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求之不得(1 / 2)

小弟子在前麵帶路,逐漸離開了城鎮的範圍,前往荒涼的野外。

周圍的海底護衛逐漸變少,龍太子回過頭一看,那座朱紅色的高樓隱約可見。

他們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

小弟子走得並不快,看神情還有一些緊張慌亂。

龍太子並沒有多想,隻以為這個小弟子太過膽小了,他皺了皺眉,說道:“你不用害怕,我身為南海龍太子,一言九鼎——隻要拿到了我要的東西,不會傷你的。”

小弟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悶聲應了一下。

龍太子並沒有將這個小弟子放在眼中,畢竟這隻是一個還未築基的小弟子,隻要他動動手指就能將其碾碎。

更何況,現在南海龍族占據了南州,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歸化這些岸上的人。

畢竟海底護衛不能一直待在岸上,必須要找到一些聽話的代言人來控製南州。

而這時候,就要讓那些人知道,聽話的下場是什麼,抵死反抗的下場又是什麼樣子的。

龍太子的思緒漸漸延伸了開來。

就比如這個風月樓的小弟子就可以當做一個招牌,用來招攬那些人族修飾。畢竟,不是所有的人族修士都是無懼死亡的,貪生怕死之人也不少。

而這種軟腳蝦,最方便掌控了。

龍太子想到日後成為一洲之主的模樣,臉上不免有些得意。等回過神來,四周的天色暗沉了下來,陰風陣陣,帶著一種不詳的氣息。

龍太子停下了腳步:“還沒到嗎?”

小弟子像是害怕了,哆嗦了一下:“沒、還沒。”

這麼遠?

龍太子感覺有些不耐煩,但他要的那個東西關乎緊要,便隻能耐著心說:“那你趕緊在前麵帶路。”

不管龍太子裝作如何和善的模樣,但小弟子還是十分害怕,此時聽到這話,更是一路小跑了出去。

龍太子輕而易舉地跟了上去。

又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

這裡已經完全遠離城鎮,了無人煙。

而小弟子還在前麵走。

龍太子的心中生出了一些疑竇。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把那個東西藏在哪裡了?”

小弟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埋在土裡了。”

龍太子:“那你是親眼見過的是嗎?”

小弟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要表達什麼。

龍太子繼續溫和地問:“那你肯定見過那個東西了,知道長什麼模樣嗎?”

小弟子用著顫抖的聲線說:“我、我……我一直在跑,來不及看,就藏了起來。”

“天太黑了,我隻知道那個東西是玉做的,上麵還刻著字。”

龍太子冷下了臉,逼問道:“上麵刻著什麼字?”

小弟子本就精神緊張,這麼一問,直接哭了起來,她抹著眼淚:“我我不知道,我沒看……”

龍太子聽著,突然笑了起來:“好了,彆哭了,我就問問你,現在繼續帶路吧。”

小弟子這麼小的年紀,又在倉皇跑路,知道的太清楚才怪,現在這個反應才是正常的。

再說了,在小弟子的描述中,她藏起來的那個東西確實是和龍太子要的一模一樣。若是沒有見過,是很難描述成這樣的。

之前龍太子還是將信將疑,他會跟上來,是因為小弟子的修為低微,諒她也做不出什麼事來。

現在經過了這一番質問,他這才徹底地放下了心。

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小弟子來到了一片樹林前,指著其中的一棵參天大樹,說:“東西就藏在那裡……”

龍太子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目光仔細搜尋了一番,果然在泥土間見到了一抹玉石的光輝——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其實占領南州隻是次要的,主要的目的還是這到這塊玉牌。現在眼看著想要的東西就在麵前,龍太子不免放鬆了下來。

他沒有再管那個小弟子,直直走了過去,伸手就要去拿。

隻是龍太子的手指還沒碰到外層遮掩著的土層,就感覺到身側掠過一到冷風。

他餘光一瞥,一道冷光破空而來。

龍太子本來想要抵擋,可若是伸手擋了,就可能拿不到麵前的東西。一切都觸手可得,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他輕嗬了一聲,隨後身體的表麵浮現了一層金色的鱗片——他要硬生生抗下這一道攻擊。

“叮”得一聲。

冷光與鱗片碰撞在了一起。

冷光鋒利,而龍鱗也是世間最堅固的東西,兩者相碰,在黑暗中發出了一連串細密的火光。

龍太子身形一晃,生生忍住了口中的腥甜,終於掰開了泥土,將其中藏著的東西拿到了手中。

他先是神情一喜,隨後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低頭仔細一看。

手中躺著的並非是他想要的玉牌,而是一塊相似無幾的玉佩。

與此同時,一道輕快的聲線從上方傳來,帶著難以忽視的效益:“你想要的……是這個嗎?”

