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十日(1 / 2)

溫歲看見江釋雪略顯得有幾分尷尬的表情,有些快意,故意關心道:“殿下,記得我說的話,多吃一些清涼敗火的膳食,若是頻繁出現夢遺,怕是會腎虛。”

江釋雪就算還未到成親的年紀,卻也下意識地維護起他作為男人的尊嚴,“本宮僅此一次,並未頻繁夢遺,不勞先生操心。”

溫歲說:“那便好。”

江釋雪這麼久以來,也稍微會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即使溫歲刻意地隱去了表情,他也依然能從溫歲的語氣之中揣摩到幾分端倪,因此知道溫歲心情不錯,不由得好奇起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輕聲道:“先生見了皇兄,有何感想?”

溫歲坦誠道:“大皇子心胸寬闊,虛懷若穀,亦是明君之相。”

在江釋雪心情轉陰之前,又立即說:“不過比起殿下,他差遠了。”

江釋雪問:“此話怎講?”

他微微笑了起來,用手指抿了一圈茶杯,小聲說:“皇兄年長本宮六歲,已經能臨朝聽政,反倒是本宮這個太子,還拘在東宮上課。”

他歎了一口氣,有了幾分他這個年紀裡的擔憂和害怕,“而且本宮母後早逝,皇兄母妃卻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本宮很害怕。”

溫歲看著江釋雪,他眼裡的擔憂和煩惱如此真切,便半真半假地說:“殿下無需害怕,你還有我啊,我既然追隨殿下而來,那必定會鼎力相助。而且大皇子雖許多方麵優於殿下,但殿下的時運比他強,這就足夠將他踩在腳下。”

江釋雪看著他,“當真?”

溫歲說:“自然是真的,我從不會騙殿下。”

江釋雪鬆了一口氣,金眸懇切地望向溫歲,“幸好有先生在本宮身邊,否則本宮不知如何是好。”

溫歲總覺得江釋雪不應該如此怯弱,一再提醒自己不能輕易相信江釋雪的示弱,但也實在看不出演的成分,畢竟這些情緒都是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幾分,還有自持身份的堅韌和淡泊。

大概還是因為年紀小,並未有未來那般多的心眼罷……否則也不會頻繁中彆人的招了。

溫歲的心又放了下來,對江釋雪說:“若殿下實在擔心,我也可以讓殿下討厭的人悄無聲息地仙逝,這樣殿下便可提前登基。”

江釋雪眸光微閃,表情卻是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說:“不必了,本宮還未怕到這種地步,先生的好心本宮心領了。”

溫歲注視著他的臉,看他好像被嚇住了一般,立即笑道:“那便算了,殿下仁善,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江釋雪咀嚼著溫歲嘴裡的“仁善”二字,一時不知道是不是在諷刺他。

從他知道自己夢遺,和之前對自己出事的年份了如指掌的情況中,江釋雪也能猜測出溫歲有看到過去與未來的能力,若是如此,也該知道他並不仁善。

他一向對對自己出手過的人毫不手下留情,就算不能扳倒對方,起碼也要從其身上咬下一口肉下來,這些年手裡沾的血也並不少。

淑妃是害他早產的元凶,是他早已知道的事情,四五年前借他人之手推波助瀾弄掉了她兩個胎兒,弄傷了她的身體,此番卻依然叫她懷上,令人不爽。

但江釋雪不會再對淑妃下手,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落到了江盛身上。

坐在這個位置的人自然知道誰對自己威脅最大,即使江盛表現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對他處處避讓,但這種行徑,反而是更高明的一種政治博弈————任誰看他如此有能力卻又小心謹慎從不冒尖領功推給彆人,唯恐叫江釋雪這個太子不悅的姿態,反而讓人更可憐他欣賞他。

聽說江盛近日又傳出了對於青竹嫡女一見鐘情執意要娶對方為皇妃的流言————江釋雪的消息渠道自然比外頭要好,所以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但百官聽了會怎麼想,江釋雪用腳趾都能想出來,無非是為了讓這個太子放心,娶了一個沒什麼權勢背景支持的女子作為皇妃。

江盛都做出這種姿態,他這個太子若是再仇視他,便在所有人眼裡都落了下乘,本來皇帝就沒有開口讓他聽政,已經是一種雪藏的態度,叫他處處受限,若是在群臣的口碑再落下,那更是舉步維艱。

他如今羽翼未豐,能做的隻有不出錯,讓人抓不住把柄,因此隻能和江盛虛以為蛇。

總有一天,要剁了江盛。

溫歲是怎麼都想不到江釋雪平靜昳麗的臉孔下麵已經在計劃厭惡之人的下場,連剁成幾塊都想好了。

溫歲轉移了話題,說:“殿下,來打遊戲罷。”

江釋雪微微揚起臉看他,歎息道:“先生為何這般貪玩,一點都不像先生說的活了八百歲,反倒像是十歲稚童。”

溫歲對此應答自如:“漫漫神生,若是不玩又如何打發著漫長生命?”

江釋雪說:“可本宮很忙。”

溫歲:“……”

不是溫歲的錯覺,江釋雪對他的尊敬和崇拜遠遠不如皇帝,甚至有一種隱隱居上的味道。

溫歲對此有些不悅,語氣冷淡了下來,“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殿下了,殿下好好休息。”

說完,甩臉走人了。

他走的很快,江釋雪都未有時機叫住他,就已經看不見他人了。

江釋雪這才有些懊惱,看書也看不下去,派人去國師府打探,卻是聽說國師不在府中。

翌日,江釋雪去國師府拜訪,被拒之門外,而三皇子和五皇子倒是都被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