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誠服與效忠(2 / 2)

“咳,汪高明明死在榕樹燃燒的那場火裡。可現在卻死在他租的房子的火災中!”

司星北想到什麼,問:“其他人呢?該不會他們的情況,和汪高一樣?”

“確實,都差不多。”鄭方表情凝重地說道,“去石橋古村之前,蘇萱、王柔、李良彬這三人基本上都和家人提過,要離開一段時間,要錄一檔節目。

“可是,他們的家人朋友中,沒有人知道他們來的是咱們節目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來的是石橋古村!

“不僅如此,他們也都於今天早上被發現死亡了!

“蘇萱本是死在榕樹的那場火裡。可根據她朋友的說法,她居然是死於卷頭發的電棒漏電所引起的大火。

“至於王柔和李良彬……在石橋古村的時候,他倆的頭明明被割了,被喜媚變成的邪神割走了。可根據他們家人朋友反饋的結果,他們屍身完整,死因都是心源性猝死。”

似是感覺做了一場後勁十足的夢一般,鄭方猛地揉了幾下自己的臉,再道:“總結來講,這四個死者存在一些共性——

“第一,他們的家人朋友知道他們即將出遠門,要錄節目。但沒有人知道他們會來靠近中緬邊境線的石橋古村,沒有人知道他們跟咱們《玄學真人秀》簽了合約。並且這些合約,確實直接消失了,電子版、紙質版,全都不見了!

“第二,他們的屍體要麼是在自己家裡被發現的,要麼是在他們所在的城市中沒有任何攝像頭的偏僻小巷裡被發現的。

“沒有目擊證人,或者任何監控設備,能證明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四人曾在石橋古村死亡。”

鄭方的語氣進一步變得凝重。

“另外,我特意找體係內的熟人幫我查了一下,結

() 果竟是查不到這四個人的任何航班信息和高鐵信息。

“也就是說,甚至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來過石橋村!”

說完這些話,鄭方給自己倒了第三杯酒。

把這杯酒喝掉後,他聽見司星北問:

“那其他選手呢?我是說,一直在大巴上,沒有去過榕樹那邊,沒有經曆過後來那些事情的選手們。

“按理,他們應該可以證明,這四人來過石橋古村。”

鄭方道:“這些人,我老婆今天請他們吃了個飯,仔細打聽過了……他們還真沒見過這四個人!

“汪高、王柔、李良彬,一直在破屋那邊,那些選手連榕樹下都沒去過,沒見過他們三個很正常。

“但蘇萱可是選手啊!你們猜怎麼著?居然沒有人記得自己見過蘇萱!”

鄭方想給自己倒第四杯酒,卻發現酒瓶已經空了。

無奈地把酒瓶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他道:“本來嘛,我已經做好了這節目無法繼續下去的準備。畢竟死了那麼多人……

“現在看來,這節目似乎能保住?但我不太確定要不要繼續了……我擔心再遇上這樣的事兒,擔心還會有人死去……

“坦白來講,我甚至感覺,我們幾個經曆的這一切,是一場集體幻覺。不是有個詞麼?‘集體性癔症’!我看我們全都發癲了。

“到底是什麼真的,什麼是假的?我忽然感覺……我分不清了。”

始終沉默的沈明燭聽到這裡,倒是和鄭方有了共鳴。

——除了真正參與到了《撿骨師》這個副本的人,沒有人能證明副本存在,也沒有人能證明他們經曆的一切是真的。

這確實像是一場集體幻覺。

沈明燭不由想到了地藏王廟裡的那些香。

鬼在點香之後,能靠著強大的怨念創立世界,並成為這個世界的神。

這在遊戲設定裡是合理的。

玩家找到這個設定,就能找到對應的通關辦法。

可這個設定放在現實世界,無疑是不合理的。

鬼靠怨念就能成神,隨意殘害現實世界人的性命,甚至徹底改寫現實世界……

這種現象如果成真,受影響的何止石橋古村?全世界怕是都會陷入混亂。

這意味著這個世界的陰陽輪轉、天地間的秩序被徹底破壞了!

