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唯一正.版(1 / 2)

原悄總覺得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當晚他沐浴時,劇烈的頭痛再次傳來,他腦海中出現了更多關於那本書的記憶。

其中有一部分記憶就是關於這個衛南辭的。

衛南辭與他二哥原君恪年級相仿,且師出同門。

若說原君恪的武藝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那麼這個衛南辭則是數一的。

換句話說,原君恪已經是京城年輕武人中的佼佼者了,但衛南辭比他更勝一籌。

武人向來爭強好勝,這麼一想,原君恪與對方勢同水火也就不奇怪了。

“金錠子。”原悄隔著屏風朝外頭的人問道,“你說救我的人拿此事去找我二哥能討什麼人情?”

“多半是又要二公子答應跟他們比武吧。”金錠子答道:“那個衛副統領好鬥得很,不僅自己好鬥,還喜歡拉著巡防營的人一起鬥。起先二公子還帶著南衙的兒郎與他們鬥過幾回,不過……”

不過每次比試都是衛南辭勝,原君恪輸過幾回就不陪他玩兒了。

這次巡防營的人無意中救了原悄,多半是想拿此事逼著原君恪應戰。

“他們這麼閒嗎?”原悄問。

“大淵如今萬事太平,京城更是安安穩穩,他們確實……很得閒。”

原悄歎了口氣,不禁想起了在軍事學院中的那些Alpha。

由於體質特殊,Alpha每隔幾個月就會迎來一次易感期。

易感期會讓他們變得敏感、好鬥,越是精神力強的Alpha,易感期出現的精神波動就越大,也越容易失控。而想要緩解這種狀況,要麼是找到Omega安撫,要麼就是注射抑製劑,否則失控的Alpha很容易做出傷人傷己的事情。

這麼一想,他們這幫武人還真是像極了軍事學院的Alpha。

“呼……”原悄縮在浴桶裡,不由想起了自己落水時那一幕。

當時他被男人自身後禁錮住,後背毫無阻隔地緊貼著對方堅實的胸膛,那感覺如今想來都極具壓迫感。再聯想對方救了他竟是要以此換得和原君恪比武的機會,可見是真的好勇鬥狠。

對方會不會真的是個Alpha?

這個念頭,更加堅定了原悄要去見一見那個人的決心。

隻是眼下原君恪正在氣頭上,他不敢貿然行事。他在這個世界舉目無親,隻能依靠如今的身份活下去,所以必須處理好和兩個哥哥的關係。

他想要見到救他的那個人,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哄好原君恪。

否則一旦讓對方知道他私自去見了巡防營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那麼問題來了?

他該怎麼哄好原君恪呢?

他這個二哥看起來又凶又冷漠,見了麵就想抽他鞭子,原悄連跟對方說話都犯怵,其他的事情就更不必提了。他懷疑這個家裡,隻有原君懷能降得住對方……

原悄靈光一閃,驟然有了主意。

既然他二哥怕他大哥,那他隻要搞定大哥,問題不就解決了?

次日一早,原悄用過早飯遍去了原君懷的住處。

他原是想過來陪對方用早飯的,但聽金錠子說大公子向來都是自己用飯,他便沒貿然打攪。

原君懷住在原府最偏僻的一處小院裡,據金錠子所說,這是他受傷後自己選的住處。這處小院中沒有種植花草,一眼望去乾乾淨淨,令人頗覺冷清。

原悄拎了個食盒立在外頭,規規矩矩等著小廝通報。

不過片刻,院中的小廝便將原悄請了進去。

大概是這裡太過安靜,原悄進門時腳步都不由放輕了許多。

他進了廳內,遠遠便看到原君懷倚在軟塌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看。

“大哥。”原悄朝他行了個禮。

“你怎麼過來了?”原君懷將手裡的書放下,稍稍坐正了些。

“廚房剛做了桂花糕,我給你拿了一些過來。”原悄走上前將手裡的食盒放到桌上,從裡頭取出了一盤剛做好的桂花糕。

原君懷拿過小廝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隨即撚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小口。他的長相與原悄有幾分相似,隻是眉眼不大相同,原悄雙眸如星明亮清澈,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懵懂和好奇,原君懷的目光卻總帶著點與他年紀不大相符的淡泊,為他平添了幾分清冷氣質。

