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筠正想著,眼前突然閃過了林景行與謝小晚親昵的畫麵。
這一幕太過於礙眼,導致他的思緒中斷,眼神也變得銳利了起來。
不行。
雖然他與謝小晚已經沒有關係了,但至少——不可以和林景行在一起。
沈霽筠抬手,一道流光閃過了天際,直取林景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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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修士初出茅廬,猶如一張白紙一般,滿懷的熱血真情無處安放。甚至為了心上人,敢於反抗尊敬畏懼的師長。
林景行想好了種種說辭,準備說服師父留下謝小晚,可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就先收到了師父的傳音。
——即刻啟程前往東洲,尋一九重金蓮。
林景行傻眼了。
望山宗在北境,距離東洲有十萬八千裡之遙,就算有飛舟代步,來回也要耗費一年時間。
不用說九重金蓮可遇而不可求,更要花費漫長時間去尋求。
林景行滿是不解:“宗門不是馬上要舉辦慶典了嗎?怎麼這個時候派我出去?”
這次舉辦慶典是為了慶祝雲竹君突破化神期,按照規矩,林景行身為雲竹君的弟子應當留下來接待賓客,又怎麼會安排這麼複雜而耗時的任務給他?
這任務突如其來,但又是雲竹君親自傳音發布的,林景行也不敢多問。
可是……謝小晚怎麼辦?
謝小晚隻是一個凡人,留在望山宗終究是不方便的,不如一同前往東洲,他還可以護著些。
剛剛冒出這個念頭,林景行又聽見耳邊響起了師父冷清的聲音。
——東洲路遙危險,不得帶上那個凡人。
林景行有種什麼都被看穿的感覺。
不過師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違背師命。
眼看著這任務無法推辭,林景行隻好和謝小晚說了。
謝小晚認真聽完後,有些驚訝:“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林景行為難道:“我也不清楚……”
師父一向隱居在雲竹峰不問世事,今天既是讓他送走謝小晚又是讓他去尋找天地靈寶的,實在是有些詭異。
難道是特意要把他支開?
林景行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自己否決了:“你放心,快的話一年時間就可以回來了。”說著,他想到了什麼,“不如你把你夫君的畫像給我,我順路幫你找找。”
謝小晚點點頭,從行囊中取出了一卷畫軸,遞給了林景行。
林景行將畫軸收到了儲物袋中,又見少年惶惶不安的模樣,叮囑道:“你就住在這裡,不要亂走,若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就去……就去找我師父。”
謝小晚揚起了一個笑容:“我知道,你師父是個好人。”
林景行:“……”
他似乎是對師父有什麼誤解。
去往東洲的飛舟極少,半年才有一班,林景行不好耽擱,隻能立即啟程。
謝小晚站在院落門口,剪水瞳中倒映著年輕修士的背影,滿是深情:“你一路小心,就算找不到我夫君也沒事的……”
林景行心中不舍,但礙著師父的命令,也隻能狠心離去。待上了飛舟,他還站在甲板上,一直盯著朗日峰。
似乎這樣就能多看少年幾眼,將他的容貌銘記心中。
直到飛舟起飛,連整個望山宗都化作了一個黑點,這才收回了目光。
林景行像是失了魂一般,一點勁都提不起。他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卷畫軸。
林景行盯著畫軸片刻,動手拆開上麵纏繞著的紅線。
小晚的夫君……
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
林景行心理陰暗的想,若是真的找到了小晚的夫君,大不了給他一些金銀珠寶打發走,讓他不要再出現在小晚的麵前。
到時候就可以……
這麼想著,畫軸上的紅繩散開,畫軸緩緩展開。
林景行隨意地看了一眼上麵繪製著的人像,突然臉色一變。
當啷——
畫軸摔落在了地上,上麵的畫像一覽無餘。
路過的人好奇地瞅了一眼,笑道:“景行兄,你這徒弟當的可真是夠孝順的,還隨身帶著你師父的畫像。”
隻見素白宣紙上,畫著一個青衣書生。
書生立如青竹,手中持著一把油紙傘,倒是像持劍一般。傘沿微微抬起,傘下露出了一張俊秀清逸的臉龐,可與儒雅的書生裝扮不同,畫中人的眼眸冷漠淩冽、眉峰如刀劍,令人不敢直視。
這赫然就是林景行的師父——雲竹君。
林景行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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