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風淩(1 / 1)

“他在哪裡?”徐陽問道,對於風淩這個人,他還是挺有興趣的。 夠義氣,做事動腦子,講策略,關鍵是還挺有骨氣。 這樣的人,搞過來當手下,要比羅浩這種家夥,可靠多了吧? 羅浩並不知道,徐陽心裡在吐槽他,笑眯眯地湊上來說道:“有人在拉麵店看到他了,他在那裡……打雜……” areyoukiddingme? 黑人問號臉。 羅浩也覺得這話徐陽不太會信,又特地加了一句:“是真的,我今天早上還特地過去查實過,不過沒靠近,就遠遠地望了一眼,確實是他。” “你是擔心風淩來搶你老大的位置吧?”徐陽笑著問道,說實話,羅浩當個狗腿子還真的挺合適。 “這哪兒會呢?有您老給我撐腰,彆說一個風淩了,就算來一百個風淩……”羅浩還在不要臉地拍著馬屁,卻見徐陽沒有再搭理他,已經快步離開了,忙緊緊地跟在徐陽身後。 要說他對風淩沒有忌憚,那絕對不是真的。 隻是如今風淩已經落到如此地步,羅浩作為他昔日的手下,也難免會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若是當時自己不帶著幾個兄弟離開他,或許他不會那麼落魄吧? 羅浩並不是一個好人,但在義氣一道上,他自認不比任何人差。 所以他來找徐陽。 也算幫昔日的兄弟一把吧。 就看你能不能把握這個好機會了,他心裡默默地嘟囔了一句,跟隨著徐陽的腳步,更緊了一些。 ………… 風淩剛剛忙完,坐在拉麵店門口的小凳子上,在想心事。 他曾經迷惘過一陣子,在那次慘敗之後。 他有想過東山再起,不過小弟們都跟著羅浩跑了,聽說天菱集團也在找他,畢竟他拿了天菱的錢,並沒有把事情給辦好。 他也曾想過遠離魔都,找個地方另起爐灶。 然而那個男人,那個輕易就將他擊敗的男人,他的眼神,他的話,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 若是永遠不敢直麵強大的敵人,他就永遠站不直。 他風淩也是世家子弟,怎麼會淪落到去當一個流氓頭子的? 生活所迫?風淩笑了。 苦笑。 “風淩啊,收拾一下桌子。”胖胖的金老板發話了,風淩應了一聲,馬上就站起身來,麻利地乾起活來。 金老板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小夥子,雖然之前當過混混,但是那天他投奔自己,說要當一個服務員的時候,金老板從他眼裡看到的隻有哀傷。 雖然明知道風淩來這裡打工,隻是為了等徐陽,不過最後金老板還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好在小夥子乾活很賣力,似乎一心要和從前的生活割斷。 也不枉費自己收留他了。 那天以後,一切風平浪靜,似乎生活又重新恢複到了以往的悠閒狀態。 然而越是平靜,金老板越是憂心忡忡。 天菱集團是多麼恐怖的存在,金老板也算在魔都呆了十幾年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樣一個大集團,若是想要對付自己這種平頭老百姓,隨隨便便都能有幾百種辦法。 但對方居然忍住了。 即使再自信,金老板也不覺得是自己聯合周邊那些房東組成的聯盟起作用了。 包括他自己在內,若是天菱肯出超過市價的價格收購店鋪,說不定都會賣了。 更不要說,對方還很有手段。 上次派了幾個流氓過來沒能得逞,下次呢?十個?二十個?一百個? 相信以天菱集團的財力和勢力,哪怕找幾百個小混混過來搗亂,也隻不費吹灰之力。 總不能每次都要靠徐陽來對付吧? 金老板看得清清楚楚,上次對付六七個人,徐陽就很吃力了,若是對方當時再多兩三個幫手,也許他們全家和徐陽都得倒黴。 他很不想連累徐陽,或許,天菱出個差不多的價錢,自己就賣了算了。 雖然很舍不得。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 一旁的老板娘,看得懂他的擔憂,然而又實在沒法子勸,隻能搖了搖頭。 三個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凡是拉麵店,一早上基本隻是做準備的功夫,其實不會有什麼生意。 很奇怪,今天剛一開門,店裡居然就三三兩兩來了好幾撥客人。 店裡的氣氛有些奇怪,這些客戶都有些不對頭,吃完了麵,人也不走,占著桌子聊天。 聊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話題,什麼誰家老大前些天被人打殘了,哪個不開眼的欠了債還躲到網吧去,結果被揪出來如何如何…… 即便再遲鈍,金老板也明白,該來的終於來了。 