡也沒彆人,他乾脆就在客廳換了身衣服。
隻是在扣白襯衫扣子的時候,餘光不小心掃到了一旁的落地鏡。
這鏡子是顧碎洲那騷包硬要裝的,為了方便出門的時候整理儀容儀表。
沈非秩懶得管這種細節,便由著他去了。
今天才發現,這鏡子的角度還真有講究,從顧碎洲最常坐的位置看,剛巧能從鏡子裡看到沈非秩最常坐的位置。
小兔崽子,一米八多的身高,一米八的反骨。
他敞著衣服走過去,哼了一聲,抬腳一踢,便把那鏡子踢得換了個角度。
變成從沈非秩最常坐的位置看,剛好能看到顧碎洲的臥室。
他滿意了,單手握緊舉起,輕輕和鏡子裡的自己碰了個拳。
鏡子裡的男人頭發比上次見長了些,散落的劉海已經遮住了眉毛,不過長相和麵容輪廓還是那麼精致,不管皮膚還是身體肌肉線條,都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缺陷……
……如果無視雪白胸口的那道印子的話
沈非秩目光靜靜落在鏡子中自己胸口的那個深褐色痕跡上。
這就是剛穿到這個小世界後,他立即就能確定這具身體是自己的重要原因。
那印子約摸一個巴掌大,縱橫兩道赫然紮在胸前,乍一看像個十字架,上麵的細節雕刻,都刻畫得栩栩如生。
隻是……
它並不是平整的刺青紋身。
飽滿的五指指腹從上麵滑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細節紋路的走向,凹凸不平,甚至再用力扒一扒,還能看到那些紋路下隱約長出的新肉。
無疑,這是一道陳年舊傷留下的疤痕,十字架交叉的中心,還正巧對準心臟。
沈非秩手指滑到那處交叉位置,心不在焉點了兩下。
他……
並不知道這道傷疤哪裡來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這道疤痕就一直伴隨著他度過過去漫長的時光,和天生的一樣。
就像從有記憶開始,沈非秩就知道自己是守護時空秩序的管理者。
他不停地穿梭在各個小世界,熟悉著各種世界,和各種各樣身份的人物打交道。
其實沈非秩一開始也很好奇,他到底從哪來,要怎麼做。
其他管理者雖然也為了工作奔波,但他們在主星也有假期,會跟父母出去聚餐釣魚,也會和朋友一起旅遊。
隻有他,在不停地工作、奔波,一個任務結束了,下一個就會立即出現,他好像沒有父母,也沒有朋友,甚至上頭領導都隻是機械性下達命令,沒跟他有過任何交流。
於是漸漸地,他學會了減少自己的好奇心,這樣就不好奇了,也不會再感到那種空虛的難過和失落。
所以對於這次任務出意外回不去,他並不絕望,甚至還有點終於可以休息了的慶幸。
隻是這個世界的關鍵節點沒有找到,他留在這裡的原因也尚不明確,存亡還沒有定數,能聯係上主星幫忙解決還是最好的選擇。
沈非秩有些出神,一時間都忘記了繼續把扣子扣起來。
“哐當。”
大門忽然猛地一下被推開。
“晚上好啊沈哥!”顧碎洲站在門口,騷包地對他丟了個飛吻,“五天不見不聯係,你有沒有想我?”
沈非秩驟然回神,聽到他的聲音,嘴角垮下兩個度,雙手飛快合上衣領:“換鞋。”
“哦。”顧碎洲收回差點踏進來的腳,一邊換鞋一邊看他,“咦?你怎麼開始照鏡子了?而且我那鏡子的位置,好像有點……”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沈非秩正整理著領口,似笑非笑轉頭看著他。
顧碎洲瞬間了然。
媽的。
暴露了。
這男人眼睛怎麼這麼尖?
那麼微妙的鏡子位置都能發現問題!
他訕笑兩聲:“我搜了,之前擺的那個方向位置,風水好。”
“嗬。”沈非秩不屑於跟他嘴貧,“趕緊去洗手,吃飯。”
“好。”顧碎洲噠噠跑去洗手間,又探出一個腦袋,“您不生我氣了?”
“沒生你氣。”沈非秩說,“給你個教訓而已。”
他要事事都跟這小子生氣,就算有四個肺,都得被氣炸了。
顧碎洲揚了揚眉梢:“沈哥大度。”
他跟搶時間似的洗完手跑回廚房:“沈哥,我來幫你端菜。”
沈非秩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收回手靠在水池邊:“嗯,小心燙。”
“謝謝關心,您好愛我。但是沒關係,彆擔心,我心裡有數。”
顧碎洲笑眯眯的,端著菜路過他旁邊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對了沈哥。”
沈非秩抬眼。
顧碎洲垂著睫毛,目光若有似無地看著他胸口,語氣懶怠散逸。
“你,紋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