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蘇掌櫃還是拆開信件看了,篇幅不長,隻有十幾行字,口吻卻十分嚴重,看起來的確事關重大。
“先生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蘇掌櫃道。
儘管被丈夫告誡過,不能打探他的事,就算打探了他也不會說。
但終究忍不住問出口。
果然,管事的搖搖頭,一板一眼地道:“老爺不讓說,您快點收拾東西離開吧,老爺吩咐我看著您離開才能回去複命。”
離開?與丈夫在一起多年,蘇掌櫃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嚴峻的情況。
她倒也沒有打算忤逆丈夫的決定,隻是心中多少存疑。
“嗯。”她一邊答應下來,迅速去收拾東西,一邊無法控製地胡思亂想。
時而擔心丈夫遇到了危險,時而又害怕丈夫對自己隱瞞了一些真相。
帶著這種沒底的心情,蘇掌櫃收拾好東西,將客棧交給了夥計,便披星戴月地離開了小鎮。
包袱裡有著巨額的錢財,小部分是開客棧的進賬,而絕大部分都是丈夫拿回來的,數目多得令蘇掌櫃瞠目結舌。
這也是她很少懷疑丈夫的原因。
說句有自知之明的話,蘇掌櫃知道,自己並非什麼絕世美人,而丈夫有這些錢,完全可以去找更多更年輕貌美的女子。
所以,哪怕這些年聚少離多,她也相信丈夫對自己是真心的。
靠著這份真心,蘇掌櫃度過了一年又一年,若是當初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能夠順利生下來,如今也有十歲上下了。
管事的目送蘇掌櫃離開,這才連夜趕回溫府複命。
這一夜,虞秋池害怕有人要害自己的命,便賴在溫老夫人的院子裡不願離去。
侄孫女願意和自己這個老家夥一塊兒擠一擠,溫老夫人求之不得。
到了晚上吹滅燭火後,她便將這塊忽然變得神誌清醒的心肝兒肉摟在懷裡,萬分疼惜地慶幸著:“姑婆的池姐兒,幸好你沒事,不然啊,我真不知如何麵對虞家的列祖列宗。”
說著嗚嗚哭。
虞秋池乖巧地躺在姑婆的懷裡,白淨的小臉上流露著超出年齡的成熟,聞言用自己的袖子,給姑婆擦拭眼淚:“姑婆不哭,是池姐兒不好,池姐兒騙了您和大家。”
說起這個,溫老夫人抓住虞秋池蔥白的手指,似怪似嗔地道:“姑婆還沒問你呢,為何要裝作傻子?有天大的事不能與姑婆商量嗎?非要這般傷我們的心?”
天知道,當初得知池姐兒出事後的兩三個月內,她沒睡過一陣安穩覺,做夢都是慚愧自責的自己。
“姑婆對不住,都是池姐兒不好。”虞秋池抱著溫老夫人道歉道:“那會兒我年紀小,遇到事情就著慌了,等度過風險後,本想著找個適合的時機再告訴您,結果一直拿不定主意。”
虞秋池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大,她無意中發現,那位口碑極好,受人尊敬,和家主溫臻如恩愛二十年的溫家贅婿,竟然在外麵養外室。
可是,僅她拿不出證據的一麵之詞,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相反,宋言卿的口碑在溫家乃至整個太原都非常之好,溫臻如又愛他如狂,就連表哥和表姐也是十分愛戴自己的父親。
虞秋池怎敢,怎相信,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可以將宋言卿這個偽君子的真麵目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