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裡, 燈光寂靜地落下,將他們二人包圍。
四周聲音嘈雜,但在這裡,聲響似乎變得安靜了下來。
陸燃一雙眼睛黑漆漆的, 看向喻夏的時候,眼裡閃著幽暗的光。
喻夏禁不住逗,又臉紅了。她的眼神微閃,垂下眼, 看著深色的地麵。
她的聲音輕輕小小的,不敢讓彆人聽到:“我表哥在。”
她的勇氣很小, 那樣容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陸燃的嘴角勾起痞氣的笑,聲線漫不經心的:“嗯, 他剛才還和我講過話。”
陸燃回頭看了顧湛一眼,顧湛站在籃球隊員中, 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陸燃伸手擼了下汗, 用球衣上麵擦了擦臉上的汗。
他不再逗弄喻夏,仰頭, 微抬著手臂, 把礦泉水灌進喉嚨。
透明的水往下流淌,勾勒出陸燃脖子的弧度。
喻夏抬著腦袋看陸燃,她微抿著唇, 認真看他喝水。
陸燃的喉結微動, 抬起胳膊的時候,能看到線條流利的小臂。
瓶子空了, 陸燃把礦泉水瓶扔到一旁。他重新低頭,看著麵前那個女孩。
陸燃躬身,微微眯了下眼,低啞地說:“還有……”
“這次比賽贏了,我能不能要個獎勵啊?”
喻夏心跳驀地加快,她支支吾吾的:“我還沒想好……”
她又急急忙忙垂下頭去,這一回把腦袋低得更低了,看著腳上的帆布鞋。
喻夏甚至還沒回過神,卻已經答應了下來。
待到她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大概是有點懊悔,或者不太明白,哪有這麼多的獎勵給他啊。
喻夏烏黑的頭發垂落下來,露出一節極白又纖細的脖頸,令人心頭發癢。
陸燃站那看了一會,他垂在身側的手突然微動,很快又停了。
明明這麼好的機會,偏偏又什麼都做不了。
陸燃略微靠近喻夏,無論她的目光是否閃躲,他的眼神始終落在她那裡。
陸燃的聲線變得有些暗啞。
“沒事,慢慢想啊。”
……
省比賽結束了。
青城中學籃球隊辦了場慶功宴,就在酒店裡。
孟子誠隻參加了上半場,沒能和校隊的大家一起努力,他一直在說好遺憾。
當然最重要的是,陸燃把孟子誠缺失的比賽都拚命贏回來了。
少年們的青春,是汗水和友誼。
曾經共同擁有過的夢想,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缺席的。
這次的慶功宴,除了籃球隊的人,還有青中彆的學生。
在陸燃眼裡,某些人是以家屬的身份出席的。
喻夏坐在陸燃旁邊,顧湛也沒有覺得不妥。
顧湛猜到了陸燃對喻夏的心思,但相處下來,他和陸燃的關係一直不錯。
彆的不說,陸燃的人品是絕對放心的。
籃球隊有男生在喝啤酒,顧湛給喻夏拿了飲料。
顧湛:“七七。”
喻夏輕輕抿著唇角,對顧湛笑了笑。
“隊長你剛才叫我們小班長什麼來著?”孟子誠覺得有點耳熟。
這個數字總感覺在哪裡聽過一樣。
顧湛給孟子誠解釋:“那是小夏的小名。”
孟子誠愣了幾秒,頓時轉過頭去,視線飄向陸燃。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燃哥球衣上的數字嗎?
陸燃的神色淡且慵懶,絲毫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孟子誠心中嘖嘖。
看不出來啊,燃哥這麼有心機,把小班長的名字寫在籃球服上。
這樣,每回打籃球不都是一次表白嗎?
在這天,這群朋友們才第一次得知了陸燃球衣的秘密。
當孟子誠震驚的時候,戴池和董嘉和鎮定地乾了杯啤酒。
他們十分淡然,對此類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旁邊在聊和喻夏相關的事情。
喻夏什麼都沒說,埋頭吃著東西。其實,她的筷子在碗裡戳了半天,一粒米飯也沒夾。
過了一會。
喻夏假借去洗手間的名義,到那裡去洗了把臉。
冷水從喻夏的臉頰緩緩流過,臉上的熱意才消散。
喻夏走出洗手間,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往吃飯的包廂裡走。
這時。
突然有一個力道拉住她,輕微用力,把她拉到走廊拐角。
喻夏心神一緊。
她隱約猜到來人的身份,抬眼看向陸燃時,鬆了一口氣。
陸燃低下眼看喻夏,唇角勾著笑:“想好了沒有?”
半晌。
陸燃的視線牢牢鎖著她,輕笑著問:“要給我什麼獎勵?”
喻夏皺眉想了想,沒想出來:“不知道。”
她思索半天也不知道答案,困惑極了,目光好似沒有焦點。
陸燃眼角微挑,話中帶了點深意,若有所思地說。
“這樣啊。”
“那你什麼時候兌現啊。”陸燃不依不饒地問。
喻夏沒回答,她的視線不經意地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