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況(1 / 2)

骨債 茶茶木 5878 字 6個月前

呼嘯的寒風在進入洞穴的一瞬便削弱了許多,叫我好受不少,清晰可見洞內往外散發的火光,那色澤光瞧著便帶了份暖意。

果子聽見我們的腳步聲,自發呆中回了神,不自覺避開夜尋的目光,起身將位置讓給我,靠近時依舊頗為擔心的小聲問,“姑姑,你還好麼?”

柴火燒的嗶嗶啵啵的,我靠著火堆一坐下就感到陣撲麵而來的暖意,很是舒服。看他一副愧疚的樣子,縱然渾身沒一處好受著還是笑笑道,“沒什麼大礙。”

“地獄下夜裡極寒,並不適合趕路,姑姑還是多休息一下為好。”果子如是道著,聲音很輕,因為梨樰正睡著。

我瞥了眼梨樰蒼白的麵容,想他裝睡應該也是裝得挺辛苦的,可依他的處境,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

鏡世周遭儲了這般多的冥水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也不曉得果子在天際上一個人撐了這數萬噸量如狼似虎的冥水,有沒有受傷。

這變故其實算是最糟的局麵。

打個比方,一個病重之人若還抱有一絲念想的時候,就會同起初阿塵做的那般,給我寄信或者對外求助,積極的接受治療。這種時候,鏡世往往都是對外開放的,而不會設這些機關。也幸好著道的是我,不過折騰了些,若是換了人就直接殞命了。

這就證明,鏡世之主阿塵已經決定要自我放棄了,鏡世如今就像一個巨大的墓,用了最簡單卻實用的防盜方式——流沙。

隻不過這沙並非普通的沙,而是冥水,以之將整個鏡世的外遭包裹起來,隻要破開外麵一層簡單的封印,冥水轉瞬傾瀉而出。任你人神魔妖,一次性毀個乾淨。

冥水有攝取冤魂禁錮一說,地獄之下最不缺的就是冤魂,這東西擱置得越久越厲害,生活在此處的妖獸皆知,才無一感上前侵犯。

我們之前也隱隱感知到一些,但一路走來簡單粗暴難慣了,藝高人膽大的沒擱在心上,這才著了道。

如今境況,我們尚且可以淡定,但梨樰好似同那阿塵過些什麼聯係,曉得情況不樂觀,心中自然焦急。但我基

本可算是為了救他而傷的,他不能昧良心的催促我早點動身,夜尋和果子又是我這一邊的,除了裝睡的置身事外,他如今說什麼都尷尬。

正想這事要如何解決,夜尋在身後開口道,“想什麼?過來睡覺。”

我趕忙低低應了一聲哦,臨起身之際又意味深長的睨了果子一眼,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孩子,分明知道夜尋真實的身份,一路上儘知道賣乖去了,卻當真是連一句真話都沒對我說。

果子觸到我眸光,一愣,隻是苦笑。

我大概是熟知的人並不多,所以在遇事上總是對人比對事多些,通俗說來,便是沒什麼公正的原則。

我將知道”折清“就是”夜尋“時,的確混亂過一陣,待得他親口承認,我腦中微妙彆扭之處終於對上緣由,才又並不迷惘了。

原本對待”折清“,我總免不得在他對我好的時候猜度其間緣由,又在他對我冷淡的時候思忖是不是往後的靠山沒了。一個沒心沒肝的我整天在琢磨這個也是挺累人的

,若是夜尋,我自然也就不會再擔心這個。

打個簡單的比方,就如同你迫不得已獨身行走江湖,身子頗虛需得求助一位陌生人共乘,上了車才覺此情此景自個雖是輕便許多,卻又是很容易被拐騙了,晃晃悠悠的一路擔心著。擔心畢了,那人才突然告訴你,他是你自小結緣的未婚夫,是來接你回家的。

我不曉得彆人是如何作想的,但是在我看來,我總是歡喜多於其他,感覺麵前叢生的荊棘霎時改作海闊天空,很是明朗。

夜尋同我相處了大半輩子,已然算是大半個自家人,我頗為放心。

我原以為我一晚上光是琢磨些亂七八糟的事也能琢磨的一宿睡不著,但我顯然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就著依靠著岩壁的坐姿,身上僅披著麾衣禦寒也能一覺到天亮,睡得還挺香。

第二天醒來看到夜尋就傻笑了幾聲,突兀得我自己都沒想到。

彼時果子和梨樰還睡著,外頭隻有灰蒙蒙的微光,夜

尋剛起身,也是被我弄得錯愕了一下的形容,轉瞬眉眼含了絲幾不可辨的笑意,一麵往火堆裡頭添柴,一麵問我笑什麼,這麼呆。

也不是句疑問的語氣,言罷便朝我勾了勾手,讓我過去。

我上前,順從的在夜尋側坐下,他伸手過來,突然就開始解我的腰帶。

大概是早上起來迷糊,我愣是自己搭手幫襯著將腰帶鬆了一圈才猛的反應過來這是個怎樣的境況,一把按住他的手。不用看也知道自個臉全紅了,熱得厲害,連舌頭的都不利索,”你這是…光,光天化日的,果子都還在呢。”

“…”

看著夜尋的表情,我愣了許久,一下子含蓄而矜持的笑了,乾咳,“唔,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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