雖然自己確是靠著遊戲思路來通關的。

但這一切絕對不止是一場遊戲這麼簡單。

那些文字為什麼稱其為“遊戲”“副本”?

這所謂的遊戲,背後的操縱者又是誰?

飯桌上,發表了一番長篇大論的鄭方打量了一下眾人。

隻見沈明燭在發呆,不知道是不是又陷入了幻覺中。

夏鏡元年紀小,玩心重,依然在刷短視頻。

至於司星北,他板著臉,表情嚴肅,看起來很不好惹。

鄭方知道自己先前倒戈一事得罪了他

,這會兒便不敢跟他搭話。

思來想去,鄭方隻能把目光投向巫潯竹。

“巫先生,請問你怎麼看呢?你沒有親自參與過副本,不過事情的完整經過,應該都從夏鏡元那裡知道了吧?也許從局外人的角度,你能給出不一樣的見解?”

“談不上見解。隨便聊聊我的想法吧。”

巫潯竹道,“在我看來,石橋古村這個地點上,重疊著兩個空間,或者說兩個世界。現實世界是第一重世界,另一個現實之外的世界,則是第二重世界。

“因為某些原因,在某些時刻,兩個世界交彙了,所以鄭導看到了二重世界的東西,比如那些掛在榕樹上的屍體。

“但本質上,你和你手裡的DV,都是現實世界的產物。現實世界的DV無法記錄第二重世界的影像。這就是你的DV沒有拍到屍體的原因。”

“嘶……這個想法有些意思誒!”

鄭方趕緊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將巫潯竹講的話做了記錄,“繼續!請繼續!”

“至於這個第二重世界是不是喜媚創造出來的,其實我要打一個問號。”

巫潯竹看向了沈明燭,開口道,“按沈先生之前的想法,喜媚點香後創立了一個意識世界,而你在吸收她的惡念後,創造出了第三個世界,對麼?”

沈明燭點點頭。

像是明白巫潯竹為什麼這麼問,他道:“其實我和喜媚創造的世界,都屬於第二重世界,而並不存在第三個世界。你是這麼認為的?”

“對。”巫潯竹道,“進廟點香,進入自己創造的意識世界,這可以理解。但這個意識世界居然能隨意影響現實世界,甚至吞噬現實世界……這就不太合理了。畢竟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現實世界早就亂套了。

“佛家有三千世界的說法。所以我想,在我們生活的現實世界之外,原本就存在另一個第二重世界。這兩個世界互不乾涉,互不影響,這是天地間的規則,是如同鐵牢般不可被打破的秩序。

“鄭導的DV無法拍攝第二重世界的東西,這個現象就是在遵守這種秩序。

“在我看來,喜媚點香這件事,發生在第二重世界。沈先生點香,也發生在第二重世界。兩位點香後分彆創立了一個意識世界,這兩個意識世界,其實也都歸屬於第二重世界。

“第二重世界到底是什麼世界,我無從知曉。但可以推測出的是,那裡似乎充斥著混沌、無序、錯亂。

“畢竟,在那個世界裡,點香、許願、就可以成為神。成神似乎簡單得不可思議。那麼在那邊,也許不止喜媚,還有許多像她一樣的‘邪神’。

“總之,那是一個非常混亂的世界。可不管它亂成什麼樣子,有多少個邪神,在天地秩序的約束下,從前它是與現實世界並行存在、且互不乾涉的。

“石橋古村這個地方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導致兩個本該互不乾涉的世界發生了交錯,這才導致二重世界裡的東西,竟然影響起了現實世界。

所以,並不是喜媚能力強大到能創造一個撼動我們這龐大現實世界的意識世界。沈先生能在短短時間內成神、影響現實,就更不可能了。

“本質上,其實是另一個能與我們現實世界的相匹配的,龐大而又混亂的第二重世界世界,在石橋古村這個坐標上,與現實世界發生了一部分的交彙。

“我想,導致石橋古村的兩個世界出現交彙的原因,就在地藏王廟。

“沈先生問過當地的撿骨師,說那裡的地藏菩薩像無故消失了是麼?”

