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墊著兩隻腳,兩隻爪子搭在陸起膝蓋上,直挺挺站著,失了焦距的眼睛看著陸起。
更或許是,看著陸起拿著的手機。
陸起空閒的手落下,揉了揉冬瓜的頭,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
接通後,不等青年疑問,陸起說:“你的狗很想你,我現在來接你。”
*
陸起接走了林有拙。
林學誠望著遠去的車燈,神色頗為複雜:“陸起對拙拙,是不是太好了?”
夏惠妍心情相當差,還真被她料中了,林有拙果然沒能留下住一晚。
聽到林學誠的話,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什麼意思啊!難道你是希望他對拙拙不好?”
“你不懂。”林學誠眉間深沉,“他們隻是商業聯姻,他對拙拙上心,萬一以後離不掉可是個大麻煩。”
“我是不懂你。”夏惠妍吐槽道,“先前急吼吼要聯姻,現在才訂婚就又想著以後要離。”
林學誠看出她生氣了,攬住她肩膀解釋道:“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夏夏,他們這輩子都不離對林氏最好,可現在是拙拙,他以後要接替我掌管林氏,為林氏開疆辟土,自然不需要一直和陸起綁在一起。”
夏惠妍聽得直皺眉頭,她覺得這話不對,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哪裡不對,索性拍掉林學誠攬著她的手,自己先進屋了。
另一頭,車廂內十分安靜。
陸起除了開頭說了一句“你的狗在等你”,就一直在翻看文件。
翻著翻著,他餘光掃向旁邊。
青年不知道何時睡著了,他頭靠著車窗,睡得特彆沉。窗外偶爾掠過&#3034...0;燈光落在他微微起伏的眼睫,像是跳躍的燈火,一下有,一下沒有。
青年的側臉也在交錯的光影裡忽明忽暗。
林有拙這一覺睡得很沉浸,他也很意外,一上陸起的車,他久違的困意竟然來了。
等他睡醒,車已經停了,四周靜謐,隻有月光照亮著車內。
忽然,林有拙眼角劃過一抹耀眼的亮色。
他轉過臉,男人已經放下糖紙,把橘子軟糖放進嘴裡,而陸起手旁的小桌板上堆著一堆同樣的透明糖紙,有小山丘那般高。
林有拙抬手看眼時間,淩晨3點21。
他離開林家時不到12點。
聽到動靜,陸起細嚼慢咽完橘子糖,這才轉過頭看向林有拙:“睡得好嗎?”
林有拙點頭:“很好。”他視線落在那堆糖紙上,“你很喜歡這款糖。”
“是,味道還不錯。”陸起笑了一下,打開車門,“走吧,到了。”
林有拙下車後發現車就停在陸起彆墅門口,司機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他以為這麼晚,冬瓜應該也睡了,沒想剛推開門,一團溫熱熱情地跳到他懷裡,又是蹭又是舔臉頰。
“汪汪汪!”
林有拙也立即抱緊冬瓜,不讓它掉下去,下巴埋進溫暖柔軟的脖子肉裡,用力嗅了一口冬瓜的氣息。
大概是一直在陸起懷裡蹭著,冬瓜身上有著淡淡的柑橘味。
陸起轉著輪椅經過他們旁邊,留下一句:“你還睡上次那間”,就先回房了。
林有拙關上門,抱著長胖了一圈的冬瓜去了客房。
客房還是上次林有拙離開時的模樣,隻是床品應該是換過,有曬過陽光的氣息。
這次冬瓜很黏著林有拙,跟著林有拙一起睡了床,林有拙頭沾上枕頭沒多久,抱著冬瓜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六點,林有拙準時醒了。
冬瓜還睡得沉,林有拙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下床,沒開燈,摸著黑去浴室洗澡。
昨天在林家彆墅,浴室擺著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牌子全是林與夏常用款,他頭一次沒有衝澡。
昨晚過來又一直被冬瓜黏著,林有拙沒能洗成澡,他就和漏掉一件事沒做的程序一樣,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當溫熱的水從頭頂灑下來,林有拙舒服地閉上眼,總算對勁了。
很快,浴室裡滿是柑橘的清香。
林有拙衝完全身的泡沫後,關掉了花灑,他沒拿換洗衣服進來,頭發擦得半乾,拿過浴巾係在腰間,光裸著上身打開浴室門。
哢。
兩聲開門聲同時響起。
林有拙聽到了。
他一時詫異,便停在浴室門口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門,他沒鎖門,因為沒想過陸起會直接開門。
臥室門打開了,先是透進屋一小塊走廊的燈光,緊接著“啪啪啪”接連不斷幾聲,房間內所有燈都被打開了,頓時明亮如白晝。
緊接著,林有拙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士走了進來,不是陸起。
而來人第一時間也發現了林有拙。
“……”
她眼睛瞪得老大,猛地捂住嘴:“老天!陸起你怎麼整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