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出發(1 / 1)

等阮士中下得堂去,徐陽回過頭來,麵對侍衛們的疑惑,笑道:“田歸農的去處,我倒有些眉目了。”。 說著,從懷中把之前於萬亭交給他,關於田歸農的那份情報給拿了出來。 當然,是重新謄寫過的,隻保留了田歸農一個人的情報。 當幾個侍衛大人看到了這份情報上的內容後,個個眼睛瞪得比核桃還大。 “這份情報,可信?”那位為首的侍衛,顫抖著發問。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能抓住田歸農,和讓他跑了,對於這次任務來說,就是成功和失敗的差彆,對於這些侍衛來說,就是升官和遭斥責的分彆。 “絕對可信,田歸農如今無處可去,往北走,就是深山大澤,況且如今關外天氣還是極冷,他北行的可能性很低。”徐陽一步步分析,將情況娓娓道來:“向東出海,他沒那膽子,往西走,進大草原,他未必能重新走出來。” 侍衛們聽著這分析,紛紛點頭。 徐陽指了下地圖:“隻有冒險,反其道而行之,往南,去他經營多年的飲馬川,他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反過來說,越靠近帝都,他被發現的可能性反而小,沒人會想到他會躲在最危險的地方。” “狡兔三窟,若是他還有其它藏身地點也未必可知,所以這一路隻是在下分析田歸農最可能的落腳處,至於其它地方,還需要在天龍門那些門人中,再多加了解。” 侍衛們聽著這些分析,連連點頭,一致認為徐陽分析得很準確,田歸農如今窮途末路,不去飲馬川,又能去哪裡? “不如這樣,我們先一步去飲馬川,若是田歸農已經躲在山寨裡,我們正好抓他,若是他還沒到,我們為何不先攻陷山寨,然後在寨內以逸待勞,守株待兔?”一名略有頭腦的侍衛,自作聰明,反問道。 “哈哈,這位侍衛大人,您說的也有道理,問題是……”徐陽不便直接罵他是個白癡,隻好故作玄虛,沉吟良久後,看著一眾侍衛焦急的神態,這才言道:“田歸農害怕我們追擊,必然晝伏夜行,趕路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我們策馬狂奔,此其一。若是我們先攻陷了山寨,這麼大的動作,消息很難隱瞞住,田歸農從旁人那裡聽到山寨已失,必然改道其它地方,這樣我們就失去了對他行蹤的判斷,此其二。還不如讓他先上山寨,我們這裡可以安排阮士中去投奔他,有了內應,我們再攻山寨,甕中捉鱉不是更好?” 眾侍衛齊齊點頭,再看先前那名質疑徐陽的侍衛,也慚愧地低下了頭。 沒腦子就彆學人出主意,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都是一個意思。 “至於現在,大家連日來趕路,都辛苦了,除了繼續派人監視天龍門和管束那些天龍門人之外,其他的侍衛大人都得好好休息才行,之後,還有很多地方要諸位辛苦。”徐陽恭恭敬敬地對幾位領頭的侍衛拱了拱手說道。 那些侍衛大人早就樂壞了,徐陽安排他們休息,態度還如此恭敬,不答應的是傻子。 反正抓不住人,找不到刀,這一趟的目的已經失敗了,何必再讓自己辛苦。 這一路長途跋涉,每個人都隱隱有些倦怠的心理,被徐陽一提醒,那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侍衛大人,頓時無一不感覺到腰酸背痛,渾身不舒服。 於是在徐陽的提議下,眾侍衛大人都決定,先養好身體再為朝廷奉獻。 至於他們到底如何養精蓄銳,這就不是徐陽該關心的事情了,那是縣令王大人該頭痛的。 徐陽安排好一切,自己來到阮士中休息的廂房。 阮士中聽到是徐陽來了,忙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迎接徐陽。 徐陽並不是拘禮的人,何況阮士中的傷是他親自下手,輕重他也知道。 雖然沒有明麵上看上去那麼嚇人,但是也絕對不是輕傷。 忙讓阮士中躺下,再檢查了下他的傷勢,鶴年堂的傷藥雖然神效,不過傷確實有些重了,剛才起床又牽動了傷口,此時依然隱隱有血漬滲出。 徐陽假意按了阮士中幾個穴道,然後一個治療術甩了上去,血很快就止住了。 