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薑岱去休息了,陳詞站在玄關處大致看過一圈,房子處在貧民區,麵積有限,但收拾得整潔,倒也不顯擁擠。

他走進陳念的臥室,輕輕關上門,坐到床邊。

被子亂七八糟堆在一起,顯然他的主人今早起床時隨意掀開就走了。

床鋪上沾染著晚香玉的味道,那是陳念殘留下的信息素,和陳詞相同的味道。

上了數道防護鎖的窗戶緊緊地關著,仍能隱約聽到從外麵傳來的動靜。

水滴從管道接縫處啪嗒滴落的聲響一刻不停,連同電機運轉的低聲轟鳴,已然成為這裡的“白噪音”。

窗戶被窗簾嚴實遮住,還有特質的鎖加護,否則很難說會不會有Alpha從中爬進來。

陳念的桌子同樣也不怎麼規整,各種亂七八糟東西堆放在一起,一款樣式老舊的光腦埋在下麵。

陳詞順手把桌上零食的空袋子扔進垃圾桶,再將糾纏在一起的數據線挨個捋順。

隨便動彆人東西不好,但他要在這裡生活五天,陳詞不太想在這段時間裡時刻忍受一張雜亂的桌子。

畢竟從身份互換的那刻起,這裡也就變成了他的房間。

花了一點時間將桌子收拾整齊,陳詞把那些從各種角落裡發現的小卡片摞好,放進抽屜裡。

卡片大都是一些花花綠綠的名片,上麵寫著不同人的聯係方式,調笑中被塞進Omega的口袋。

陳念都是習慣性地隨手一扔,如今被陳詞重新收集起來。

牆角處放著小型冷凍櫃,陳詞蹲下身略一研究,他試著轉動機械圓盤,輸入陳念告訴過他的密碼。

櫃子打開,白色的冷氣冒出,裡麵放著兩支Omega抑製劑。

強效抑製劑,某大型藥廠的牌子。

比不上陳詞用的特質抑製劑,但已經是市麵上能買到的,效果最好的了。

陳詞關上冰櫃,重新坐回床上,對陳念的生活狀況有了大概了解。

陳念過得並不富裕,其中藥品購買占據家庭開支的很大一部分。

他是非常頂尖的Omega,天生就對Alpha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必須用最好的抑製劑,陳念從來不敢在這方麵省錢。

薑岱需要服用的藥物也不便宜,兩人要攢點錢,就隻能想辦法提高收入。

所以薑岱就算視力下降得厲害,也還在堅持進行翻譯工作。

至於陳念的工作……

陳詞低頭看向終端,還在鐘樓衛生間的時候,陳念就趕忙向工作的地方請了假,現在他的老板剛剛發來回複。

很顯然老板不太高興,但甭管他對這長達五天的請假態度如何,陳念都已經先斬後奏了。

陳詞不可能代替他去上班,否則就太容易露餡。

現在應該沒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了。

陳詞默默地躺到床上,終於能夠稍微休息,他習慣了十幾年如一日的固定作息,這會兒已經困得不行了。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地下城。

陳詞並未如想象中那般認床,他閉上眼睛,在殘留的晚香玉味道中,意識很快昏沉。

今天實在發生了不少事情。

半睡半醒之間,終端接連震動兩下,轉瞬便被忽略。

這一覺睡得甚至比在白塔裡還要安穩。

睜開眼看到一片漆黑的臥室,陳詞愣了兩秒,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地下城。

這裡透不進陽光,當然也就沒有午後的昏黃。

現在正是四點多,陳詞沒急著起來,他側身躺在床上,透過窗簾望著外麵影影綽綽的燈光,水滴聲仍在啪嗒啪嗒響著。

終端上有好幾條未讀消息,其中一直在問他“跑哪裡去了”的,應該就是今早帶著陳念上去的那位Alpha。

陳詞想了想,發送道:【已經到家了。】

對方很快回複:【回來了嗎?那就好,早上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發消息也沒音。】

很快又一條消息發來:【晚上我去找你?】

陳詞當然不可能讓對方找來,他連Alpha姓誰名誰都不知道,陳念根本沒告訴他。

他翻了翻聊天記錄,想要儘可能模仿陳念拒絕對方。

陳念似乎和Alpha關係不一般,寥寥數語間的言辭相當曖昧。

這是陳念的什麼人嗎?那為什麼會連個備注都沒有?

保險起見,陳詞又看了眼陳念和其他人的聊天記錄。

同樣曖昧的言辭和挑逗,不懷好意的邀請,還有淩晨時分發來的,光線陸離的圖片。

陳詞:…………

如山鐵證擺在麵前,陳詞有些艱難地接受事實——陳念同時和很多Alpha保持著曖昧關係。

怪不得陳念囑咐如果有人湊上來想要搭話,不必理會。

因為有太多太多Alpha試圖靠近,包括幾個小時前巷子裡被陳詞教訓的混混們。

陳詞猶豫了下,還是模仿著陳念的風格,回道:【今晚可能不太行……薑叔讓我在家裡幫他修東西,萬一偷跑出來被發現就糟了,等改天再湊個我們都方便的時間吧。】

【總之謝謝帶我上去,已經很久沒那麼開心了;)】

借著一同參觀遊行的大好機會,將陳念徹底搞到手的計劃全盤亂套,德雷克當然不開心。

放在以往陳念會假情假意地哄哄他,安撫他情緒,但現在拿著終端的人是陳詞。

陳詞沒再看德雷克發了什麼,從床上爬起來,想換身衣服。

他已經受夠了貼身露背裝和低腰牛仔褲。

打開衣櫃,陳詞沉默了。

看著那些奇裝異服,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陳念可能為了參觀遊行穿了最正常的一身。

陳詞挨個看過那些有著大麵積鏤空,布料薄到極透,貼著鐳射亮片的衣物,終於從角落裡翻出來一身皺皺巴巴的灰色運動服。

他鬆了口氣,幾分鐘後,又成功找到一件款式正常的黃黑條紋襯衣。

陳詞穿上襯衣和運動服,總算感覺舒服了不少,起碼後背不再涼颼颼,褲子也不像時刻都會掉下來了。

陳詞走出臥室,薑岱已經醒了,正在書房裡工作,陳詞沒有驚擾他,精神力悄然釋放,一番探索後,收了回來。

陳詞確定薑岱就是當年的管家,陳岱。