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螳螂(1 / 1)

張召重眉頭一皺,他並不相信對方的話,這次對丐幫分舵的圍剿,他安排得十分周密,斷不會有如此嚴重的疏漏。 對方是在拖延時間?還是另有打算? 此時他無法確定。 正當他準備下手先擒拿下對手,然而再行審問的時候,屬下已來稟報:“投降幾人已經盤查過了,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丐幫重要人物大多擊斃,隻有……” “隻有什麼?”見手下諾諾不敢言聲,張召重火氣便有些大了。 屬下不敢再瞞報:“隻有丐幫九袋長老龍峰不知去向,那些小角色招認,之前龍峰還在主持大局,張大人來了之後,就沒人注意到他去哪兒了。” “混賬,四周圍得水泄不通,他從哪裡逃出去的?”張召重怒氣勃發,但稍一停頓,馬上下令道:“搜,此處必有密道,快搜!” “遵命!”手下領命而去。 張召重轉頭看了一眼徐陽,開口問道:“既然知道這麼多,想來你也應該知道密道在何處?” 徐陽搖了搖頭,心中暗想,彆說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憑什麼告訴你? “張大人,原本我夜探丐幫起來,就是為了打探反賊的陰謀,沒想到,剛要聽到重要之處,尊駕就領兵進來了,可惜啊,可惜……”徐陽很遺憾地歎了口氣。 張召重可不會被徐陽輕易騙過:“哦,如此說來,閣下也是朝廷密探?所屬何部?禦林軍?侍衛處?刑部?大理寺?” 一連串的問題,徐陽一概不考慮回答。 隻是從懷中拿出了之前乾隆送他的那塊玉佩,遞了出去。 自有屬下上前拿了過來,遞給了張召重。 張召重定睛仔細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塊玉佩良才美質,雕工精細,本身就是件價值連城的寶物,何況,這紋飾,他今晚剛剛見過。 上旨:通傳各處,凡有持此紋飾玉佩覲見者,各處不得阻攔,第一時間上報。 能讓當今聖上親自下旨,還賜予隨時覲見的資格,此人身份必然不俗。 張召重不敢怠慢,緩緩走近徐陽,恭恭敬敬地將玉佩奉還對方,同時行了個禮,慢慢退下。 徐陽心中鬆了口氣,這麵大旗真好用,居然把張召重這頭猛虎都嚇退了。 將玉佩妥善放好,徐陽也不再搭理張召重,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大門。 沒人敢攔他。 張召重在軍中威嚴甚重,連他都不敢攔阻對方,普通的禦林軍誰會如此作死? 接下來,就該去截住那龍峰了。 通過導航係統,徐陽早就觀察到,代表龍峰的那個紅點,慢慢地出了府邸,這個速度,很明顯是在鑽一條不是太寬敞的地道。 想必這是丐幫高層才能知道的臨時通道。 龍峰作為丐幫最高層之一的九袋長老,想必會知道那位範幫主的去處吧。 若是放過他,等到範幫主等人被全國通緝,自己再找他完成任務,就難上加難了。 這也是為什麼徐陽不願意在張召重身上浪費時間的原因之一。 更大的原因是,他根本打不過張召重…… 龍峰在跑,雖然深夜的帝都,他這樣跑的話,萬一被巡夜的士兵看到,會很麻煩。 但是麻煩已經很多了,他已經不在乎這些。 那把可怕的劍,那個可怕的人,離得越遠越好。 最好一輩子再也碰不到。 龍峰年紀大了,心中有了怯懦之心,自然武功便有了瓶頸,很難再有長進了,然而誰在他這個年紀,還能勇猛精進呢? 他心中暗暗發誓,如果這次能夠平安脫險,彆說九袋長老,就是丐幫幫主的寶座給他坐,他也絕對不會答應了。 回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不好嗎? 然而剛跑出石碑胡同的小巷子沒多遠,他就感覺被人跟上了。 聽腳步聲,那人不緊不慢地跟著自己,並沒有急切間追上自己的打算。 好像無所謂自己能否跑掉,隻是把跟著自己當成一種樂趣。 龍峰甚至有種感覺,自己是被當做一個誘餌一般,對方隻是逗弄自己,並不想一口吞下,而是等著彆人來吞。 不管怎麼說,誘餌都是死定了。 龍峰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然而此時,他卻不敢回頭。 或者,當吞噬誘餌的大魚出現後,對方會放過自己?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從前龍峰從來都不信,那隻是那些無能者給自己找的借口。 然而現在他發現,這句話真特麼的準確。 抓緊了手中的青竹棒,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倚靠了,如果對方不肯放過自己,大不了一拍兩散。 對自己的武功,龍峰多少還有些信心,實在是剛才那一劍驚破了他的魂,換在往常,他早就一棒子掃過去了。 然而讓他絕望的事情發生了,前麵路上,靜靜地候著一個人。 難怪背後那個家夥不緊不慢地跟著自己,不怕自己跑了。 原來是早有準備,兩頭堵啊。 想到此處,龍峰反而放棄了逃跑的打算。 跑不掉了,那就不跑了。 且看對方如何行事。 龍峰喘了口氣,站住了身形,隻是手中的青竹棒,有意無意地握得更緊了。 守在路口的,自然是有係統金手指幫忙的徐陽了,他早早便在這處龍峰必經之處等候,這算是守株待兔吧? 果然,龍峰這隻兔子徑直跑來了。 然而出乎徐陽意料之外的是,兔子背後還跟著一個獵人。 自己是螳螂,龍峰是蟬,那人難道是黃雀? 徐陽肯定那人不是龍峰的手下,不僅僅是因為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得出他的衣著很華貴。 而是那人身上,帶著一股氣勢。 完全不是今夜丐幫諸人那種敗軍之將的感覺,這股氣勢,更近乎於……傲然。 是的,傲然之氣。 仿佛天下間沒有他能看上眼的人,又好像是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哪怕是最貴重的金銀珠寶放在他眼前,他都不屑一顧那樣的傲然。 此時,徐陽並沒有感覺到危險。 但是,這種感覺,比危險還要更危險。 這樣出場的人,理應帶給人危險的感覺,然而卻沒有,隻說明了一件事。 這個人,比徐陽能察覺到危險的那些人,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