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拉著小車從蔚裳身邊經過。
雙手環臂,蔚裳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的背影。
“這什麼,阿膠……紅棗?”單鳶從小推車裡拿起一盒看了眼,笑道:“挺養生的嘛,這是但心你糖吃太多,長蛀牙嗎?”
視線瞄向走遠的時染,單鳶輕嘖:“忽然覺得時染很符合用網上一個詞來形容……”
蔚裳懶得說話,聽她這麼一說被勾起興致:“什麼?”
“媽係女友。”
“……”
蔚裳被她逗笑了。
單鳶又道:“所以,你們現在算什麼情況?我記得你之前似乎不太喜歡這樣的。”
正要推車跟上前麵時染的蔚裳一頓,扭頭看她:“什麼樣的?”
“就是……”單鳶抬手比劃了一下:“粘人的,管你管得比較緊的那種,上一位不就是
這樣被你——”
蔚裳眸色微沉,唇角弧度收斂幾分,似乎並不喜歡單鳶拿時染作比,開口打斷:“她們不一樣。”
實際上,也確實不一樣。
在時染之前,甚至是遇到她的前期,蔚裳某方麵的態度還沒有改變過。
喜歡不過是一件消耗品,心動的過程也是場單程向體驗,她隻想享受當下,但凡能令她產生好感的,就不會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去糾結這層吸引力的深度和持久度,因為她從未考慮過長久。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手,高效節時,再好不過的相處模式。
可惜她的口味實在太挑剔了些,即便蔚裳想“隨便”一點,也鮮少有從內到外都符合她審美的目標。
即便那個浪裡淘沙的人出現了,結局也可想而知。
因為從開始就是一時起興,像靈感一樣轉瞬即逝,當對方試圖更深一步涉足和掌控她的生活時,蔚裳往往就會很快感到厭煩,隨之便是果斷的結束。
相比之下,雖然蔚裳和時染的關係名義上沒有算正式開始,反而才是她第一次最像戀愛的戀愛關係。
時染對於她的特殊,就在於從一開始就是最特殊的那個。
能讓不願浪費時間的蔚裳“煞費苦心”繞圈子想出一個所謂各取所需的“合作關係”去維持新鮮度,怎麼能不算特殊呢?
而且同樣的事情,換做時染來做她也沒有感到太反感。或許是對方的做法沒有那麼強勢,比如剛剛,分明是在提醒她太過嗜糖對身體不好,還有昨晚陪她熬夜。
蔚裳討厭彆人乾涉她的生活,但時染這種暗搓搓的“小心機”,還挺可愛。
不過……
儘管對方有在刻意隱藏,蔚裳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時染已經生出了想深入她生活方方麵麵的念頭。她想要改變她的作息習性,想要影響她的口味喜好,初心是為她的健康著想,但這也代表著,時染陷得更深了。
那麼然後呢?她會乾涉更多嗎?
自己會對此產生反感嗎?
她對她的這種感覺,也終究會走到儘頭嗎?
含苞待放的花蕾總有一天會綻放,隨之而來的就是凋零和枯萎。萬事萬物皆是如此,更不用說人之間易碎又單薄的情感。
一部電影,一首歌,大多藝術的展現都不可避免經曆初生,高潮,再到落幕終結。而畫作就顯得比較特殊,一副完整的畫在完筆之時,才是它最完美的時刻,而這之後也會被永久定格。自此,每看到它的第一眼,都是它最美好的模樣。
或許這也是蔚裳喜歡畫畫的原因之一吧。
“哪裡不一樣?”單鳶巴巴追問:“其實我也覺得時染很不錯,這次你打算怎麼樣?我看你的反應,應該至少不會一個月未滿就把人踹了吧?”
“……”蔚裳聲音有些煩躁:“閉嘴吧你。”
單鳶:“?!”
明明上一秒喊好好的,單鳶被忽然板起“高貴冷豔”臉的蔚裳白了一眼,看著對方邁著長腿遠去的背影,摸不著頭腦。
“我說錯什麼了嗎?”單鳶撓了撓頭,小聲嘟囔:“怎麼最近也變得陰晴不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