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宛若有束小小的煙花在她腦海裡炸開,沈思檸一瞬間心亂如麻,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眼神有些想要躲閃,“我胡亂買的。”
本就是胡亂挑的,她對安全套的概念隻有尺寸之分,至於款式味道一概不知。
裴時禮對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問:“你心理準備做好了?”
領證那天晚上,他說過早晚會做,讓她做好心理準備,結果出差回來就在抽屜裡看見安全套。
成年人之間,有些話無需明說,她在他床頭櫃的抽屜裡放上一盒避孕套,足以暗示許多東西。
沈思檸臉頰發燙,但沒有退縮:“嗯。”
洗完澡後,她穿著件純白色的絲綢睡裙,暖光下白皙素淨,麵容溫柔柔媚,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幅度很小,但裴時禮看得很清楚。
她遠沒有表現的這麼淡定。
裴時禮心底覺得有幾分好笑,語氣更為輕佻,像是學生時期調戲乖乖女孩的浪蕩子,“那,今晚試試?”
沈思檸眼睫顫動,手指攥的更緊,“你想今晚做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
沈思檸抬起眼眸。
裴時禮低眸看她,唇角勾著笑。
他靠在床頭,姿態慵懶閒適,長腿曲著,微微眯起眼眸。
兩人的視線靜靜對視著。
明明沈思檸是站著的,她在客觀上處於上方,但他身上仍給她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漆黑的眸子深邃湛沉,她心尖一顫,眼神慌亂地錯開視線。
沈思檸抿了下唇,把理由說的冠冕堂皇,“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要開很久的車去南城,而且你出差回來應該很累,下次吧。”
裴時禮舌尖抵了抵下顎,哼笑:“我累?”
“……”沈思檸改口,“是我累。”
她現在沒做好準備不樂意,裴時禮自然不會強人所難,沒再故意逗她,“這事以後再說,先睡吧。”
沈思檸內心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太矯情。
明明這個人是裴時禮啊,她並不排斥他的靠近,也不是不能理解顏落說的先進行身體交流。
隻是......
再等等吧。
這天晚上,他們依然是睡在床的兩側。
背對著背。
但或許是有過同床共枕的經驗,也因為她在這張床上睡過幾晚上已經適應,或許還要算上喝了酒的緣故,她心中的緊張消散許多,倒在床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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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收拾完下樓時,裴時禮忽然遞給她一枚戒指。
沈思檸一怔,看著躺在掌心的銀色素圈,不是誇張的鑽戒,精致簡約的款式,適合日常工作生活時戴。
電梯緩緩向下,裴時禮往左手無名指上套著他的那枚素戒,淡聲道:“昨天晚上忘了給你。”
沈思檸把戒指往無名指上戴,出乎意料的,戒指居然剛好。
他們之前牽過一次手。
說是牽手也算不上,那次見麵討論結婚細節,回去過馬路的時候有輛摩托車忽然衝過來,他順手拉了她一把,拽著她的手到安全的地方。
是那時候測量的嗎?
沈思檸彎了下嘴角,“很合適。”
裴時禮捕捉到她唇角的笑意,唇角微不可覺地勾了勾。
從江城到南城距離兩百多公裡,沈思檸回去一般是坐高鐵,她一個人沒必要開車,不過裴時禮這是第一次陪她回去,出於禮節需要準備見麵禮,還是開車更方便一些。
司機開車,江哲遠坐在副駕駛,沈思檸和裴時禮坐在後座,江哲遠時不時地在和他彙報一些公事,沈思檸坐在車上敲鍵盤不方便,索性不管工作的事,拿出手機玩她最近挖掘的寶藏單機小遊戲。
裴時禮聽著江哲遠的彙報,目光不經意瞥到她的屏幕,眉梢意外地挑了起來,沒想到她居然會玩這種弱智的單機遊戲。
沈思檸玩的是貪吃蛇,不需要專門下載APP,隻要在微信小程序裡就能玩,非常適合無聊時玩,解壓又打發時間。
一路上,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但因為沈思檸玩遊戲,裴時禮在忙工作,倒不像前幾次那樣顯得沉默死寂。
車子定位的地址是沈家老宅,是沈老爺子住的地方。
沈老爺子有兩子,長子沈以德,次子沈思檸的父親沈以良,隻是沈以德和沈以良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沈老爺子如今近七十歲仍掌握著沈家的大權,小輩們都對他畢恭畢敬。
其實最開始,沈老爺子選擇的聯姻對象是她的堂妹沈芸璐,但把照片送到裴家,裴老太太不怎麼滿意,給的理由比較委婉,說是不希望自家孫媳婦整日拋頭露麵。
沈芸璐是一名演員,代表作不是具體作品,而是她各種各樣的緋聞男友,但凡思想沒那麼“現代化”的老一輩都不會喜歡緋聞纏身的媳婦。
要說沈老爺子在這個家唯一有些忌憚的就是方詩曼,方詩曼愛女心切,要是知道他把沈思檸遠嫁到江城,一定會把這個家鬨得天翻地覆。
可裴沈兩家的合作需要一個有力的紐帶,沈老爺子最後實在沒辦法,才把沈思檸喊來,本是抱著被拒後賣慘的決心,誰知話還沒開口沈思檸就點了頭。
自從沈思檸碩士畢業,方詩曼明裡暗裡給她安排不少相親,但沈思檸全都拒絕了,再加上她如今不過二十四歲,拿著工作重要當借口,方詩曼漸漸不怎麼催了。
沈老爺子沒想到她會輕易鬆口,她給的原因是:既然早晚都要聯姻,裴家的條件是沈家可選擇範圍內最好的,嫁就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