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天普通國中生的日常(1 / 2)

心思敏銳的稗田透在感受到夜刀神狗朗突然變化的微妙態度後,立刻找機會逃離了言談一板一眼的奇怪少年身邊。

——這個明顯不像是學生的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聲不吭地守在自己身邊,偶爾還用那種涼颼颼的神色評估著他。

甚至於,對方隨時放在刀柄上的手,就像是隨時會拔刀出鞘將自己的腦袋和身體一分為二一樣。

白發少年不過比夜刀神狗朗在立海大附中的校園裡多轉過那麼一圈,但幸好他在熟悉校園的時候就下意識尋找了可以獨處的隱秘角落。

鬆了一口氣的他溜到了實驗樓的天台,稗田透看著天空悠悠飄過的遊雲長舒一口氣,準備在這裡度過午休的剩餘時光。

希望自己一覺醒來後,那個奇怪的家夥已經放棄尋找自己離開了。

被調查對象使了個巧甩開的夜刀神狗朗壓抑著自己的滿腔怒火,開始在進入午休時間的沉靜校園內搜查。

——跑什麼?那個家夥,果然有問題!

就在這時,臉色沉沉四處在立海大校園中搜尋著少年蹤跡的他,與銀白色長發的青年教師迎麵相遇了。

少見的白發讓他下意識看了青年的正臉一眼,然後不期然撞進了威茲曼同樣正在打量自己的笑眼。

“同學,你怎麼不穿校服?你是高中部的吧,哪個班的?”

夜刀神狗朗沉默了。

麵對著這個笑嘻嘻的老師,他竟然有一種對方明知他是校外的闖入者,此時卻依舊在戲弄自己的直覺。

然而他再度抬眼打量端正地戴著銀框眼鏡的青年,隻覺得對方的笑容隨和真誠。

——是他想錯了嗎?

他收斂了一下自己正處於臨界線上的怒火,以一貫的禮貌態度對麵前堵住他去路的青年說:“……請讓開,我要去找一位同學。”

對方依舊手插風衣兜,聞若未聞般笑眯眯地打量著他。

沒有得到表態的夜刀神狗朗被對方長久的沉默和不再遮掩的玩味的態度漸漸再度積攢起怒火。他看向走廊兩側的大塊玻璃,那外麵的平和場景中白發少年依舊不見蹤跡,他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去尋找。

他打算直接與青年擦肩而過,不想卻被一道無形的牆堵住了去路。

那是一道流轉著淡淡銀白光暈的能力實體。

“你的能力!你難道就是新任——”

差點兒拔刀的夜刀神狗朗驚疑不定地閉口,他很快發現了兩人力量顏色的不同。

作為前無色之王氏族的他,自然知道無色的力量並非是如其名的純淨透明,而是帶著淺淡的紫色,可是對方的異能呈現出倒映著淺淺金屬光澤的銀白色。

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之前隻當是坊間傳聞的情報——傳聞中白銀之王已經走下飛艇的傳聞,尚且不知道真假。

不過眼下,異能側的世界似乎破天荒地出現了一位擁有白銀之力的氏族成員。

少年下意識地沒有將“對方是王權者”這一荒謬的可能納入考慮範疇——傳說中已經九十幾歲、近七十年未下飛艇的不變之王會有這麼年輕的氏族,就已經足夠出乎他的意料了。

現名為伊佐那社的白發青年眉眼彎彎,對於眼前的少年臉上來回變換的猜測神色不予置評。

“我知道閣下在找誰,不過,還請閣下收斂一點——這裡是學園島,他是我就職的這所學校的學生——而你,這位知名不具的侵入者,隻是一個偷偷跑進來的社會人士。”

在學園島待得出人意料輕鬆的阿道夫·K·威茲曼已經向中尉提交了申請,打算根據120協定,正式將學園島申請為白銀氏族的領地。

——雖然白銀一族的成員目前隻有無論怎樣都不願意離開青年的Neko和他自己。

“你真的認為這個少年是清白的嗎?”夜刀神狗朗隱隱有些怒意,“一味包庇學校的學生,可並非良師所為。”

一直趴在白發青年肩頭的Neko察覺到他的敵意,聳起了身體衝少年齜牙。

“起碼在你還沒有找到證據的現在,他還是立海大的學生。”

“還有,情報的問題不如去問問你的委托人——就這麼明目張膽地佩刀在校園裡大肆追捕無色之王,可是會帶來恐慌的。”

抱胸歎息的伊佐那老師無奈歎息,這次他還真的是無辜的——他正是被躲在教室裡瑟瑟發抖的學生們在校園論壇上對於那個流竄在教學樓間黑影的控訴召喚到這裡的。

夜刀神狗朗對於自己快到常人肉眼無法捕捉的身形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自己差點就成為了校園靈異傳說。

在真誠提出了建議後,威茲曼就哼著小調離開了,發現了一個有趣之人的他認為自己不虛此行。

而對方似乎現在也是沒有王的狀態呢~

-

很痛。

左半邊著地的身體有著火辣辣的痛楚。

當稗田透從昏睡中醒來時,他滿腦子隻剩下這一種感受。

在蔓延至全身的痛楚逐漸減輕後,他才有餘裕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夢中感受到的飛翔狀態不是幻覺,而是因為自己剛才真的被人以拋物線的弧度被扔了出去。

掙紮著睜開眼的少年終於發現有哪裡不對。

……噫,他睡著之前,不是在立海大的一個角落裡午休嗎?可是此時的他卻躺在一條陰暗的小巷裡。這會兒的天色已是傍晚,小巷的儘頭似乎直直通向哪裡的商業街。

似乎因為這些人的圍堵,行人們紛紛遠離此地,這條小巷附近呈現出一片不符合下班時刻人潮擁擠的寧靜。

準確來說,稗田透不是自然醒來的,而是被丟到地上的巨大疼痛撞醒的。

一醒來就出現在了不認識地方的他,一睜眼就麵對著一堆凶神惡煞的人。

在麵對這樣一對怒火衝天的小混混的時候,他還有閒暇胡思亂想。

果然,這突然讓他轉學的通知,是天上掉下的帶毒餡餅。

憤怒的八田美咲在滑板上繞著尚未從混沌中清醒的少年轉圈圈:“發什麼呆啊!你這個小鬼,竟然連十束哥也敢攻擊?”

一臉茫然的稗田透單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在幾乎撲了自己一臉的怒吼中下意識向牆角縮了縮。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和以前敲詐他的小混混說的台詞一點都不像。

還有,自己是怎麼到這個奇怪的地方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一醒來就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頂著赤組眾人不善的目光,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少年看到了被關懷的小混混們層層圍住的,曾經給過他一杯熱飲的好心人。

金發青年的衣飾灰撲撲的,有些狼狽的外觀看起來是在地上滾了幾圈,好在漿洗多次的白襯衫上並沒有血跡滲出。

結合他身側的人不善的眼神,在他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可是他真的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印象,就連他的手上也沒有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