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擺譜(1 / 2)

蘇星河似乎對段正淳的王爺身份並不在意,淡淡地揮了揮手道:“遠途辛苦,段先生可以觀棋,也可以下場比試一番,若是無意棋道隻是過來湊熱鬨的也無妨,穀內自有休息的場所,段先生可自去。”

說罷,倒是仔細觀瞧了一下段正淳身後的那幾位年輕人。

掃了一眼喬峰,他便輕輕搖了搖頭,他要尋的本是少年英傑,更須年輕貌俊,精通棋道。

喬峰麼,最多說一句麵貌端正,年紀也有些偏大了,自然沒有被他放入眼裡。

徐陽也是一眼就過,遊坦之的外貌隻是尋常而已,算不得英俊,精光內斂也看不出什麼氣勢來。

徐陽見他不留心自己,心裡也是暗笑,對所謂的聰辯先生評價也低了幾分。

倒是段譽麵如冠玉,一襲青衫長袍,即便是行走江湖並未佩戴極為珍貴的飾品,但他出身貴胄,一身的華貴氣質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的。

“這位,便是令公子了吧?”轉過頭來,他輕聲問段正淳。

段正淳原本見蘇星河態度平淡,心中頗有些不悅,但見他對段譽頗有興趣,忙答道:“正是犬子,姓段名譽,今年剛剛過了二十。”

“很好,很好,不知段公子棋藝如何?”蘇星河一反先前的冷淡態度,衝著段譽直接問道。

段譽忙回道:“小子不才,在棋道上倒是下過兩年功夫。不過資質平庸,隻可說略通,不敢在先生麵前狂言。”

“好,好!”不知為何,蘇星河聽了這中規中矩的客套回答,麵上喜色略現。

隨手提起身旁的一塊大石,放在段譽身畔,說道:“段公子遠道而來,老夫未能遠迎。今日便以一局珍瓏棋局討教公子。若是能破了此局,當有格外的利是相贈,蘇某決不食言。”

這塊大石起碼有個二百來斤,蘇星河這樣一個老頭兒,骨瘦如柴,全身都未必有八九十斤重,但他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將這塊巨石提了起來,功力實是了得。

慕容複在一旁看到,心下便是一凜。

他自恃要提這塊巨石當然也非難事,但若要如他這般輕描淡寫,行若無事,便要花費些功夫了。

可見江湖上行走的高手眾多,但相比較起來,薑還是老的更辣。

這一手,頓時震住在場的大部分人,隻有喬峰同徐陽恍若不覺。

他們兩人的功夫早已超出這個境界許多,正所謂見怪不怪了。

段譽初入江湖不知輕重,加之自身內力也不弱,反而也並未太過訝異,隻是遵從蘇星河的吩咐,小心翼翼坐了下來。

口中還不停客套道:“小子棋藝不精,不過見這棋局十分難得,精詭繁雜至極,便一時手癢了,叨擾叨擾。”

蘇星河微微搖頭道:“公子不必謙退,這珍瓏棋局講之緣法,或者棋藝尋常之人,緣法到了自然也能破解。若是沒有機緣,便是大國手親至,也是一籌莫展的。老朽等這個有緣人足足有數十年了,若不是年齒已到,生怕錯過了好的機緣,恐怕也不會召開這珍瓏之約。”

若是尋個棋藝高超的便能破解這局迷局,蘇星河何必苦守數十年?

徐陽也不想提醒段譽如何破局,這珍瓏棋局一破,未必便是好事。

最簡單的,段譽體內的北冥真氣從何而來?若此破了棋局,被無崖子發現,解釋都解釋不清。

何況無崖子所要給的好處,無非就是數十年功力的北冥神功,段譽屢有奇遇,體內吸入他人的內力何止數十年,這種程度的好處還不如不拿。

拿了人家的好處,就得替人家辦事,徐陽並不覺得段譽會比虛竹更合適。

最起碼,虛竹去當個靈鷲宮的主人,不大不小正合適。而段譽放著大理國的皇位不去繼承,反去當個女性幫派的宗主?開什麼玩笑。

段譽既然坐下了,其餘的人自然也陪同在側,隻有徐陽全然不顧,離開棋盤,在穀內東看看西瞧瞧。

他們一行人比原先預料的要早了四五日抵達,因此原本約好的那些武林豪傑都未到,隻有與此事不相乾的慕容複等人提前到達。

因此不想看棋,又沒處可去的他,隻能在穀中亂逛,同時將諸般地形都記在腦子裡。

雖說這裡並不是什麼危險的所在,但事先有些準備,總好過有了變故措手不及。

早已仆役跟了上去,陪同徐陽閒逛,其實是怕他亂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此時蘇星河已經將紛亂的棋盤重新擺好,他的記性甚好,兩百多枚棋子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原來的位置。

段譽執白先行,考慮良久,一子便放在了右上星位。

蘇星河微微點頭,輕聲道:“這一子下得有味道,放棄中腹的廝殺,另辟蹊徑,以邊角帶動全局,不失為極為有想法的下法。”

說著,不假思索,執黑下了一子。

他沉淫此珍瓏棋局數十年,每一種下法幾乎都試過,即便是再為奇異的破解方法,他也撚熟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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