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短短的十二個時辰內,雲州城的城門第一次打開。
“臣等見過太子殿下。”雲州刺史早就在城門處等候多時,守衛遠遠在城牆望見了人,他便緊跟著打開了城門。
“人呢?”
殷玄錚高坐在馬上,單刀直入地問道。
“應該還在客棧裡,我現在就帶您過去。”雲州刺史連忙上前回答道:“那邊一直有人看守著,今早濟世堂的大夫也去瞧過了,謝小姐一切正常。”
殷玄錚微微頷首,握著韁繩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迫切感和欣喜之情甚至讓他差點就繃不住臉上的假麵。
“刺史大人,刺史大人……”還未等雲州刺史開始邀功,匆匆趕過來的官員看了一眼殷玄錚的臉色,猶豫了半晌,才視死如歸道:“剛剛守衛來報,說是謝小姐……從客棧裡消失了。”
“消失了?”雲州刺史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難以置信道:“不是一直派人看著嗎?”
官員低著頭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訥訥地不敢說話,雲州刺史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相比較人丟了的怒不可遏,他現在更害怕是……
雲州刺史抬起了頭,但他甚至不敢直視殷玄錚,直接便跪在了地上,連聲道:“臣有罪,都怪臣一時疏忽,還望殿下饒恕……”
“人是什麼時候丟的?”
殷玄錚低頭看了一眼雲州刺史,倒是沒有先追究他的過錯,反而是冷聲這樣問道。
但雲州刺史卻是絲毫不敢懈怠,額頭上的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卻不敢去擦,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今天早上濟世堂的張芝大夫還去看過的,想必應該是在這之後丟的。”
“殿下,店裡的夥計說今天中午進去送飯的時候,謝小姐人還在客棧裡。”一旁的官員連忙幫腔道。
“尉遲策呢?”
“……南疆五皇子現在也在客棧之中,他說他是想要沿路欣賞盛朝的風景才特意與使團分開的。”
殷玄錚鳳眸冷淡地掃過了出聲的官員,像是一把帶著寒冰的利劍,讓他頓時就噤住了聲。
“馬上把雲州城的城門再次封鎖,不管是誰,都一律不可放行。”
殷玄錚抬眸看著前方,沉聲道:“去客棧。”
雲州刺史連忙站起身來,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帶路。
客棧距離城門有些距離,但現在。天色已暗,街道上行人稀少,為數不多的幾個看熱鬨的還都被守衛給趕回了家去,因此眾人一路暢通無阻,不出一刻鐘便已到達了客棧的門前。
尉遲策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甚至在看見殷玄錚的時候,他還能笑著打招呼:“原來是盛朝的太子殿下,不知今日前來可是也貪戀這雲州的大好風景?”
“尉遲策,現在把人交出來,本宮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殷玄錚懶得跟他在這裡虛情假意,直接了當地說道。
“人?什麼人?”尉遲策故作不知,甚至疑惑反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在找什麼人,本皇子隻是一介閒人,在這裡遊山玩水偷個懶,怕是跟太子殿下要找的人扯不上關係……”
唰——
還未等尉遲策說完話,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便已經抵在了他的喉間。
殷玄錚高坐在馬上,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手中穩穩的握著劍柄,重複道:“我再問你一遍,人呢?”
尉遲策臉色也是一變,他抬頭直視著殷玄錚,似乎是賭殷玄錚不敢對他下手,依舊嘴硬道:“什麼人,我不知道。”
一滴鮮血順著劍尖流下。
“殷玄錚,你瘋了?!”
尉遲策的喉間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痛感,比起之前受過的傷,這算不上痛,但是他卻知道,隻要殷玄錚的劍再往前半寸,他的命今日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尉遲策是南疆的皇子,未來還極有可能成為南疆的儲君,而殷玄錚這般舉動,無異於是向南疆宣戰。
“殷玄錚,你是想要盛朝與南疆開戰嗎?”
“開戰?”殷玄錚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你還真是高估了你自己的地位,憑你也配?”
“你!”尉遲策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但殷玄錚的劍尖就抵在他的喉間,他完全避無可避。
“你不知道是誰對吧,那本宮就告訴你,本宮要找的人是本宮的太子妃,是盛朝未來的皇後。”
殷玄錚鳳眸微垂,似乎尉遲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螻蟻,而他隻是在公允的陳述宣判一個事實。
“先不說你還未成為南疆的儲君,就算你一朝登上帝位,單憑你敢綁走本宮太子妃這一點,便足以讓本宮率軍踏破南疆。”
尉遲策雙拳緊握,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殷玄錚所說的話,因為他知道,殷玄錚所說的都是事實。
南疆是盛朝的附屬國,即使國力近年來要比之前強盛不少,但在盛朝這個龐然大物之前,也不過隻是蚍蜉撼樹,可笑不可量罷了。
他甚至懷疑如果不是現在還沒有找到謝姝月的下落,殷玄錚一定會當場將他誅殺以泄心中之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