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唯一正.版(2 / 2)

黃昏時,營地裡便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烤肉的香氣四散開來,令人聞之便食指大動。

在美食的誘惑下,原悄總算暫時將煩惱拋到了腦後。

當晚他吃得酒足飯飽,不得不拉著金錠子在營地裡溜達了許久,這才稍稍消了食。

主仆二人回到營帳時,正好撞見原君恪從裡頭出來。

“二哥,你怎麼來了?”原悄問。

“順路過來看看。”原君恪抬手在他肩上一拍,一個字都沒多說便走了。

回到營帳裡之後,原悄才發覺自己的榻上多了一床毯子。

想來是原君恪怕他冷,特意給他拿過來的。

原悄心中一暖,暗道二哥看著冷淡,其實是粗中有細。

他坐到榻邊伸手摸了摸那床毯子,暗道若是二哥知道了他的秘密,也不知會如何。

當晚,原悄睡得並不踏實,總擔心會出什麼岔子。

不過因為有了原君恪送來的毯子,他倒是沒挨凍。

次日原悄醒的晚了些,待他起來的時候,獵場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不過這比試最精彩的部分並不是開始而是結果,所以他也不算錯過了什麼。

“原小公子。”楊槐原本就等在外頭呢,見到原悄後便湊了過來。

“我二哥他們都進去了?”原悄問。

“嗯,羽林衛和巡防營以及隨行的勳貴子弟,凡有意願參與狩獵的,都進場了。”

原悄找了個地方坐下,而後伸著腦袋四處張望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不遠處臨時搭的棚子裡。

那棚子外頭有很多護衛守著,一看便知裡頭的人身份不簡單,想來就是皇帝了。

“皇帝就一直坐在那裡等著?”原悄問。

“陛下與三殿下對弈呢?”楊槐道。

“三殿下也來了?”

“嗯。聽說今日的彩頭就是三殿下出的,是一柄金刀。”

“金刀?”

“這金刀大有講頭,是陛下曾經賜給殿下的。手裡拿著金刀,就如握著免死金牌一般。”

原悄沒想到今日的彩頭竟然這麼大!

那這次他二哥可是賺到了!

“不過……原統領真的有把握能贏嗎?”楊槐顯然還有些擔心。

“你放心吧,我都計算過。”原悄壓低了聲音朝他解釋道:“我二哥與衛南辭的能力差的並不多,拋去遇到獵物的概率問題,需要考慮的隻有速度和準頭。”

而東郊獵場林子密,狩獵之人需得時常一手控韁一手持弓。這就意味著,使用弓箭的人,速度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畢竟拉弓射箭需要兩隻手同時配合。

用弩就不同了,持弩之人可以提前上矢,待遇到獵物時再扣動扳機。

換句話說,原君恪在遇到獵物時,可以一手控韁,一手扣動扳機。

剩下的問題就是準頭了。

從那日在演武場的表現來看,原君恪的準頭比衛南辭略差了些。

但原悄已經替對方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給原君恪改的弩,是雙發,一次可以裝兩支矢,卻能依次發出。

這樣即便對方一擊不中,還有機會補一下。

有了這個變數,原君恪甚至不需要發揮超長,隻要不偷懶,就一定能贏。

果然……

不出原悄所料。

待比試結束後,衛南辭從獵場出來時,表情十分複雜。

雖然獵物還沒有被收集計數,但他已經見過了原君恪的雙發弩。

就像原悄預料的那樣,他一見到那把弩,就知道自己今日沒機會了。

原君恪的實力隻比他差了一點點,而那把弩補上的則遠超過他們的差距。

“等著收銀子吧。”原悄朝楊槐道。

羽林衛中那些押了衛南辭贏的,這會兒麵色都不大好看。

他們見過許多次衛南辭獲勝時的樣子,得意又囂張。

所以今日對方一出來,他們就意識到了什麼。

後頭的事情毫無懸念。

待眾人都出來後,便有士兵進去將所有獵物都收攏了。

一番點數過後,原君恪的成績遠遠超過了衛南辭。

不止兩營的兒郎,就連皇帝都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

“衛卿,你可服氣?”皇帝朝衛南辭問道。

“回陛下,臣贏得夠多了,該讓原統領得一回彩頭了。”衛南辭道。

“哈哈哈。”皇帝爽朗一笑,朝原君恪道:“三殿下將朕賞給他的金刀做了彩頭,今日這金刀就是你的了。原卿,你今日可是叫朕驚訝了,騎射本非你所長,你卻能有此突破。”

原悄躲在人群裡聽著,心道這皇帝說話倒還中聽。

“陛下謬讚,臣僥幸獲勝,全因新得的這把弩。這弩乃是雙弩,一次可放兩矢,且兩矢可依次發出。”原君恪說著,雙手托著弩呈給了皇帝。

皇帝尚未開口,一旁的三皇子眼睛一亮,“竟是雙弩?原統領從何處得來的此物?”

“這弩……”原君恪頓了頓,“是舍弟所製。”

原悄聞言一驚,顯然沒料到原君恪竟已經知道了此事。

他看向一旁的楊槐,楊槐心虛地笑了笑,一臉愧疚。

但原悄也不至於怪他,他畢竟是原君恪的部下,自然會聽命於對方。

“你弟弟竟還有這手藝?”三皇子有些激動地道:“改日定要引薦給我認識一下。”

實際上,在場的人,不止是三皇子對這把弩感興趣,旁人也都蠢蠢欲動。

他們大都是武人,見過的弩類型並不少,大到需要數人操控的弩機,小到袖弩,甚至是數矢齊發的弩……可今日原君恪所持的這把弩,不僅可以將雙弩做到能一人手持的大小,更令人讚歎的是,它竟可以將兩矢依次發出。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暗道,回頭定要找機會也請原小公子幫著做一把。

好在原悄這會兒躲在人堆裡,否則估計要被這幫武人給圍了。

“真不公平,竟是讓原君恪得了那金刀。”待一切結束後,殷時不忿道。

“沒什麼不公平的,騎射比試的原本就不單是人,弓、弩甚至坐騎都是比試的一部分。”衛南辭道:“我的馬還比原君恪的好呢,若我贏了他總不至於因為這個不服吧?”

殷時聞言隻能閉了嘴。

衛南辭轉頭看向不遠處躲在人群裡的原悄,心情彆提多複雜了。

他原以為今日是輸給了原君恪,哪曾想竟是輸給了原家那小公子。

算起來,不足一月的功夫,他已經栽在原悄手裡兩回了。

當日回程之前,原君恪又去找了一趟原悄。

原悄這會兒還在心虛,生怕他二哥會質問他什麼。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原君恪竟是絲毫沒提及此事。

“回去正好路過莊子,你若是不想回府,可以去那裡住上幾日。”原君恪道:“我昨日已經讓陳年去打過招呼了,你過去之後莊子裡的人自會照應。”

原悄沒想到原君恪竟還想著這茬,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過也不能住太久。”原君恪道:“三殿下對你的弩很感興趣,在陛下麵前多提了你幾句。陛下便說月底殿下生辰時,在宮裡辦一場宮宴,屆時讓你也去赴宴。”

“宮宴?”

“嗯。”原君恪道:“三殿下生辰是二十七,你趕在這之前回京便可。”

原悄聞言當即鬆了口氣。

若是不出意外,那日他的發.情期應該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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