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典(1 / 1)

“師尊,不知大師哥找到否?” 嶽不群聞聽,也是苦笑道:“便隻有你這個剛入門的師弟,還記得你大師兄。也不知這小子到底跑去哪裡了,大家夥兒找了半宿,也沒能找到。今日是衡山派的大典,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我華山派可不能缺席。罷了,等大典結束後,托你劉師叔想想辦法便是。” 劉正風是衡山派的宿老,又生於斯長於斯,身為地頭蛇,在嶽不群想來,自然會有辦法找到令狐衝這麼一個失蹤人口的。 在場的眾人中,也隻有徐陽知道,這個忙劉正風是肯定幫不上了。 此時衡山城內外,不知道多少股亂流,最終都會卷到這位衡山派的高手身上,隻希望那些嵩山派的家夥,彆牽涉太廣吧。 要知道原著裡,劉正風的家人徒弟幾乎都命喪這金盆洗手大典上,徐陽雖然不忍,但他武功隻怕差得太多,改變不了局勢。 從低武世界一下子來到中武世界,僅僅是見過的兩三個江湖人物,最多可以也隻能算是二流高手,都已經可以給自己帶來的強大的壓力。 不過,有時候武功並不是能解決一切的靈丹妙藥,若是自己真能給劉家滿門帶來一條生路,徐陽自然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一切,隻看機緣。 衡山城中,劉府。 一身富貴裝扮的劉正風,帶著兩名親傳弟子,站在大門口迎接貴賓,態度謙和,看起來讓人感覺他更像是個富家翁,多過於像個武林人士。 誰都知道,他是在武林風頭正盛的五嶽劍派中南嶽衡山派中,除了掌門人莫大先生外,碩果僅存的宿老級人物。 一手“回風落雁劍”上的造詣,早就超師越祖,甚至有江湖傳言他的武功隻在莫大先生之上。 然而如此一位武林高手,今日卻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再也不問江湖事,無論是認識他或是隻聽聞過他名頭的人,皆是嗟歎不已。 衡山派這是要沒落了啊。 此刻在劉正風麵上,卻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快之色,甚至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都是喜氣。 遠處遙遙走來一隊江湖豪傑,人人佩劍、隊列整齊,看起來就十分規整。 顯然是哪個兄弟門派過來替自己慶賀了。 走近了一看,領頭之人玉麵青衫,相貌清雅,氣度非凡,不正是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不群嗎? 劉正風和嶽不*往不深,不過常常欽佩他的儒雅氣度,這次自己金盆洗手,將來是無法聲援華山派了,卻不料嶽不群不遠千裡從陝西華山來到湖南,劉正風感懷不已。 急忙迎了上去:“嶽師兄今日撥冗前來,讓小弟如何敢當,多謝師兄,快請,快請進!” 嶽不群自然不會拿上架子,微笑道:“劉師兄急流勇退,不爭勝負,這才是虛懷若穀,乃是我等武林人士的楷模,若是人人都像劉師兄一般,江湖可不少了許多爭鬥,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自然是要來恭賀師兄的,不必過於客套!” 劉正風見他談吐文雅,言語謙遜,心中自然更是佩服得緊,都說君子劍嶽掌門是仁人君子,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今日有他在此,看來許多事情都有了把握。 說了幾句閒話,便親自引華山派眾人進了大廳。 大廳內,此時已是非常熱鬨,雖然剛到巳時三刻,離大典正式開始時候還有些時間,恒山派、泰山派、丐幫的多位高手都已齊至,甚至連青城派掌門餘滄海也帶領幾位弟子早早來到,在大廳等候眾人彙齊。 眾人見麵之後,自是噓寒問暖寒暄一番,隻有餘滄海早上剛剛見過,心態不平,和嶽不群客套兩句,便坐下閉目眼神。 徐陽落在華山派眾弟子身後,自是不怕被餘滄海看到,已經投靠了華山派,莫說餘滄海未必能認得出自己,就算是認出來了,他還敢當著嶽不群的麵前搶人不成? 此時前來慶賀的賓客漸漸到齊,各色人等起碼有五六百人,大廳內頓時顯得有些擁擠了,恒山派定逸師太和泰山派天門道人,包括餘滄海在內都是出家人,性喜清靜,帶著弟子退入廂房休憩,倒是嶽不群十分喜歡交朋友,並不在意來者身份高低貴賤,和每個人都是談笑風生,皆大歡喜。 