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磨劍(1 / 2)

“殺了他!殺了他!”一個就連左冷禪本人都感到陌生的聲音,帶著乾澀和生硬的嘶喊聲,居然就這麼從他的嘴裡發了出來。

他甚至不敢相信是自己的聲音。

理智告訴他,在這種局麵下,應該直接下令撤退,保存住嵩山派這點僅有的實力,這才是理智的做法。

然而不知為何,他卻發出了完全相悖的命令!

是的,若是今夜不能殺掉這個白衣少年,那自己今後勢必會永遠墮入這個深淵之中,無法自拔。

在左冷禪的思維裡,若是不能當武林第一人,即便是身為第二人,也是失敗。

他不能容忍這一切。

要麼活得榮耀,要麼死得乾脆!

何況,即便是幾乎一瞬間就喪失了五名好手,此刻他還是占據著優勢的。

“殺死他,殺光他們!”左冷禪喃喃地說道。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十七擁而上,各種兵刃齊舉,勢必要將白衣少年分屍的畫麵。

然而,他意想中令人欣喜的結局卻並未發生,隻見那少年身形未曾有半分移動,仿佛期待這一時刻已經很久了,甚至是在享受這個被集火的時刻一般,臉上充滿了溫柔的笑意。

隻是同時,白衣少年的左手如舞蹈般飛揚,從他手裡飛舞出數百根黑色鋼針,在廳堂內輝煌的燈火與倒出橫流的鮮血的映射下,鋼針那烏青色的針尖,帶著來自地獄的森寒死氣,飛向了四方。

每個飛撲上去的蒙麵人,此刻瞳仁都急劇收縮,死亡的陰影一瞬間便降臨到這座大廳之中。

與之相比,先前那些殺戮所流出的鮮血,已顯得毫無份量。

蒙麵人們急退,有些人甚至抓住身邊武功較弱的同伴當做盾牌,來防禦這可怕的毒針。

即便沒有親身經曆過,但不知為何,他們都明確感受到,這種黑色的長針,是萬萬沾染不得的。

可最大的問題是,為何那白衣少年居然毫無顧忌地撒放這毒針,但手上根本沒有套上預防劇毒的鹿皮手套?

若非如此,大家夥兒也不會如此不加防備,輕易上當啊。

隨著四處零落的慘叫聲,大部分蒙麵人都滾倒在地,但幸運的是,他們的痛苦隻持續了短短片刻便已停歇。

隻有僅剩的五、六個漏網之魚,呆立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徐陽已經不把這些殘存蒙麵人放在心上了,因為他看到了從後院奔來的桃穀六仙。

雖然他們一個個麵如土色,顯然是吐得太多了。

不過好在摻和在那些酒裡的迷、藥,也被吐得七七八八了。

這些殘留下來的高手們,就留給桃穀六仙吧。

至於徐陽自己,

他得追左冷禪去。

沒錯,這個聲名赫赫的五嶽劍派盟主,在徐陽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施放出“血煞”的那一刻,就已經跑了。

大勢已去,不跑還能做什麼?

徐陽自然不會輕易就放他跑路。

自己的劍法,還缺一塊重要的磨劍石。

左冷禪不大不小不胖不瘦,正好合適。

如果左冷禪此時能知道徐陽的想法,相比會罵一句,彆太欺人太甚了。

五嶽劍派的盟主,居然成了一個無名弟子的磨劍石?

世界上還會有如此荒誕的事情嗎?

然而這世上的事情,並不以左冷禪的意願來發展。

然而剛剛逃出大門,左冷禪卻被迫停下了腳步。

他不能不停,因為他看見一個長相甜美靈動的女童,正堵在大門口,手裡把玩著幾根黑色的鋼針。

和之前白衣少年施放的那種黑色毒針,一模一樣。

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息,也一模一樣。

左冷禪笑了,他算計了一輩子,沒想到在一切儘在把握的今夜,居然會被人反過來算計了。

長劍已經拔出,即便是拚上老命,左冷禪也絕不能死在這裡。

女童卻笑了,開口道:“這位大叔,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明知道不該問,左冷禪還是開口問道,或者是因為這個女童實在是太可愛了,讓他難得生出一種不忍下手的感覺。

“還是我直接來告訴你吧。”背後傳來了一個少年清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