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定,蔚裳忽然欺身湊近。時染覺得耳邊一熱,幾乎就要貼上對方柔軟的唇瓣了,她下意識轉過頭去,撞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蔚裳盯著她的眼睛,低聲道:“你有沒有和她們一樣,在背地裡對我說三道四?”
溫熱的吐息夾著一絲酒氣,鑽進時染的耳膜和鼻腔,她臉上一熱,大腦像宕機似的,呆呆地被蔚裳半壓在柔軟的靠背上,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時染微瞪著眼睛,當即搖頭:“沒有。”
“那,有沒有附和過她們?”
蔚裳依舊彎著唇,狹長的眼睛越挑越翹,唇角的戲謔也愈發得深。
她微微傾身,將時染逼在自己和沙發靠背之間,目光垂下,落在對方細白的脖頸上,注意到她喉間不安的滾動,心頭愉悅更甚。
“……也沒有。”
時染吸了口氣,身體向後一側,和蔚裳拉開些距離。
鼻間誘人的香水味消散,心跳平穩下來,時染又向後挪開些距離,才開口道:“我,我不是那種嚼彆人舌根的人。”
說完她抬手摸了下耳朵,滾燙的熱度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很奇怪。
明明蔚裳也是女生,她怎麼……
身邊的溫度溜走了,蔚裳偏頭打量她:“那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時染張了張嘴,這下真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啊?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蔚裳坐直身體,理了理耳邊微亂的長發:“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或許是為剛才的事心虛,時染此刻木頭木腦,特彆好說話:“什麼事?”
“退出三人小群,以後也不許加。”
“好。”時染幾乎沒有猶豫,一口答應。
其實那天她就想退了,隻是被後麵發生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暫時還待在群裡。
她本就不喜歡這種拉小群孤立彆人的行為,即便知道汪晴她們對蔚裳有誤會,但同一個宿舍搞這種這種勾心鬥角的鬥爭,是她不願意看到的,更不想參與。
她當即拿出手機,給蔚裳看了退群的提示。
自認為提出了比較過分的要求,沒想到時染答應的這麼爽快,還當著自己的麵把群退了。
蔚裳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還真是個,有求必應的“爛好人”。
“其實你們之間應該是有些誤會,你有沒有想過,去解釋一下?”時染想了一會兒,試探開口。
不隻是宿舍另外兩人,她從彆人嘴裡聽到關於蔚裳的流言太多了,她不覺得多數人認同的事情就是事實,至少她和蔚裳實際接觸過一段時間,那些所謂搶彆人對象,還被不同的大佬包養的謠言十分惡毒,而且傷害性很大。
“解釋什麼?”
蔚裳抿了口酒,向後靠在沙發上:“解釋我不是綠茶,也不是狐狸精,更不喜歡醜男,所以請她們或他們正常一點,不要拿我當假想敵,或者以為我呼吸一下就是對他有意思?”
原來那些流言蔚裳本人都知道。
但是,她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所謂,甚至不屑一提。
“我不需要向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自證。”
可能是不知不覺喝多了,醉意上頭,蔚裳咬字有點飄,她輕輕俯在桌上,單手托腮盯著時染的眼睛,緩了緩道:“你是在可憐我嗎?”
時染一愣,連忙收斂眼底的情緒:“我……沒有這個資格。”
“哼,爛好人。”
“?”
蔚裳輕哼了聲,支著的腦袋慢慢垂下去,尾音又嬌又軟,帶著點撒嬌的語氣,聽得時染心頭一跳。
對方看樣子是喝醉了,不然怎麼可能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不過今天接觸下來,時染發現蔚裳並沒有外表表現出的那麼高傲冷漠。
時染默默注視著她泛紅的眼尾。
而且,她真的對那些惡毒的言論全然無所謂嗎?
“小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一道具有磁性的女聲從頭頂傳來,時染還沒抬頭,就見一個穿黑色短袖的寸頭“男人”在蔚裳旁邊的位置坐下。
她先是有些驚訝,在晦暗的光線下分辨不出對方的性彆,但酒吧這種地方畢竟魚龍混雜,她還是警惕地攬住蔚裳的肩膀,將半醉的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你……真的很沒眼力。”
神色戒備的時染沒注意,衣領猝不及防被向下一拉,臉頰覆上一片溫軟的觸感。被她摟在懷裡的蔚裳抬起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蔚裳目光迷離地瞪了那人一眼:“現在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兩位繼續,不打擾了。”那人訕訕一笑,起身曖昧地看了她們一眼,扭頭走了。
呆滯了兩三秒,時染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往後一縮:“你——”
蔚裳歪頭,看過來的眼神無辜:“我?”
時染頓了頓:“你喝醉了。”
說著她又往後一挪,裝模作樣拿出手機,指給蔚裳看:“快十一點了,我們回去吧,不然要過門禁時間了。”
屏幕的亮光有些晃眼,蔚裳眼角窄眯,伸手把手機按下去,不滿地嘟起唇:“我沒喝醉,倒是你,臉好像……有些燙?”
微涼的指尖像羽毛一樣劃過臉頰,對上她認真湊近的眼眸,時染一動不動,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攥緊。
這下熱的好像已經不隻是她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