“昨日忘了問你,你這頭發是怎麼回事?”原君懷語氣溫和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原悄抬手摸了摸腦後勉強紮起來的小揪揪,“從水裡上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裝起了傻,還趁機為自己性情的改變鋪起了路,“而且不知為何,我一覺醒來就忘了許多事情,總覺得腦袋裡混混沌沌的,像是進了水似的。”

昨日經過對金錠子的觀察,原悄發現古代人對於很多事情的接受能力還挺強的。或者說,因為沒有經曆過科技的洗禮,他們對於世界的認知和星際時代的人存在某種斷層。

若是古代的原悄穿越到了星際,他的異常很快就會引起旁人的注意,隻要一個全身檢查,就能立刻發覺他不是星際時代的人。

可身份對調,一切就不一樣了。

比如昨天的王大夫,對於原悄頭發的問題給出的答案是“鬼剃頭”。

古代醫學和認知解釋不了他的改變,那麼歸為“玄學”就是最好的結論。

畢竟他們壓根不會知道宇宙中還存在時空裂縫這樣的東西,不會想到原悄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那麼他隻要扮演好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彆讓人覺得自己是中了邪,多半就能蒙混過去。

至於性情大變,並不難解釋。

人在遭遇生死變故時,性情多半都會有所改變。

哪怕眼前的原君懷,出意外之後性情肯定也與從前不同了。

所以原悄並不需要太擔心這個問題。

果然,原君懷聞言並沒有表露出什麼異樣。

“許是受了驚嚇,需得慢慢將養些時日。”原君懷說著示意他坐到了自己身邊。

“嗯。”原悄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坐下,也忍不住伸手拈了一塊桂花糕。

原君懷大概是甚少見到他這副乖順模樣,眼底染著幾分笑意道:“你經此一事若是真能收斂了性情,也算是因禍得福。來日父親和母親若是知道,定然高興不已。”

“唔……”原悄將嘴裡的桂花糕咽下去,這才道:“我隻盼往後彆再給兄長添麻煩。”

原君懷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對方這話並非是在哄他。眼前的少年目光清澈坦誠,全然不似從前那般浮躁頑劣。他抬手抹去原悄唇角沾著的一點碎屑,動作溫柔又耐心。

原悄一怔,登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自幼雙親便不在身邊,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是在寄宿製學校長大的。

所以他過去十九年的人生裡,幾乎沒怎麼嘗過親情的滋味。

“你今日來尋我,是否是有彆的事情要同我說?”原君懷問。

“大哥。”原悄忙道:“昨晚我認真想了想,此番巡防營那人終究是救了我的性命,這個人情我不該讓二哥替我還。不管怎麼說,我都希望能去親自道個謝,若是能不讓二哥牽扯進來,就更好了。”

“你倒是有心了。”原君懷道:“你二哥這幾日進宮當值,夜裡都會宿在宮中,待他回府時我會朝他說一說。”

“多謝大哥。”原悄高興不已,忙起身朝他行了個禮。

原君懷抬手想阻止他,卻引得自己氣息不穩,掩唇輕咳了兩聲。

大概是因為身體有些虛弱,隻這兩聲咳,他麵頰便有些泛紅。

原悄見狀擰了擰眉,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他聽金錠子說,原君懷平日裡很少出門,大部分時間都是悶在房裡看書。

想想也是,他如今行動不便,出入都需要有人幫忙,自己一步路都走不了。若是換了性子活泛的人或許還好,但原君懷是個讀書人,骨子裡多少是有點傲骨的,整日裡讓他被人抱來抱去,他定是不願意的。

可一個大活人整日悶在屋子裡不見天日,身子怎麼能好得了?

“公子,大公子不是都答應了要朝二公子說情嗎?您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從原君懷的住處出來之後,金錠子忍不住問道。

若是換了從前,他可不敢瞎打聽原悄的心思。

但經過這兩日的相處,他發覺自家小公子似乎是真的轉了性子了,這才膽子稍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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