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殺!(2 / 2)

然而,隻有真正麵對著這柄劍,鐘鎮才體會到,即便是不考慮心機和毒針,眼前的這個人也是那麼可怕。

鐘鎮原本一直以為,他的武功在嵩山派也能穩穩的排進前五,在整個五嶽劍派內,就算擠不進前十,前十五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整個華山派,除了嶽不群夫婦,他不覺得有任何人能帶給他威脅。

甚至包括那個被神話得傳聞紛紛揚揚的大師哥令狐衝在內。

這種後輩弟子,能有多高的劍術?

即便是從娘胎裡就開始練劍,即便是天資過人,也不過就練了二十多年的劍法,和他四十年的功力如何相比?

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

錯得厲害!

眼前這個比令狐衝顯得更為年輕稚嫩的年輕人,他的劍法可以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

沒錯,他每一招使得都是華山劍法,一門極為普通,極為尋常的劍法。

就好像是少林寺的羅漢拳,武當派的武當長拳一樣,隻是門派的入門功夫。

每個華山派的弟子,練的第一門武功,也是最基礎的武功,就是華山劍法。

招式並不精奇,難度也不是太高,作為打基礎的劍法,尋常弟子隻需要三年時間,足以學會大部分招數。

作為早就惦記著將華山派收入囊中的左冷禪,自然會對華山派各種武功鑽研透徹,就連左冷禪都說,華山劍法攻擊有餘,防禦不足,雖是以奇致勝,卻難以對高手起到什麼作用,有些平庸了。

然而今日,鐘鎮平生第一次對這個自己一貫以來視為楷模,從不敢悖逆的大師兄,產生了懷疑。

對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隻是平常無比的華山劍法,絲毫沒有彆的劍法摻雜在內,但如此尋常的招式,經此人之手使出,頓時給鐘鎮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仿佛每一招都是奔著鐘鎮武功的薄弱之處而來,速度不快,內力也平平,偏偏這劍法如附骨之疽一般,纏了上來便難以擺脫。

十招不到,鐘鎮便感覺跟不上節奏了,他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落入了對手的節奏,毫無取勝的可能。

他不得不開始不停地變幻著各種招式,從一開始最尋常的“嵩山劍法”,轉換到他獨創的“九曲劍法”,一直到秘不示人的“子午十二劍”,甚至後來鐘鎮索性舍棄了九曲劍,用出了“嵩山掌法”和“大嵩陽神掌”,都無法阻止對方那“平庸”的華山劍法。

鐘鎮開始絕望,能將華山劍法使得如此咄咄逼人,這小子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要知道,從所有渠道得到的消息,這個林平之也不過剛剛拜入華山派半年多一點,怎麼可能熟練掌握“華山劍法”,還能將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彆說是鐘鎮,就連一直在一旁觀戰的寧中則也極為驚訝,要知道“華山劍法”本來就是易學難精的劍法,就連拜入山門二十多年的令狐衝,也隻能說是熟練掌握,尚未能達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而這林平之,不過隻花了六、七個月的時光,便已超越所有人,達到了如此的地步。

是的,超越了所有人,甚至比她的領悟更多。

要知道,僅以劍法而論,她要遠比嶽不群更為高明,若非身為女子,並不宜修煉紫霞神功,她本會是華山派第一高手的。

但這一刻,她承認,在華山劍法這一門入門劍法之上,她確實不如眼前的這個小徒弟。

“他是怎麼辦到的?”

這一刻,寧中則、鐘鎮,這兩個陣營的兩大劍術高手,竟然同時生起了同一個念頭。

時間一長,徐陽的劍法使得更加揮灑如意。

沒有人知道,這還是他刻意留手了,隻使出“華山劍法”這一門最簡單也是最尋常的劍法,而沒有用威力更大的“獨孤九劍”和“越女劍法”。

一來是周邊觀戰的人不少,若是使出更加優秀的劍法,事後難免會難以交待,畢竟他的身份隻是一個普通的華山派弟子,而不是獨立於外的什麼劍道高手。

二來,徐陽覺得,隻用華山劍法,就已足夠了。

他以獨孤九劍理論為基,越女劍法的劍意為輔,即便是一路最尋常的華山劍法,依然超越了劍法本身的束縛,生出了巨大的威力。

甚至可以說,哪怕是當年創立這門劍法的郝大通重生,對於這劍法的領悟也斷然不及如今的徐陽。

更何況隻是鐘鎮這麼一個嵩山派的高手。

鐘鎮武功雖高,內力雖強,但在劍法明顯的克製作用下,根本無法施展開來。

甚至是後期他終於懂得棄劍用掌,試圖打破這種束縛,但為時已晚。

這一刻,就連徐陽自己,恐怕都無法阻攔這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了。

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鋼劍,此時如同有了靈魂一般,劍劍不離鐘鎮招數中的破綻,逼得他左閃右避,毫無還手之力。

這種巨大的壓力下,第三十七招,鐘鎮終於崩潰了,他甚至帶著些解脫般的喜悅心情,任由劍尖刺透了自己的胸膛,直至沒柄。

徐陽並沒有停手的意思,他也明白,通過這次比鬥,他的劍法已經進入了一種嶄新的境界。

哪怕此時風清揚親至,恐怕也已勝不過他了。

因此,鐘鎮的死活,他已不在意。

鐘鎮看了看胸口的寶劍,蒼老的臉上擠出最後一分笑容,低聲道:“謝了!”

然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