阮士中隻覺得身上暖洋洋地,甚是舒服,傷口也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而這,隻不過是徐恩公按了幾下穴位的效果,徐恩公的醫術居然如此驚人?! 不由得心底對徐陽更生欽佩。 如果說之前,徐陽是恩威並施,阮士中對他是感恩多於尊敬,那麼剛才那一劍,如今這一番治療,在阮士中心裡,徐陽跟天上的神祗下凡也差不多了。 阮士中又想強行起身拜謝徐陽,被徐陽的眼神製止,隻能側臥著,聽徐陽的吩咐。 徐陽淡淡地說道:“原本這一劍不該刺這麼深的,不過一來,非此不可取得眾侍衛的信任,須知,我不過隻是外人,最多也隻能算是個客卿的身份,你的身份又敏感,若是侍衛大人不信你,不願用你,我也不便多說什麼。” 阮士中點頭稱是,如今他眼看就要得到想要的一切,彆說隻一劍,就是再挨上幾劍也不算什麼。 “二來,之後要你重新潛伏到田歸農身畔,為我們通報信息,你若是受的傷很輕,以田歸農素來多疑的性格,隻怕到時候你會更危險。” 想到田歸農平日裡,對任何人都信不過,什麼事在他那裡都是狐疑不定,阮士中此刻才明白了徐陽這一劍的真正含義,不由得渾身冷汗直冒。 若是到時候被田歸農發現自己是假裝受傷,實則是內應,隻怕自己性命不保。 徐陽又和他交待了幾句,若是碰上田歸農盤問,該如何應對之類的,就問他,天龍門內,什麼人還可能知道田歸農更多的機密。 阮士中隻說田歸農平日裡什麼人都信不過,自己是他師弟,也所知甚少,隻偶爾聽他提起,在飲馬川群盜那裡,似乎還留有後招。 徐陽便吩咐他早點休息。 直到這一刻,他才對阮士中的投靠,再無疑心。 雖然之前他也知道阮士中對田歸農並不服氣,有相當的野心。 隻是原著中,一直到田歸農死後,阮士中才動了異心,誰知道如今他是否對田歸農忠心耿耿。 後日一早就要安排他去飲馬川做內應,若是不能完全確定他可靠,徐陽是不會放心讓他前去的。 徐陽的目的就是殺了田歸農,這事完全不能出岔子,萬一再讓田歸農跑了,將來未必能找得到他。 若是田歸農和阮士中勾結在一起,圖謀自己,僅憑自己現在的武功,應付起來也是頗為困難的。 如今,有那些侍衛當刀,有阮士中當內應,殺了田歸農,並不是不切實際的目標。 第二天,徐陽分彆找了幾個天龍門內和田歸農平素比較親近的人麵談,果然如阮士中所說,田歸農誰都信不過,這些人基本都不知道什麼內幕。 隻有兩個田歸農的弟子,多少知道點田歸農的臟事,但是也隻是知道田歸農在外麵和一些盜匪勾結,至於在哪裡,和什麼人,如何聯絡,卻是一點都不清楚。 這些人沒什麼用,徐陽便依舊讓人帶了他們回去。 侍衛們那邊也沒什麼收獲,在徐陽“無私”的指導下,他們找到了田歸農臥室中的暗門,當然,裡麵除了一些田契地契什麼的,毛都沒有留下一根。 這些田契地契被侍衛們瓜分,然後強行賣給了王縣令,敲詐了好一筆銀子。 徐陽也分潤到了不少,作為現在這群人中的智囊,他的存在簡直是指路明燈。 彆的不說,沒他的指導,這個暗門誰都找不到。 所以分了一份給他,眾侍衛都認為是理所當然。 徐陽做事也大氣,這筆錢拿到手之後,立刻請大家好好吃了一頓,酒宴上還找了些青樓裡的紅倌人作陪,眾侍衛樂不思蜀,對徐陽的評價又高了不少。 翌日,徐陽暗中安排阮士中離開,明麵上宣布他是逃跑的,同樣下了通緝令。 眾侍衛和徐陽在廣寧盤桓了數日,等著整個事件慢慢發酵。 閒暇時,不忘好生敲詐了一筆橫財,不過這些都是廣寧的士紳和縣令大人買單,相對於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天龍門,廣大百姓居然對橫掃天龍門的侍衛們印象不錯。 從天龍門被掃滅,廣寧城內可以說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眾侍衛此行也算是保障一方治安了。 拖了好幾天,預計阮士中應該走得挺遠了,眾人才慢慢上路。 比起之前風急火燎地趕路,這次回程可算是遊山玩水一般,此時春雪初融,比起之前的冰天雪地,雖然隔了不久,景色卻是又美了不少。 欣賞著這幾百年前,毫無汙染的自然風景,徐陽自得其樂。 難得悠閒,袋子裡的銀子又多,每次停下休息都是徐陽做東,一路吃喝過去,眾侍衛都和他處得更為融洽。 和來時差不多,就算走得再慢,二十多天也進了關。 又走了幾日,便到了飲馬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