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遙設置了防盜,跳著看的小天使請等24小時, 盜文號圓潤滾出~ 昆哥認同道:“十有八九是, 我剛才大致探尋一番, 發現他高考發揮失常後心緒混亂、鬱悶不已, 這種心態最容易被鬼怨感染,眼下他被鬼怨迷了心竅, 原本的神智處於昏沉之中,處事方式也受到影響, 所以才性情大變。”
陸雨清沉吟片刻, 抬眼掃過王千宇, 對方故作成熟的中分發型與世故的神情令人不快, 他問道:“有解決方法嗎?”
昆哥長歎一聲, 語氣鬱悶:“消除鬼怨在我們修真界隻能算丁級任務, 接這樣的小單子賺的錢也就夠來回路費,要是小鵬在那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陸雨清冷靜地指出現實:“我與顧先生約定的見麵時間是下午五點,所以現在你沒辦法解決問題?”
昆哥被陸雨清冰冷的語調噎住, 不滿道:“少年郎可不要看不起老夫,我其實可厲害了, 隻是沒有修真者操縱法器就如同廢物, 我也沒辦……”話說到一半,昆哥突然想到什麼般興致勃勃道:“誒不對,其實還有一種辦法!”
“什麼?”
“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你儘全力思考一些複雜的問題, 比如五位數乘法一類的, 如果你思考時產生的精神力夠強就可以短暫地操縱我,少年郎你敢不敢試試自己行不行?”昆哥的語調揚起,帶著些許欠扁的挑釁味道。
“哦,那就開始吧。”陸雨清卻淡定依舊。
“怎麼就開始了?我要先看看你能不能達到要求呢!”昆哥嚷道。
陸雨清闔眸,一直默默進行的心算陡然再度加快效率,昆哥檢查著陸雨清的精神力水平,幾秒後他驚叫道:“你這腦子是計算機吧?沒問題沒問題,絕對達標了!”
陸雨清不做聲,隻向王千宇的方向揚揚下巴,昆哥會意,開始清除鬼怨前他對陸雨清強調道:“如果難以維持這樣的思維強度就立刻告訴我,我立即回來,不然可能損傷你的大腦!”
見到陸雨清頷首昆哥才終於放心,純白的煙氣從點餐台一路彌漫到王千宇所在的餐桌,逼近了王千宇身上淺灰的煙霧,一場絞殺無聲地發生,鬼怨漸漸淡去,常人卻不可能看到這近在眼前的一幕。
就在清除即將結束時,王千宇身旁的張振輝突然放下手中的薯條吸了吸鼻子,語調困惑地呢喃自語道:“怎麼一股煙味?”
昆哥陡然一驚。
他沒料到張振輝竟然天生對鬼氣與法術波動感知如此靈敏,如今已經被對方覺察,隻能補救般連忙收斂,希望不要因此影響到陸雨清。
隻是讓昆哥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振輝像是找到什麼把柄一般,眉眼因惡意滿滿的得意而飛揚,他抬手遙遙指著陸雨清大聲道:“你們這店不是禁煙嗎,怎麼一股煙味?陸雨清你過來,看看我們腳邊是不是有人扔下煙頭了!”
昆哥瞬間收回自己外放的全部法力,陸雨清此時的狀態類似修真者的冥想,而冥想最忌憚被人打斷,他隻希望自己收回法力能讓陸雨清的損傷不要過大。
昆哥擔憂地觀察著陸雨清的情況,卻聽見對方一如既往無波無瀾的聲音:“沒事,你繼續。”
說完這句話,陸雨清徐徐睜開眼睛,他的視線掃過王千宇,清楚地看到對方身上淺灰的陰霾,鬼怨似乎因被清除而痛苦萬分,張牙舞爪地炸開,與之相對,他自己身上卻籠著淡淡一層柔和白霧,顯然就是昆哥放出的法力。
操縱法器之後他也能看到非人之物了,陸雨清神色不變地確定了這一點,然後收回視線,他走出點餐台,悠然走到張振輝身前,低頭俯視著座位上的張振輝,問道:“煙味?”
張振輝被陸雨清俯視著,感覺到如有實質的壓迫感,他很少見到陸雨清如此強勢的一麵,在他的記憶中陸雨清向來是個沉默到無趣的人,即使是在被他嘲諷欺負時,表麵上也隻沉默相對。正因如此,雖然他總會在陸雨清身上吃虧,可是看到對方怠倦的神情,依舊不由自主地躍躍欲試地想要一雪前恥。
此時的陸雨清卻同往日截然不同,在他的眼神下張振輝心裡微微一震,反射性地想要退縮,他連忙站起身試圖找回些許氣勢,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依舊比陸雨清矮了近一頭,站起來後反而顯得己方愈發滑稽。
氣場壓迫下他不由地慫了些,卻強撐道:“是有煙味!這兒肯定有煙頭,我聞不了這味道,你快點撿了!”