沈明燭再次點頭。“確實如此。你怎麼看?”

巫潯竹道:“你看到了一些文字,那些文字告訴你這是一場‘遊戲’……要麼那些文字確實是你的幻覺,再要麼,搞不好這是二重世界的人在向你透露信息。”

“嗯,很合理的推測。那麼——”

沈明燭問他:“那四名死者的屍體是怎麼被轉移的?他們的航班、高鐵信息,又是誰抹去的?難道是二重世界的人穿越到我們世界做的?”

巫潯竹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整件事都有太多的疑點。我剛才所說的,也不過全都是推測而已。不如這樣……

“我們找個白天,再去那地藏王廟看看。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也沒準。”

沈明燭發現這個巫潯竹似乎非常厲害。

按他的設想,很多說不通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他的推測應該很接近真相。

話又說回來,他連石橋古村都沒去過,就能做出這麼精準完美的推測……未免太過厲害,厲害到了像是開天眼的地步。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

沈明燭心裡存疑。

再者。什麼“二重世界”?這說法玄之又玄。

如果換個角度,把“二重世界”換做常人認知裡的“陰間”……

那麼,搞不好出問題的地方其實是地獄。

事態如果繼續嚴重下去,那就是陰陽二界的法則要徹底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沈明燭的臉色裡看出了些什麼,巫潯竹開口問道:“沈先生有什麼顧慮?”

“沒有顧慮。”沈明燭搖頭,“隻不過我要補個覺,大家也補個覺吧。明天下午,我們可以再去一次石橋古村。”

鄭方麵露遲疑。“我還得考慮下這個節目接下來該怎麼辦……”

夏鏡元撓撓頭。“我得複習。我馬上要考托福。”

司星北倒是皺著眉看向沈明燭。“我跟你一起去。”

·

次日下午,巫潯竹開著租來的車,沈明燭和司星北坐在後座,三人一起前往了石橋村。

路上沈明燭一直戴著藍牙耳機,聽的是手機裡專為視障人群提供讀屏服務的第三方軟件播報的新聞。

他看不見,很多情況下隻能靠聽覺來獲取信息。

也因此他練就了頗為強大的聽力,差不多是在按五倍速聽新聞。一千五百字的內容,他大概一分鐘就能聽完。

隻是有時候手機不夠給力,網頁彈出來小廣告後,軟件會開始讀小廣告的內容,且並沒有提示該如何關閉廣告。

這會兒沈明燭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

他微微皺起眉,憑感覺按向他想象中“×”或許會在的位置,然而就因為這麼一個動作,網頁卡住了,讀屏軟件也卡住了,一直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沈明燭乾脆將手機關機了。

之後大概也懶得繼續“看”新聞,他沒有再開機,摘掉了耳機往窗外望去。

他的這點動作,連同那卡頓破舊的老式手機,全都落進了旁邊司星北的眼裡。

司星北問他:“沈明燭,你這些年靠什麼過活?你……上大學了嗎?

“你考大學那年,你們省好像是設置了專門的盲人考場和盲文試卷。隻不過大學裡麵對盲人招收的專業非常少。你……”

沈明燭對此的反應是重新把耳機戴上。

司星北徑直伸手摘掉他的耳機,語速頗快地解釋道:“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我師父前幾年雲遊去了,我又沒你的聯係方式,也是不久前才聽說你的眼睛出了問題。我隻是想知道怎麼幫你。就比如……比如你這手機該換了。

“我知道有個牌子的內置係統自帶獨白功能,比第三方軟件靠譜很多,而且沒有小廣告,也不會卡。回頭我買給你。”