他用眼神示意,讓風淩離開。 風淩則假裝沒有看到。 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那些人其實更多的是衝他來的。 他跑了,倒黴的隻會是金老板夫婦。 金老板他們是好人,好人不應該受這種罪。 風淩隻是奇怪,為什麼徐陽好幾天都沒來拉麵店? 難道,他也出事了? 不可能,風淩搖了搖頭,擺脫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這麼可怕的一個人,他不去籌算彆人已經很好了,什麼人能算計到他? 除非…… 正想到此處,突然一陣奇特的笑聲響起。 這笑聲,讓風淩不寒而栗。 “花蛇”杜衝。 據說是魔都道上最陰最狠的角色,就連風淩,在道上混了好幾年,也隻是聽說過他的名字,而沒見過他本人。 因為據說他從來不在有危險的時候露麵。 隻有他規劃好一切,確定穩贏的時候,他才會現身,出手。 然後帶走勝利。 他最出名的就是他的笑。 風淩曾經聽人說過,隻要你聽到他的笑聲,你就會知道他就是杜衝。 天下沒有第二個人會有如此難聽而又如此令人恐懼的笑聲。 風淩當時並不相信。 現在,他信了。 即使沒見過“花蛇”,他也能確定,現在站在他麵前穿著一件花色襯衫的中年乾瘦男人,就是杜衝。 他的笑聲如毒蛇一般滑膩,冷冰冰地鑽入你的耳朵,無可拒絕,無從反抗。 他的臉上居然並沒有什麼愉悅的表情。 這一切對他來說,看起來隻是一個令人厭倦的遊戲罷了。 他既然肯現身,那就說明今天這事無可善了。 很顯然,這店裡的十幾個人,都是杜衝的手下。 他們的臉上,現在都露出了那種極其陰毒的笑容,如出一轍,讓人看了頓感冰寒刺骨。 風淩放下手裡的抹布,挺直了身子,開始冷靜地看著杜衝,同時,竭力克製著心中的各種不適和不安。 他不能表現出任何軟弱的情緒,不然眼前這條毒蛇,一定會把自己,把金老板夫婦都一口吞下。 連骨頭都不吐。 他,不過是爛命一條,就算今天不死在這裡,恐怕也活不久。 但金老板,是個好人,大好人。 就是死,風淩也發誓要保金老板一家的周全。 他就這樣冷冷地看著杜衝,用一種寒若冰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象征著死亡和陰毒的對手。 即使他其實並不是杜衝的對手,對方想要拿下他,也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這點,風淩很有信心。 除了那個徐陽,風淩這一輩子沒有怕過誰。 哪怕杜衝從未有過敗績,哪怕杜衝號稱攻無不克,哪怕杜衝手下的毒蛇團每個人都一身好功夫。 風淩也要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 想要對付金老板,得跨過自己的屍體。 但這些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因為不需要。 男人,隻做, 不說! 就連杜衝也沒想到過,麵前這個俊美得不像男人的家夥,居然可以強撐住氣場不被自己壓製。 有點意思! 很有點意思! “你就是風淩?”杜衝問道,神態很是輕鬆自信:“我是杜衝!” 這是一句廢話,若是連對手都沒搞清楚,杜衝又怎麼可能輕易出手。 他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靠的可不隻是手上夠硬,腦子夠靈活。 更多的,是靠謹慎,靠情報。 但是這句話他必須問。 這是在昭示天下,他就是為了風淩來的,無關人等,離遠一點。 這句話之後,如果還有人敢摻乎到這件事裡,就是他杜衝的敵人! 既然是廢話,風淩當然就沒有必要回答。 隻要回答了,他就會陷入杜衝的節奏,失去先機,然後被牽製到死。 原本他就處於弱勢,這樣下去,他哪怕拚了命,也無法阻止杜衝做任何事。 這筆買賣,很不劃算。 不劃算的買賣,鬼才去做。 “杜衝,是黃子山派你來的?”風淩不愧是混跡道上多年的高手,他一句話,就壓下了杜衝大半的氣勢。 你再牛逼,也不過就是有錢人的一條狗。 黃子山,天菱集團太子爺,魔都三少之一,據說長得很帥,經常做慈善,最重要的是還未婚,是魔都公認的鑽石王老五之一。 那種老少通吃,女人看到他邁不開腿的存在。 風淩之前就是接了黃子山開出的條件,才會在這裡遇到了宿命之敵徐陽。 如今的局勢很明顯,杜衝也是奉命而來,不管他是要對付風淩還是金老板,他都隻是一條狗。 一條會咬人的狗。 杜衝臉色變了。 他明白風淩的意思,這也讓他對風淩更加忌憚了三分。 還真特麼的,有點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