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晉·江·唯一正.版(1 / 2)

原悄緊張地盯著自家二哥,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生怕下一刻原君恪就會看出什麼來,反手拿鞭子抽他。

然而原君恪隻是在搖籃邊上站了一會兒,而後一句話也沒說,提步走出了門外。

原悄看了一眼衛南辭,忙跟著一起出了門。不過他尚未來得及鬆口氣,便見原君恪轉頭朝他冷冷一瞥,目光中滿是怒意。

“二哥……”原悄嚇得聲音都在發顫。

“孩子的娘親呢?”原君恪問。

他方才看到那孩子像衛南辭時,心中還在犯嘀咕,但又見到另一個孩子像原悄,便明白了什麼。孩子這麼小,身邊卻沒有娘親照顧,那他能想到的原因便隻有一個……

他這個好弟弟和那個姓衛的,自己搞斷袖,還想給人當爹,這便借著雲州之行,禍害了人家姑娘替他們一人生了個孩子!

先前在京城時,他就收到陳年的信,信中提及衛南辭與原悄交往過密。

原君恪對二人的事情早有懷疑,當初得知衛南辭跟著去雲州時,他心裡就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了,畢竟衛南辭那混蛋盯著他家老三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若兩人僅僅是搞個斷袖,他氣歸氣,倒也不至於真的棒打鴛鴦。

可他沒想到這倆人能乾出這麼無恥的事情,竟然在雲州偷偷弄了倆孩子出來!

“我問你,孩子的娘親呢?”原君恪怒道。

“二哥……”原悄都被他問蒙了,下意識就要跪下。

衛南辭卻一把拉住他,朝原君恪道:“二哥。”

“你走開,誰是你二哥?”原君恪怒道。

他很想現在就教訓衛南辭一番,指責這混蛋教壞了自己弟弟。

然而他聯係原悄從前的種種“劣跡”,這話便有些說不出口了。

畢竟衛南辭從未有過出入畫舫和花樓的經曆,“原悄”從前卻是那裡的常客,他們倆人誰教壞誰還不一定呢!

“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原君恪看著原悄,冷聲道:“我給你一次機會,那孩子誰給你生的?你是不是去哄騙了良家的姑娘?說話!”

“不是,二哥我沒有。”原悄紅著眼睛,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讓他當著二哥的麵說那倆孩子是自己生的,這需要很大的勇氣。而原君恪今日來得太突然,原悄根本就沒做好心理準備。

“好,你不說,那我今日就打死你,省得你將來再去禍害旁人!”原君恪說著一揚手裡的馬鞭,就要打人。

衛南辭見狀忙攔在原悄身前道:“二哥,你消消氣,此事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我的錯。”

“衛南辭,我與你的帳一會兒再算,我們原家的事情你少湊熱鬨。”原君恪一把將他推開。

“屋裡的孩子可是你外甥,你忍心看著孩子還那麼小,就沒了親爹嗎?”衛南辭道。

原君恪一擰眉,看向衛南辭:“外甥?”

“侄兒,我說錯了,是侄兒!”衛南辭忙道。

原君恪不欲再理會他,抄起鞭子就要打人。

衛南辭哪裡肯讓原悄挨打,隻能上前拉著人。

原君恪一把將他推開,這一下使得力氣太大,推得衛南辭一個踉蹌,險些沒站住。

原悄生怕衛南辭受傷,隻能鼓足勇氣,一咬牙道:“二哥,孩子是我生的。”

原君恪愣怔了半晌,一臉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沒聽明白原悄這話的意思。

原悄又害怕又難過,卻沒打算繼續隱瞞。

他知道此事早晚都要朝對方坦白,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早已沒了瞞著的必要。

“我沒有禍害人家姑娘,這孩子也不是姑娘生的,是我生的。”原悄低著頭,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

“放屁!”原君恪道:“你一個男子,怎會生孩子?你是將我當成傻子嗎?”

原悄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低著頭開始抽泣起來。

衛南辭上前攬住他,伸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撫道:“沒事沒事,不哭。”

“二哥……”衛南辭主動開口道。

“不許叫我二哥!”

“三郎沒有撒謊,孩子確實是我和他的,他是男子,卻能有孕。”衛南辭道。

“荒唐!你們編出這樣的謊來,不會真的以為我會信吧?”原君恪道。

“若你不信,自可去朝師父求證。”衛南辭道:“孩子是小餘親手接生的。”

原君恪此前還當這倆人是在合起夥來糊弄他,聽到此處卻覺出不對來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見過的那倆孩子,看起來也得三四個月大了,不像剛出生的樣子。

若是依著這個時間推斷,那他們應該是八九月份生的。

原悄和衛南辭來雲州是在三月份,若是這麼算起來……

這倆孩子應該是在京城的時候就有了!