沈明燭搖頭。“不用。多謝師兄關心。手機我自己會買。”

司星北問他:“你哪兒來的錢?你可千萬彆像你師父那樣走上歧途……”

沈明燭臉一黑,司星北閉了嘴。

汽車疾馳在盤山公路上,陽光與樹影把沈明燭雕刻得格外銳利。

看見他現在的樣子,司星北皺起眉來。“你彆怪我說話直。隻不過門派裡關於你師父的流言……他總不會無緣無故被逐出師門……沈明燭,我隻是擔心你。”

“我師父沒有做歹事。他對他有誤解。其他人也對他有誤解。至於我,就更不勞你操心了。小愛,”

沈明燭重新戴上耳機,呼叫起手機的語音AI助手。“幫我放首歌。”

司星北:“……”

沈明燭戴著耳機,閉上眼靠在了座位上,是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

司星北無聲望他半晌,歎了一口氣,轉到另一邊看風景去了。

前方駕駛座上,瞥一眼前方路邊的急轉彎提示牌,巫潯竹將方向盤往右打去。

車拐了個彎後,從樹蔭庇護的小道來到了一條筆直的、灑滿陽光的道路上。

刺眼的陽光直射而下,巫潯竹找來墨鏡給自己戴上,然後有意無意地往後視鏡裡看了一眼。

後視鏡裡照出沈明燭那張瘦削、白皙,看起來隨意閒適不設防,實則暗藏戒備的臉。

大概是因為太熱了,他的臉有些泛紅,額頭也微微出了一層薄汗。

收回視線,巫潯竹調大空調,再往後座上扔去一條薄毯。

“估計還有

半個小時才到,要睡覺的話,記得蓋上。”

沈明燭伸手摸到薄毯,給自己披上了。“謝謝。”

“不客氣。好好休息吧。”巫潯竹淡淡道。

半個小時後,三人抵達石橋古村,地藏王廟。

前殿內的香火已被撿骨師阿古木全部清理乾淨,這裡算是空置下來。

沒有可供奉的神像,沒有煙火香爐,整座廟像是失去了靈魂的驅殼。

進廟後,司星北和巫潯竹仔仔細細將前殿、甬道、還有那婆娑殿都探查了一遍。

沈明燭看不見,乾脆懶得走動,而是又找到了阿古木聊天。

地藏王像消失,是將近四十年前的事了。

喜媚的悲劇,則約莫發生在三十年前。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應該很少會有線索留下來。

沈明燭對探索之事不抱太大希望,隻是問阿古木問:“地藏王菩薩像消失那天,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個問題,也是沈明燭在路上才琢磨過來的。

離開石橋古村那晚,他損耗太大,聽完阿古木的故事,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但沒有真正抓住,也就沒能問出口。

今天下午,在來這古村的路上,他把所有的故事理了一遍,總算想到了這個關鍵點。

“異常的情況?你……你讓我想想。這實在是……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阿古木回憶了好一會兒之後,開口道,“那會兒前殿放的不是地藏王,是彆的菩薩,以及傳說裡地藏王的一些隨從什麼的。地藏王在婆娑殿裡。那裡也隻有他這麼一個菩薩。”

沈明燭問:“那其他佛像呢?也跟著地藏王一起消失了嗎?”

“不是的,消失的隻有地藏王。其他佛像是我師父後來弄走的。不然光是它們放在這廟裡,不倫不類的。”

阿古木道,“至於有沒有什麼異常……嗯,我隻依稀記得那天風很大,婆娑殿內積攢了很多灰塵……可能是被風吹進來的吧?”

“那甬道不短,風居然能吹那麼多灰塵進來……可見那日的風很怪異。非要說異像的話,也就隻有這麼一樁了。”

阿古木不無感慨地說道,“害,那天的風和灰塵,真的都很大。我一進婆娑殿就被迷了眼,好長一段時間內,啥也看不見……等我睜開眼的時候,灰塵倒是又被風吹走了。”

很大的灰塵。

阿古木一進去就閉上了眼睛,並沒有仔細看灰塵的樣子……

該不會,其實地藏王菩薩並沒有憑空消失,而是化為了齏粉?

