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釋雪看著他,說:“你可敬重國師?”
溫歲說:“自然敬重。”
江釋雪說:“朕也很敬重,從未虧待過國師,從始至終都以一片真心相待,但你知道,國師對朕做了什麼嗎?”
溫歲:“……”
這是他可以聽的嗎?
溫歲咽了咽口水,對上江釋雪的目光,顯然,他在等自己回答,“……陛下,國師對你,做了什麼?”
江釋雪平靜地說:“國師從朕還是太子的時候,便來到朕身邊,捧殺朕,企圖讓朕變成廢人。”
溫歲:“……”
他努力擠出了憤慨的表情,“怎會如此,臣當國師是什麼君子仙人,沒想到如此卑鄙!”
江釋雪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推心置腹啊?
江釋雪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提醒溫歲:“你還有三子。”
溫歲隻好收回思緒,胡亂下了三子。
江釋雪雪白的手指撚起棋子,微微笑道:“愛卿下棋毫無章法,以後朕會慢慢教你。”
溫歲也不敢說什麼,心裡卻懷著幾分惡意的想,你怎麼教我都不會,看你怎麼辦。
這麼想,他也就真的八分散亂,兩分認真的去下,這樣當然贏不了,所以理所當然溫歲輸了。
侍從來收拾棋局,將棋子歸位,第二局的時候,江釋雪似有欣慰地說:“愛卿悟性很高,比上局好了一些。”
溫歲被他這樣柔和的態度搞得心情有些古怪,抬眼看了江釋雪一眼,他麵容沉靜,眸子低垂,這個角度去看江釋雪漂亮卻極具侵略性的臉龐反倒顯得有幾分柔和,五官的棱角都被光線模糊了,反倒有幾分雄雌莫辯的美麗。
這樣的一張臉,無論是男女,都注定了光彩奪目,眾星捧月。
溫歲是有些喜歡漂亮的人的,很早之前很難說對江釋雪懷有幾分憐惜不是因為他這張出眾的臉————前輩子江釋雪因為毒藥侵蝕和先天不足的緣故,皮膚蒼白,臉頰凹陷,眼窩也深陷,眼下一片黑,有一種頹廢黑暗的美,但這輩子,他美得驚人,所有的光華仿佛都蘊在他身上,讓他無比耀眼。
就在溫歲毫不自知地被江釋雪的臉吸引而失神的時候,江釋雪抬起眸子,那雙金眸很突兀地撞進了溫歲的眼裡,方才因為角度而呈現的柔美頓時消失,又變成了極具侵略性,也刺的溫歲猛然回神,有幾分倉促地低下頭,捏著棋子要落子,結果手指沒捏穩,黑色的棋子砸到棋盤上,濺起一片星光,而其他棋子也被砸得偏離了軌道。
溫歲連忙告了一聲罪,將棋子歸位,才捏著棋子要重新落了下去。
江釋雪卻伸手,捏住了他的手,教他如何破自己的局,“愛卿下這裡……”
溫歲被他捏著手腕,感覺手腕被他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雞皮疙瘩躥起,棋子又“啪”的一聲砸到了棋盤上,又弄亂了棋盤。
江釋雪歎道:“愛卿怎如此不小心。”
溫歲:“……”
他看著江釋雪收回去將棋子歸位的手,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他剛剛是故意的嗎?
應當不是故意的吧?
但江釋雪不是有潔癖嗎?連太監為他寬衣都要洗三遍手,奏折都要太監為他展開才批閱,以前被他抓手碰臉,都微微皺眉,一副不適應的樣子。
這樣的江釋雪,怎麼會這麼主動的碰他?
溫歲從來都沒有往自己馬甲已經掉了這方麵去想,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有掉馬的可能性,他換了一張臉,連身高都故意拉高了,江釋雪怎麼可能會發現他的真身?
溫歲對這個幾乎是一種非常盲目的自信了。
江釋雪將棋子歸位,拾起溫歲滾落在棋盤一角的棋子,落到了方才教溫歲的那個位置,而後便自己落了一子。
輪到溫歲的時候,溫歲撚起黑子要落,又被江釋雪握住了手指,“這裡不行,在這裡落子,五步之內會被朕困死。”
溫歲當然知道,他都是故意的,他忍著江釋雪掌心滾燙的溫度,虛心請教:“……那臣應當放在哪裡?”
江釋雪整隻手覆蓋住溫歲的手背,手指捏著他的手腕,控製他在另一個地方落子,“落在這兒,朕會很困擾。”
溫歲盯著江釋雪收回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等第五次,江釋雪碰他的時候,溫歲忍不住說:“陛下,您想臣在哪裡落子可否告訴臣,您是九五之尊,金枝玉葉,怎能隨意觸碰臣下汙了身體?”
江釋雪語氣淡淡地說:“朕喜歡身體力行。”
溫歲:“……”
作者有話要說:
溫歲:應該不是揩油吧不是吧
江::)
還有兩更,等我周末搬好家就能穩定了,抽空看房整理東西搬家很麻煩,大家委屈這一周,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