陸雨清抬手拍拍張振輝的肩膀,扯起嘴角露出個了然的笑意,他半眯著眼睛,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他悠悠的聲音傳到店內每個人耳中:“張少這是迫不及待地想找回麵子了?想看我蹲在你腳邊撿東西?你這麼急切,吃相可就不好看了。”
張振輝氣急,他發誓他雖然是想挑事,但絕對聞到了味道,隻是他環顧四周,卻發現眾人看他的眼神不是他喜歡的敬畏惡霸的眼神,反而像是在可憐他屢敗卻堅持屢戰,這讓他心中一陣不舒服。
陸雨清拍在張振輝肩頭的手用了些力量,他慢條斯理道:“張少,我建議你再冷靜一下。”
陸雨清看似消瘦,臂力卻不差,反觀張振輝,體重雖重卻一身脂肪,生生被陸雨清不容拒絕地摁在了座位上。
伴隨著陸雨清的動作,昆哥的法力再度撲向王千宇身上的鬼怨,這次清除一切順利,不消片刻那片淺灰的鬼怨就消散在空氣中,隻是昆哥的心情卻複雜萬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他先前覺得雖然自己在談話中對陸雨清有所隱瞞,但隻要采取重重措施保證對方的安全,做下的隱瞞也就不再有害。但現在看來,對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陸雨清從一開始就考慮過會發生的所有情況,並確定無論發生什麼,事態都在他掌控中,這讓昆哥所謂的保護就像個笑話。
與之相對,欺騙雖然最終無害,卻真實存在。大概陸雨清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昆哥竟然會騙他。
昆哥憑借陸雨清對他的信任做了一個實驗,現在通過實驗結果他知道陸雨清確實是修真的好苗子,隻是他的心情卻不太美妙。
欺騙一個人總是會讓人心情不快,昆哥長長地歎了口氣,又掩飾般說道:“這就解決了。”
幾步之外,王千宇像是突然感到困頓一般,已經趴在餐桌上半睡半醒,他對方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而等他再次醒來,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陸雨清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昆哥與王千宇身上,不需要再為昆哥掩護之後他身上極具壓迫感的氣場陡然散去,整個人恢複了一貫的怠惰,半垂著頭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與往日生意冷清的情況不同,店門前又走來一個人,陸雨清一眼掃過後一怔,對昆哥道:“看來咱們動手早了,不過,他怎麼來了?”
金光流轉,符咒在陸雨清腳下展開,形成麵積不大的一方透明地麵,陸雨清負手而立,穩穩地站在符咒地麵之上。
此時的太白塔內,幾乎所有老師的目光都被陸雨清吸引,他們無不希望學生們能順利通過考試,而陸雨清是最接近通過這一輪的,看到陸雨清終於穩住身形,會議室內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有人舒了口氣笑道:“這關過了!這個學生厲害啊!”
裴遠麵上同其他教授一般,露出符合副校長身份的淡淡微笑,像是在表示對這個新生的欣賞,但他的右手卻隱蔽地握了握拳,以抒發心中的激動。
自考試開始時他就對陸雨清格外關注,現在愈發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錯,心情也隨這個認知而更加愉悅。他輕咳一聲,終於收斂了情緒,將前傾的身體重新站直,又鬆開握起的右手,負手站立,恢複了太白副校長一貫的翩翩氣度。
“彆的考生也出來了!”有老師再度開口,裴遠卻已經沒什麼興趣,神色冷靜地觀察著其他考生。
在穩住自己的身形後,陸雨清抬頭向上看去,玄冥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半空中,慢慢落下,玄冥顯然情緒激動,不等落到陸雨清身邊就大聲道:“小陸你也太厲害了吧!這種變態的過關方式你竟然也能想到。”
陸雨清眉眼平靜,低聲道:“你先過來。”
玄冥這才恍然回神,意識到還沒到懈怠的時候,他一個瞬移法訣移動到陸雨清的浮空符咒上,穩穩地站到了陸雨清身旁。
陸雨清道:“先看看還有幾個人。”
陸續又落下三個人,二百餘人參與的考試此時正剩下最後五人,而其中幾個顯然是在看到陸雨清一躍而下後才決定跟著賭一把,對過關方法並沒有線索,此時依舊麵色發白。
確定了對手的情況後,陸雨清回頭,對玄冥道:“想知道我怎麼想出線索的?”
玄冥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想知道,但在知道這個前我還有個問題。”玄冥深吸一口氣,神色十分嚴肅地問道,“小陸啊,你都這麼智勇雙全了,怎麼在你們的高考裡才隻是探花啊。”
頓了頓,玄冥的語氣近乎悲痛:“而且還隻是個省探花,那狀元會是個什麼妖孽啊,你千萬彆告訴我普通人中像你這麼厲害的還有幾百個,要真是那樣修真界還玩什麼啊!”
陸雨清罕見地卡殼了片刻,才開口道:“你放心,大多數省狀元在邏輯思維上還是遠不如我的,至於我為什麼隻是個探花……”陸雨清的語氣帶上些許難以察覺的尷尬,“作文跑題了解一下?”