一時眾人紛紛誇讚華山派掌門沒有架子,重振聲威光大門楣近在眼前,嶽不群一一謝過,神情顯得極為恬淡。 徐陽在一旁也是極為讚歎嶽不群的舉止,不說其它,光廣結賓朋這一點,他就比性子孤高的定逸師太和天門道人強上太多。 偽君子其實遠比真小人難做的多,若是嶽不群一輩子都這麼虛偽下去,當上一輩子君子,那他和真君子也就沒有什麼區彆了。 此時已經到了午時,劉正風弟子甚多,開始指揮仆役上宴席。 劉府占地也甚廣,大廳前後足足擺了兩百來席,坐了了個滿滿當當。 此時突然聽到門外響起幾記鳥銃聲,接著鞭炮齊鳴,鑼鼓喧天,顯然是有什麼官員親至。 隻見劉正風特意換了身嶄新的熟羅袍,寬服緊帶,帶著兩名親隨弟子,急匆匆趕往前門迎接。 不多時,便見他恭恭敬敬地陪著一名身著官服的大員進門,這官員看上去醉眼惺忪,大大的眼袋耷拉著,臉上除了酒色之氣,毫無半點英氣,顯然並非什麼身懷武功之人。 眾人正奇怪,隻見這位大官,展開一道黃色綢卷,大喝道:“聖旨到,劉正風接旨!” 聖旨? 眾人皆是一驚。 要知道雖然如今朝廷聲威不足,但到底是朝廷,在場的江湖人士多有不法之事在身,什麼殺人越貨,偷竊聚賭,都是難免的事。 誰行走江湖,手底下能乾乾淨淨的了? 這聖旨一出,甚至有人開始懷疑,劉正風金盆洗手是不是因為犯了王法,想要借機退隱? 頓時群情激蕩,要知道此時可是有誅九族一說,要是劉正風涉嫌密謀造反這等滔天的大罪,那麼在場所有人難免會有所牽涉,與其到時候被通緝,還不如一擁而上,殺了昏官然後跑路。 到時候誰能證明自己來過此地? 然而劉正風卻好像早有所料,雙膝跪下,態度恭謙地喊道:“草民劉正風恭迎聖旨!” 然後大官一通宣講,聖旨上的語句詰詘聱牙,駢四儷六,除了幾個確實胸有錦繡的人物,彆的武林人士都聽得五迷三道的。 自有人私下小聲解釋了一番,就是皇上接到巡撫奏報,特意褒獎劉正風做人正派,急公好義,對朝廷維持安定有功,於是降旨賜了個“參將”的虛銜作為表彰,希望劉正風以後多為朝廷效力,造福鄉裡巴拉巴拉。 然後眾人望向劉正風的眼神,難免帶上了三分鄙夷。 要知道投效朝廷,等同於充當鷹犬,劉正風好好的衡山派長老不當,卻去當一個芝麻綠豆大的武官,還是虛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金銀財寶行賄通路子才得來的好處。 隻見劉正風接了聖旨,大喜過望,當眾塞了一包金銀細軟給那頒旨的大官,言語中各種奉迎溜須,醜態百出。 一邊的定逸師太為人耿直,脫口一句“自甘墮落”,說罷臉色已是陰晴不定。 眾人心中大多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身份地位遠不及定逸師太,不敢多做聲張,隻是眼神中又多加了三分嫌棄之意。 原本一場好好的金盆洗手大典,因為這位官員的到來,場麵頓時顯得極其尷尬。 好在這官員收了錢,客套一番也就告辭了,劉正風的麵子尚不足以留下他來參與什麼慶典。 劉正風又恭恭敬敬地送他出門,回來才招呼各位江湖英雄。 此時場麵已經非常難看了,首席之位各自客套,無人肯坐,隻得空了出來,大家夥兒再按照江湖輩分,分批落座。 劉正風弟子端出一個金光四射的大盆,裡麵裝滿了淨水,門口又放了幾聲鞭炮鳥銃,眾人這才紛紛聚攏來,觀看他金盆洗手。 然而這戲份,徐陽已經不願意再看下去了,要知道之後的爭鬥都隻是預料中的事,乘大家都留心在劉正風身上,他悄悄溜進了後院。 誰知走了沒幾步,脖領子就一把被人揪住。 “林師弟,你這鬼鬼祟祟是要去哪裡?”聲音清脆動聽,正是嶽靈珊大小姐駕到。 徐陽心中隻是叫苦,怎麼招惹了這位? “肚子不舒服,我想去茅房。”徐陽強辯道。 嶽靈珊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嘲諷道:“上茅房需要去後院嗎?看來林師弟你是起了色心吧?聽說劉師叔的獨女姿色不俗,難道……?” “這怎麼話說的呢?”徐陽見瞞不過她,再說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要憑空而出了,隻得再編個謊話:“師姐,果然目光如炬,小弟確實不是為了去茅房,而是……” 環顧了一下左右,徐陽湊近了身子,在嶽靈珊耳邊輕語道:“剛剛我好像看到有道黑影溜入了後院,怕是有歹人要行偷盜之事,若是你我當場抓獲了這等賊子,豈不是為我華山派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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