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賽跑(1 / 1)

  情知不妙。   但是他現在並不是隨時可以擺脫麵前的困境,哪怕他現在棄刀,他的右拳也還是被黃崇握住,根本無法脫身。   但是那種落入陷阱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背後果然傳來一些細碎的腳步聲,若不是地上積雪未消,這種輕微的腳步聲,或許根本就聽不到。   這一切都代表著,敵人的援軍已至……   費清很興奮。   和黃崇分開後不久,他就察覺到有些不對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巧合。   如果說大哥和三弟有一人遇險,然後示警求救,這種可能性很大。   畢竟對手並非泛泛之輩,即使不像主上所判斷的那樣,起碼是一名準一流高手,怕是也有著二流高手的境界。   但是,大哥三弟兩人遇險,還發生在幾乎同一時間,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除非對方有諸如分身術、縮地成尺這種隻在傳說中出現過的神術,不然怎麼可能。   對方若是有如此神術,還會被追殺?   江湖恩怨也不太可能,他們四兄弟的凶名在外,彆人看到他們逃還來不及,主動攻擊?起碼也得顧忌他們背後那位主上的威名吧?   黃崇不會考慮那麼多,是因為他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他隻要做好自己那一份事情就足夠了。   四兄弟中,運籌帷幄這方麵的責任,一直是由沉默寡言的費清來負責的。   此刻,證明了他判斷的準確性。   閻基就在麵前二十步之處,和四弟黃崇糾纏在了一起,短時間內絕對無法脫身。   那麼,天下還有這麼容易完成的任務嗎?   若是自己能完成主上的交待,那麼在主上麵前的地位,絕對會升到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主上安排下任務時,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那種認真態度,怕隻有自己看清了。   自己跟隨主上十幾年了,從未見到主上如此認真對待過任何一個對手。   那種感覺,就好像棋逢對手,又好像是宿世的強敵,迎麵相逢。   而眼前那個被糾纏住的身影,便是自己的晉身之資了。   費清心神激蕩,興奮之情難以言喻,緊握著一對吳鉤的一雙平素沉穩鎮定的手,也忍不住微微出汗。   施展身法逼近敵人的時候,難免失去了以往的平和姿態,腳下略帶起了一些殘雪。   不過他毫不在意。   有時候,絕對的優勢之下,稍稍有些失態並沒有什麼問題。   就算被閻基發現了又能如何?   他跑得掉嗎?   …………   徐陽不跑。   事實上他也跑不掉。   麵前那頭巨熊,眼神中的絕望變成希冀的時候,他就知道,此刻背後的對手是多麼可怕。   能讓黃崇重生希望的人,必定是四人中的奪命金鉤費清了。   有時候,絕望會逼出一個人的最後一絲潛力。   之前的黃崇就是如此,在雙臂俱傷的絕境下,不僅勉力擋住了自己,甚至還有所反擊。   然而當絕望之情被奇跡般地化為希望的時候,任何人都難免會鬆一口氣。   就像現在的黃崇,雙手的抵禦已不如先前那麼堅定穩固。   這是人性。   人性就是必然。   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怎麼擋?   一絲冷笑出現在徐陽的臉上。   這是一場生與死之間的賽跑。   若是徐陽能在短時間內,擊殺黃崇,那麼他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不能擊殺對手,或是擊殺的速度太慢。   那麼,他就死。   沒有任何中間的選擇,沒有。   起碼,如今的主動權還掌握在徐陽手裡。   驟然之間,徐陽猛地發力。   同樣在絕境之中,他也被激發了所有的潛力。   左手抽刀,刀出,右手拳上同時發力,黃崇悶哼一聲,退。   倒退,是不能開始的,一開始,便止不住了,一退再退,退無可退,還會繼續再退。   這口氣鬆的真不是時候,黃崇心中一清二楚,但是沒辦法,此刻自己已經完全落入下風。   幸好二哥來了,他必然能趕在自己全線崩潰之前割下那閻基的腦袋。   然而此時,出乎所有在場人的意料,徐陽居然開口了。   一場生死悶鬥之間,他居然還有暇開口?   一句話,同時擊潰了黃崇和費清的心理防線。   “你們就不奇怪,那兩束煙花的來曆嗎?”口中雖然說著話,手下可沒含糊,左手刀已然切出。   黃崇、費清聞言同時一愣。   是啊,老大和老三若是還安全,這煙花又怎會落入他人之手?   多年的兄弟之情,讓他們俱都一頓。   此時,費清的雙鉤離徐陽,已不過五步不到的距離。   這一愣,便是生與死的距離。   一聲慘叫之下,黃崇右臂被八卦刀切斷。   醒悟過來的費清飛撲而上。   下一刻,甩開黃崇掌握的右拳,正中黃崇下顎。   黃崇飛出,足有三百斤的巨大身軀騰空而起,這一拳之威竟如斯恐怖。   徐陽左手中的八卦刀此時已經交付到了右手之中,一套胡家刀法不停地在黃崇騰空的身體上飛舞。   不等落地,黃崇已然是一具屍體了。   費清目眥欲裂,他何嘗不知道剛剛中了對方的緩兵之計。   這麼簡單的計策,居然能讓號稱武林智者的自己上當,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隻怪對手時機把握的太好了,在黃崇和自己心神激蕩的那一瞬間,用兄弟間的關切之情,生生地創造出了一個戰機。   勝負之勢瞬間逆轉。   難怪……   費清隻痛恨四兄弟沒能尊從主上大人的關照,居然把這麼可怕的敵人,當成了初出江湖的菜鳥。   和他的老辣凶悍相比,闖蕩江湖超過二十年的四兄弟,根本才是菜鳥好不好。   止住追擊的腳步,費清似已有怯意。   此時已不是先前一鉤就可以解決的戰鬥了。   時機一逝,永不再來。   徐陽一邊扯了黃崇身上的一塊血衣,緩緩地擦淨手中八卦刀上還在滴落的鮮血,一邊轉身麵向費清。   他此時其實是在緩氣,剛剛的一係列爆發雖然成功斬殺黃崇,自己的氣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當時若是費清繼續追上來,怕是隻能逃了。   萬幸,聰明人有時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對方能識破自己的計策,明顯比黃崇要聰明太多了。   萬幸,他來得略晚了一點點。   計劃雖然沒能成功,但是結果卻很好。   徐陽在考慮是打上一場再逃,還是直接就跑路?   至於殺死對手……   好像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