陸雨清的高考成績十分亮眼,並非僅因為他高居全省三甲的分數,也因為他數理化生英都幾乎滿分,唯獨語文一門獨領風騷,再努努力就能掉成兩位數。
有人驚奇,語文這麼低他竟然都能成為省探花。
有人惋惜,若不是語文太低,他的成績說不定足以打破紀錄。
唯有陸雨清保持淡定,因為他很清楚高中幾年間他的作文從沒得到過拿得出手的成績,感情過於冷靜又欠缺表達能力向來是他的一大軟肋。
玄冥聯想到自己與陸雨清的相處,很快也明白了問題所在,他撓撓頭道:“這樣啊,可以理解。”
陸雨清麵無表情。
知道陸雨清隻是普通人中的特例後玄冥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恢複了一貫的活潑道:“小陸你給我講講,這一輪的線索是什麼?”
陸雨清言簡意賅道:“很簡單,就是墜落。”
玄冥茫然重複:“哈?墜落?”
陸雨清解釋道:“這一輪開始後,考場內的全部地麵儘數陷落,隻剩下幾條回廊還可以落腳,但是第二三兩輪的經驗告訴我們,上一輪的安全區不會持續到下一輪,而回廊上下歸根究底都是同樣的地方,因此安全區顯然不在回廊。”
玄冥恍悟:“所以在這一輪安全區根本就不存在!”
“也可以說,這一輪重新回到,整個考場都可以重新成為安全區,隻要你經過墜落。墜落是第三輪的淘汰方式,也是考官給出的提示。”
玄冥揉著頭發抱怨道:“考官心,海底針啊!我終於懂了,其實考場是一個循環空間,前幾輪考核中考官沒有開啟循環,因此墜入深淵的人就直接淘汰,直到這一輪循環終於開啟,深淵之下的出口連接到考場上方的空中,所以我們從深淵離開後會從上麵掉下來。”
陸雨清點頭道:“沒錯。還有一個好消息,剛才在墜落過程中,我想到了第五輪考核的線索。”
玄冥瞬間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陸雨清道:“小陸,不對,大腿!第五輪怎麼過?”
陸雨清卻突然神色了然地詢問玄冥道:“你剛拜訪過各位老師,應該對他們很熟悉吧。”
玄冥因突然轉折的話題一愣,又因陸雨清的話一驚,驚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拜訪過老師們?”
陸雨清從容道:“之前幾天你一直早出晚歸,而以你活潑的性格一定不會獨自出行,必定與他人在一起,但你又說在這個學校裡我是你唯一的朋友,這說明你並沒有和同齡人相處,在學校裡,排除同齡人就隻剩下老師了。而且你竟然知道我是省高考探花,學校裡隻有顧教授清楚我的情況,所以我很容易就能猜到你在拜訪顧教授時打聽了我的消息。”
玄冥目瞪口呆地撓撓頭,顯然想不到從自己隨口說的幾句話中陸雨清能推斷出這麼多,他承認道:“沒錯,我是去拜訪了各位教授,不過為什麼問這個?”
陸雨清答道:“因為根據你對老師們的了解,我能得出關於第五輪的詳細線索。”
玄冥問道:“那我挨個向你敘述一遍?”
陸雨清卻搖頭:“我隻想知道一位老師的情況。”他微微停頓,以罕見的緩慢語速道,“負責教導空……”
話未說完,陸雨清卻戛然而止,他目光銳利地直視兩位站在一處的考生,神色冰冷。
他刻意不設置屏蔽符咒就同玄冥談及下一輪的線索,又故意放慢語氣,就是想看看之前暗中窺視他的人此時是否依然在場,而就在方才,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被兩道森然視線注視的感覺。
這一次他很快就找到了視線的主人,看著那兩個站在一起麵色晦暗不明的人,陸雨清緩緩道:“是你們。”
拍桌聲突然震響在太白塔的會議室內,看到陸雨清被李放偷襲,會議室內所有老師都麵色不虞,裴遠甚至不由自主地握拳砸在了桌麵,但有一個人的反應卻比所有人都劇烈。
顧鵬之直接拍桌而起,他一張臉氣得發紅,咬著牙搜腸刮肚,卻找不出幾句罵人的話,隻能憤憤道:“豈有此理!不過是一場入學考試,竟然不惜偷襲自己的同學,這還算是學生?豈有此理!”
一眾老師都讚同地點頭,他們雖然不是陸雨清的接引人,不像顧鵬之一樣了解陸雨清,但通過觀察之前幾輪考試的表現,都對陸雨清心有好感,此時看到有人竟想通過暗算搶走陸雨清的第一,無不憤憤不平。
一片嘈雜的批評聲中,裴遠語調冷淡的話脫穎而出:“惡意傷害同學,嚴重觸犯校規,給李放記大過同時在校內通報批評,各位老師沒意見吧。”
一眾老師驚訝,在太白大學,記大過堪稱最嚴重的懲罰,大過終生不可從檔案內消除,且如果記大過者沒有特殊貢獻,連畢業證都拿不到。李放是李家的小少爺,也是學校裡那位仍在閉關的李教授的小兒子,背景匪淺,眾人沒想到裴遠竟然毫不給李家麵子,做出這麼重的判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