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到底有沒有傳說之中那麼神奇的一摸就知道布匹和絲線的來曆的本事暫且還無人知曉,不過玉卿久是真的看出來這位白雲城主在來之前的路上功課做得倒是挺周全的,居然售賣這兩樣東西的店鋪的底細也順道查了個明明白白——也就是說,不是葉孤城自己有多麼大的本事,而是……他在來之前打了小抄。
城城忽然就變狡猾了啊。
玉卿久看了一眼不明真相、如今還在一臉驚奇的看著葉孤城的陸小鳳,越發的覺得是他家這位小夥伴自從成為白雲城主之後,那心機和手腕真是幾何式的爆炸增長。
知道了這布料和絲線的來曆,陸小鳳就準備起身去那兩家核實一下情況。像是這種鋪子,他們做的每一筆生意都會記錄在冊,陸小鳳準備借他們兩家的賬目一用,篩一下既買了紅綢子又買了黑絲線的人。
葉孤城和玉卿久見他如此,到底沒有攔他。不過這是兩家的生意那般好,每一天的買的人不知有多少,玉卿久對陸小鳳能夠篩選出來那人先持一個懷疑態度,而哪怕就讓他走運的知道是誰購買的,這人海茫茫的,他也未必還能找得到那個人。
這個時候,葉英和西門吹雪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們兩個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那小廝的手上捧著一隻紅色的鞋子。
幾個人向著陸小鳳這邊走了過來,葉英道:“今早在盛京又發生了一場案子,有個身著紫色大花襖的人要燒瑞福祥的鋪子,幸好瑞福祥旁邊是藏劍的鋪子,夥計發現了便和那人打了起來,那人倉促逃走,現場就隻剩下這隻鞋子。”
藏劍的鋪子裡的夥計都會一些拳腳功夫,玉卿久看了那紅鞋子一眼,若有所思道:“咱家的夥計都能比平南王府的那個管事江重威厲害了?是哪位壯士,我真當好好認識認識。”
江重威入平南王府當管事之前是江湖之中已有聖明的俠客,若說他會被一個藏劍山莊的小夥計比下去,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小夥計逼退了那紫衣花襖的大盜卻是事實,對方倉皇而退的時候還留下了一隻鞋子。
陸小鳳湊上前去瞄了一眼,他伸出一隻手在那鞋子上虛虛的比劃了一下,而後倒吸一口涼氣:“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大的繡花鞋。”
還以為陸小鳳能發現什麼,結果他研究了半天居然就得出這麼個結論,玉卿久還真想翻個白眼送給他。
葉英看著幾個孩子在那邊鬨,頗有些無奈。見陸小鳳和玉卿久的對話越發不著邊際,葉英隻得出聲打斷道:“聽聞這紅鞋子是最近一個江湖組織的標誌。”
這個時候西門吹雪也開口道:“這人似乎是為了刻意留下一隻紅鞋子才佯裝不敵那個夥計。”便是因為如此,這個人為何會留下一隻鞋子似乎也就顯而易見了。
“若是栽贓陷害的話,手段未免拙劣了點兒。”葉孤城皺了皺眉,不太相信之前攪得江湖人心惶惶的繡花大盜會想出那樣拙劣的轉移眾人注意力的法子。
“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玉卿久緩緩說道,轉而望向葉孤城:“白雲城主秋毫立斷,此刻不也有所疑惑麼?或許那人就是想要如此,讓我們分不清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好在其中渾水摸魚。”
陸小鳳的臉色有些凝重——那個躲在暗處之人對他們的進度推測得有些太過準確了。他們這邊方才從那紅底黑線的牡丹手帕入手,他那邊就演出了要火燒瑞福祥的戲碼。他們這邊看似是案情有了進展,但實際上卻是被人推著往前走。
對方仿佛是一隻隱藏在暗處的手,總是在無形之中推動著他們向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這樣不妙啊。陸小鳳也皺了皺眉頭,隻是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破解之法。
便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所在的院落的門忽然被打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徑自衝了進來,直直的向著玉卿久的方向撲了過來。
玉卿久下意識的張開雙臂,頃刻之間就溫香軟玉的抱了滿懷。少女柔軟的發頂蹭著玉卿久的下巴,兩條纖細的手臂環住了玉卿久的腰,讓玉卿久隱約有些要被勒死的錯覺。
哭笑不得的將人從自己的懷裡拖出來,玉卿久無奈道:“蓉兒,你怎麼來了?”
順勢環住了玉卿久的手臂,黃蓉橫了她一眼,眼角眉梢的委屈都似乎要溢了出來:“玉哥哥好狠的心,一走就是三兩個月不說,還就連封信都不往家裡來,蓉兒在家中還要給你操持家中庶務還要給你帶孩子的,你……你簡直……”
總覺得這小姑娘在她走了的時候看了太多的閨怨戲,玉卿久默默的在心中翻譯了一下,大約知道她不在的這些日子,這姑娘估計是被小顧捉了壯丁,一邊要看莊內的賬本,一邊還要操心莊中小弟子的功課。
無奈的笑了笑,玉卿久摸了摸黃蓉的腦袋:“蓉兒辛苦。”
黃蓉“哼”了一聲,勉強算是被安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