而且兩人如今是住在師父的彆院裡,若他們當真乾出那種禍害旁人家姑娘的事情,師父和餘先生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怎麼可能?”原君恪看向原悄,“你是男子,怎會有孕?”

“原師兄,男子有孕是稀奇了些,卻也不是絕無可能。”餘敏行快步走過來,先是朝原君恪行了個禮,這才繼續道:“師兄從前看著我的時候,就沒覺得我這長相有什麼問題嗎?”

餘敏行眉眼長得像餘舟,五官輪廓卻更似裴斯遠,可以說是將兩位父親的長相,完美地糅合到了一起。原悄第一次見他時,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因此還一度懷疑餘舟也是個Omega.

這樣的問題,原君恪自然也留意到過。

隻是他從前的念頭和衛南辭相似,並不知男子可以有孕,所以隻當他們是一家人生活久了,才會長得那麼像,並未往彆的方麵去想。

今日聽餘敏行這麼一提,不禁有些恍然。

原來他這個小師弟,竟真的是師父和餘先生一起生的?

如此,京中好多的傳聞似乎就都有了解釋。

“原師兄,那兩個孩子確實是三哥生的,我和我爹還有我爹爹都能作證。”餘敏行道。

一旁的金錠子小聲道:“小的也能作證。”

原君恪將目光再次落到原悄身上,便見少年吸了吸鼻子,一副害怕又委屈地模樣。

“怎麼……怎麼會這樣?”原君恪問。

“二哥,你彆生氣了……”原悄哽咽道。

“你們……你們在京城的時候就……暗度陳倉了?”

“不是的,是來了雲州之後。”原悄道。

他這會兒隻想著要朝二哥坦誠,所以半點沒打算隱瞞。

他確實是來了雲州之後才和衛南辭走到一起。

“那你這孩子……是何時有的?”

“上元節。”原悄小聲道。

原君恪目光一凜,看向衛南辭:“我沒記錯的話,上元節次日一早,看到你從客棧裡出來。”

衛南辭這會兒忽然有些做賊心虛,忙道:“二哥你彆生氣,此事是我……”

“衛南辭!”原君恪一揚馬鞭,“今日老子就要打死你!”

他說著便將馬鞭往原君恪身上抽去,原悄見狀想上前攔著,卻被衛南辭一把護在了懷裡。

馬鞭落在身上,衛南辭一聲也沒坑。

他隻護著懷裡的原悄,讓他不要擔心。

“二哥,他身上有傷!”原悄哭道。

“有傷怎麼不耽誤他讓你生孩子?”

原君恪抽了幾鞭子,覺得有些不撒氣,突然抽出腰間的匕首道:“今日我便閹了你,看你往後能不能管得住自己!”

衛南辭被打的時候倒是沒害怕,他甚至想著讓原君恪多打幾下消消氣。

可一見對方動了刀子,他就慌了,當即撒腿就往外跑。

他可不能就此做了太監啊!

那將來三郎怎麼辦?

原君恪見他跑,隨即便追了上去。

原悄見狀也匆忙追了上去,隻有餘敏行不慌不忙。

“小餘大夫,您不去看看?”金錠子問。

“放心吧,原師兄心裡有數,不會真把人打死的。”他說罷先進屋看了看孩子。

院中,衛南辭因為有傷在身,很快就落了下風,被原君恪製住了。

原君恪嘴裡說著要閹了他,手上的匕首卻沒用,逮著人先是砰砰兩拳。

然而他並不知道,如今的衛南辭早已不是昔日的衛南辭了。

他這結結實實地兩拳打在對方身上,當即就把人打得吐了血。

“二哥!”原悄跑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彆打了,衛南辭真的有傷,再打他會死的!”

原君恪看著狼狽不堪的衛南辭,顯然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人竟是真的有傷。

原悄見他沒再動手,又去看衛南辭的傷勢。

“三郎……”衛南辭朝他勉強露出一個笑,而後便昏了過去。

餘敏行很快趕了過來,將人弄到了屋裡。

原君恪一直立在門口,並未進去。

原悄進去看了一眼,得知衛南辭沒有大礙,便又出來了。

他立在原君恪麵前低著腦袋,看起來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原君恪方才那麼一通發泄,怒氣早已消了大半。

這會兒他看著眼前的弟弟,才慢慢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接受,他的弟弟的確和衛南辭好上了,還給對方生了兩個孩子。

這臭小子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遇事還要哭鼻子,怎麼就給旁人做了爹了?

而且他聽聞生產一事極為凶險,想來男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彆哭了。”原君恪道。

原悄抬眼看向他,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十分可憐。

“好好養著身子吧,我走了。”原君恪轉身便要走。

原悄追在他身後,哽咽道:“二哥,你要去哪兒?”

“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