龍太子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地抬起了頭。

穿過樹枝的縫隙,可見一輪圓月懸掛在了半空中。

輕柔冷清的月光流淌而下,不知何時,一襲紅影立樹枝間,紅衣獵獵,比月色還要奪目。

謝小晚的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牌,微微俯身,朝著龍太子彎下了腰:“想要嗎?”他往上一拋,又伸手握住,“不給你哦。”

被騙了。

龍太子生出了一股惱怒,直接捏碎了手中的假貨,咬牙切齒道:“謝小晚……”

謝小晚現在不應該被困在大魚的腹中嗎,他是怎麼逃出生天的?

還有,他有彆的幫手嗎?

在這一瞬間,龍太子的心中冒出了許多的疑問。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現在他落入了彆人的陷阱之中,情況不太妙。

龍太子想要拖延時間,衝著謝小晚一笑:“小晚,上次一彆,許久不見了。現在,你又和誰在一起呢?”

謝小晚的手指一轉,將玉牌收入手中,輕笑了一聲。他沒有回答龍太子的回答,而是輕慢地說:“彆殺他,我要活的。”

龍太子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但他不慌不忙,傲慢地說:“小晚,這世間能傷我的人不多,不如你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等一統南州,你還是你的風月樓主。”

謝小晚覺得有些好笑:“我現在就是風月樓主,難不成還要你同意不成?”

龍太子:“風月樓……現在南州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就算是你請來了彆的幫手,也沒有用了。”

謝小晚歪了歪頭:“哦?”

龍太子還想要說什麼,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涼意,他往著一側躲了過去,同時回過頭看去。

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渾身樸素,不帶一點裝飾,就連發間都隻插-著一根木簪。

可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

不過,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龍太子反而放鬆了下來:“原來是雲竹君……你不用裝了,我都知道你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這個消息並不是一個秘密。

隻要關注一下謝小晚的動向,就可以知道這件事。

沈霽筠不為所動。

龍太子沒將沈霽筠放在眼裡,而是自顧自地對謝小晚說:“小晚,看在往日的情麵上,隻要你……”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劍光襲來。

天光乍破,就連月色都黯淡了三分。

劍氣縈繞,龍太子身上的鱗片碎裂。與此同時,他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情況已然倒轉了過來。

龍太子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被捆得嚴嚴實實。再抬頭一看,謝小晚站在了他的麵前,低頭打量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沈霽筠不知去了哪裡。

龍太子開口:“小晚……”

謝小晚回過了神來:“你醒啦。”他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臉頰,“你知道嗎,我在想一個問題。”

龍太子:“什麼?”

謝小晚輕聲地說:“你的命值錢嗎?”

龍太子感覺後頸一涼,乾巴巴地說:“應該是……值錢的。”

謝小晚“奧”了一聲,點了點頭,繼續說:“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龍太子解答,可以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在這種情況,龍太子也沒有說“不”的情況,隻能說:“好,你問。”

謝小晚伸出了右手,緩緩展開。

在他的手心中,出現了一片溫潤的玉色。

“這是什麼?”謝小晚直擊重點,“你們南海龍族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龍太子的表情微微一滯:“你不知道?”

謝小晚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冷笑一聲:“你猜我知道不知道?”

龍太子有些拿不準注意。

認識謝小晚的人都清楚,他的心思難以猜透,還特彆會騙人。

也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謝小晚見龍太子麵露猶豫之色,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為了防止龍太子說謊隱瞞真相,謝小晚上前一步,挑了挑眉:“那我們來玩一個小遊戲吧。”

“你說出你知道的,若是與我知道的一樣,我就解開你身上的一條繩索。若是不一樣,我就斷你一條龍筋。”

繩索代表著生的希望。

而龍筋則是死。

一生一死。

誰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龍太子曾經是謝小晚的渡劫對象,兩人相處一段時間,他對龍太子還算是了解。

龍太子自私自利,同時還……貪生怕死。

果然,說剛說完,龍太子就張了張口,說:“這塊玉牌其實有兩塊,一塊是‘永鎮’,一塊是‘山河’。”

謝小晚頷首,果然言出必行,手指一屈,就斷開了龍太子身上的一根繩索。

龍太子覺得手臂上少了一些束縛,頓時一鬆。

他繼續說:“這玉牌是東荒流落出來的。”

這件事情,謝小晚還真的不知道。

這塊玉牌是上一任風月樓主留給他的,他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寶物,可試了幾次,什麼反應都沒有,就扔在了一旁。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段來曆。

謝小晚的心中疑惑,但麵上絲毫不顯,而是說:“繼續。”

龍太子見謝小晚臉上風輕雲淡,隻好忍住身上的酸痛,繼續說道:“還有……這塊玉牌是在千年之約的時候斷裂的,本來是一件上古寶物,斷裂了以後就失去了神力,沒什麼用了。”

說完後,龍太子大喘了一口氣:“我就知道這些了。”

謝小晚敏銳地發現了不合理的一點:“既然失去了神力,你們要這個東西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