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藏地·羌姆舞4(1 / 2)

一輛商務車和一輛大巴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不疾不徐地行駛著。

月光灑在道路旁邊湍急的拉薩河上,水光與月光交相呼應,泛著粼粼的冷意。

商務車開在前方引路。

上麵並肩坐著的是降神師桑珠,以及帕卓。

即便是夏季,西藏的氣溫也非常低,尤其是夜間。帕卓打了個哆嗦,裹緊身上的衣服,再朝旁邊的降神師看去。

此刻,隻見桑珠手掐法決,用帕卓聽不懂的語言念起了咒語一類的東西。帕卓不由皺緊了眉頭,待他施咒完畢後,這便開口問:

“大師這是在做什麼?你該不會……該不會是在害人吧?”

聞言,桑珠用很稀鬆平常的語氣道:“我為那個沈明燭下了降。”

“這……這是何意?你現在傷害他們,不就暴露了嗎?”帕卓道。

“不。我此舉不但不會暴露你我二人的真正用意,反而會消除他們的懷疑。”桑珠朝帕卓笑了笑,“這是障眼法啊。”

“障眼法?這可從何說起?”帕卓追問道。

桑珠便道:“區區降頭術,害不了那幾個高人。他們很容易就會知道,我對沈明燭使用了降頭術。

“可如果我真的想害他們,怎麼會這麼草率呢?這不是打草驚蛇了嗎?正常人都會這麼想。所以在他們眼裡,我此舉並無加害他們的意思。

“這其實就是我讓你下午演那一出戲,說要考驗我和他們哪一方更強的原因。有了你這出戲的鋪墊,現在在他們看來,我的出手,隻是想試探他們本領的深淺,提前與他們展開鬥法而已。

“我做的一切,在他們眼裡都會是玄學高手之間的比拚與較量,而不涉及其他陰謀。這就是我此舉想要達到的目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厲害啊……”

帕卓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不由感慨道,“大師不僅在玄學術法上有很深的造詣,還很會攻心之術……帕卓佩服!”

桑珠笑了笑道:“先生言重了。其實桑珠這一輩子,無非也是想為師父排憂解難而已。”

“你師父是……”

“他是救我、教導我的人。帕卓先生,路程漫長,注意休息。”

桑珠閉目養神了,儼然是不願再繼續談論下去。

帕卓打量他幾眼,也便不多問。

把座椅靠背往下一放,他也閉上了眼睛。

同一時刻,這輛商務車後方的大巴車上。

山澨拿出幾枚銀針,用鬼門十三針的陣法對沈明燭進行了治療。

施針到了最後,他用針尖刺破沈明燭的額頭,一隻透明的、隱隱泛著血色與黑氣的蟲子就那麼順著銀針,從沈明燭的額頭深處爬了出來。

所謂降頭術,這是一種在東南亞地區很流行的邪術,知道一個人的生辰八字,或者取得那人的頭發指甲,再或者獲得那人常常使用的器具,就可以對這個人加以殘害、或者控製。

的受害者會出現情緒失控、產生幻覺、精神分裂等等問題,或者受到毒蟲、蠱蟲的困擾,嚴重的會走向死亡;有的受害者則會在不可逃脫地控製下“愛”上某個人,這種叫做情降。

那個名叫桑珠的降神師一定無從知道沈明燭真正的生辰八字。

進營帳後,他也沒接觸過沈明燭,無從取得他的頭發、指甲、或者任何貼身物品。

盤算下來,他也就隻和火火說過話而已。

火火相對特殊,畢竟她之前一直由沈明燭用鮮血所供養,也就和沈明燭有著這樣一層密切的關係。

然而,桑珠並沒有直接接觸火火,單是與她說了那麼幾句話,居然就能抓住二者之間這麼一點看得見卻摸不著的關係來下降頭——

此人無疑是個頂尖高手。

拿出一張符紙,山澨將銀針上的蟲連同符紙一起燒掉了。

火苗在他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裡稍縱即逝,然後他的瞳孔看起來好似更深、也更沉了。暗流湧動間,殺意驟現。

他會讓那個桑珠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他一定會。

山澨的目光在瞧向沈明燭的時候已變得溫柔。

他輕聲問:“好些了嗎?”

“好些了。”沈明燭點點頭,說了句實話,“還好有你在。”

聽到這話,山澨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重新攬過沈明燭,讓他靠上自己的肩膀。

“休息吧。我會收拾他的。”

沈明燭不置可否,隻是問:“你覺得桑珠為什麼這麼做?”

山澨道:“他下的不是殺招,但足夠彰顯出他的能力——他居然能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讓你這樣的高手著了道。

“所以,他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這也許是一種示威。他在警告我們不要搶他的‘生意’。”

話到這裡,停頓片刻,山澨皺起眉來,又說了兩個字:“不過……”

“看來你和我想到了一塊去。”

沈明燭低聲接過他的話道,“這個人不簡單。他的身份值得探尋。”

如果隻是擔心被搶“生意”,桑珠大可對帕卓本人使用降頭術。

桑珠完全可以通過降魂術操控帕卓,讓帕卓不顧沈明燭的威脅,對《玄學真人秀》節目組表現出絕對的拒絕態度,最終達到讓帕卓隻帶桑珠一個人前往家族的目的。

可桑珠偏偏沒有這麼做。

這背後的原因無疑有些微妙而值得琢磨。

比如……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有敵意,這敵意從何而來呢?

算了,橫豎是要深入帕卓家族探索,找到“羌姆的祭台”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沈明燭閉上眼小憩了。

閉上眼的時候,他眼前不由浮現起了他的師父五穀散人。

五穀散人名叫宋問之。

宋問之有個好友,名叫吳丹書。

吳丹書是個富二

代,家裡的財富在全國排得上前二十。認識宋問之那會兒,他就讀於當地最好的學校。

宋問之則是個娘不管父不詳的窮學生,混了個初中畢業,就沒再繼續上學了。

吳丹書不信玄學、不信鬼神,勵誌當一個科學家。

宋問之憑著在玄學上的天賦,很早就入了玄門,天天擺弄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兒。

吳丹書是個嚴謹刻苦的學霸,除了學習好外,馬術、高爾夫、華爾茲、繪畫、鋼琴也樣樣精通,從小走的就是精英培養路線,是家族企業的未來接班人。

他性格冷峻、沉默寡言,基本一直在忙正事,少有閒暇時間。

宋問之成天跟著師父在街頭巷尾擺攤,幫人算命、驅邪、追鬼。

除了這些事兒以外,他還愛打遊戲。上山回師門進修的時候,他打不了網遊,也能找到其他自我娛樂的辦法,比如鬥蛐蛐兒。

總而言之,兩人除了年齡相仿以外,家境、性格、為人處世,處處都有著天壤之彆。

可他們偏偏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初中時期,他們雖然就讀於不同的學校,但兩所學校位於同一條街上。

兩人是在那條街上最大的文具店裡認識的。

宋問之把買練習冊的錢弄丟了,給不出錢,吳丹書幫他解了圍。

後來宋問之纏著要吳丹書的聯係方式,說等有錢了要請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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