那所謂被風吹走的塵土,其實就是地藏王。

隻是……這地藏王是鍍了金的,怎會平白無故化成粉末?

再晚些時候,沈明燭與巫潯竹、司星北一起離開了地藏王廟。

此行並無太大收獲,他們又在石橋古村裡轉了一圈,便往縣城回了。

三人離開後不久。

石橋古村,地藏王廟,婆娑殿內。

這裡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尊佛,沒有香爐,也沒有任何一炷香,甚至連牆上的油燈都全部滅了,儼然是一座被廢棄的廟宇。

不久後,一名打扮得一身黑的男人忽然穿過甬道來到這裡。

他圍著呈圓形的婆娑殿走了一圈,將油燈重新點亮,之後回到甬道舉著一樣東西走了進來——那竟是一塊有一人高的石頭。

這男人將這石頭舉起放下的時候都異常輕鬆,像是天賦異稟、毫不費力。

把石頭放在了婆娑殿中間,男人拿出刀走近了石頭,似乎想要對它進行雕刻。

下一瞬,虛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

那道裂縫約莫有一人寬,筆直地豎在那裡,好似把空間劈成了兩半,過了一會兒,一個黑色的輪廓從中走了出來。

乍一看,他好似蓄著一頭披散著的長發,穿著一身寬大的長袍,整個人透著濃烈的森冷之氣。細看之下,卻又覺得他不是人,而似乎隻是一團聚在一起的水霧之氣。

——他似乎根本不是人,而隻是通過某種術法,讓自己看起來稍微那麼像人了一些!

裂縫隨即消失,拿刀站在石頭前的男人立刻單膝下跪,語氣恭敬地開口:

“山澨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被喚作“山澨”的男人沒有理會下屬的問話,隻是微微側過頭,看向了那塊立著的石頭。

半晌後,他抬起手,霧一般的指尖輕輕觸上去,再從它身上劃過。

待他收回手的時候,石頭突然動了起來,原本堅硬的質地忽得變軟了,且每一寸都不停抖動著,以至於看上去既像是不斷抖動的大型果凍,也像是不斷顫動的巨大肉塊。

過了一會兒,疑似化作活物的石頭不再抖動,它重新靜止下來,質地也再度變得堅硬。

然而它的樣子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它竟化作了人形,不僅有了脖頸、胸膛、雙臂、雙腿、手指、腳趾,連五官都有了。

石頭就這樣化作了石像,它的五官被雕刻得極美,讓人一眼驚豔。

而這張臉,與沈明燭的一模一樣。

山澨要比石像高一些,故而看向石像的時候,目光帶了些俯視。

他負起手來,以這樣的目光看石像半晌,之後拿出了一個蘋果,以及三支香。

點燃三支香,山澨將它們插在了蘋果上,再把蘋果放在了石像跟前。

泛著淡淡香味的白色煙霧升了起來,其間隱隱夾雜著蘋果的味道。

山澨低頭看向蘋果,一抹紅色落進他深不可見的眼底。

他抬起右手,勾了勾食指,似對著虛空說了一句:“吃蘋果吧。你應該會喜歡。”

“吃蘋果吧。你應該會喜歡。”

汽車後座上,巫潯竹削了一個蘋果,將之遞給沈明燭。

回去的路上換了司星北開車。

巫潯竹得以空出手來做這些事情。

接過蘋果的時候,沈明燭頗為警惕。“謝謝。這不收錢吧?”

地藏王廟,婆娑殿內,山澨似笑非笑看向虛空。“沈先生多慮了。鄭導買的。”

後車座上,巫潯竹也笑了笑。“沈先生多慮了。鄭導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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